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166節(jié)
蘇白沫瞳孔一縮,他不愧是能逃了這么久的大乘巔峰,眨眼祭出道龐大的血影,從楚驚瀾的攻擊下退開,直撲到焚修面前。 見他真來護著焚修,蕭墨抬手將腕間金鏈甩出,楚驚瀾牢牢接住,一把將蕭墨拉了回來,兩人足尖一點,退到了洞窟外。 不大的洞窟被蘇白沫那宛若巨獸般的血影給拆成了碎石,轟然倒塌,血影有著猙獰的鬼面,渾身紅得發(fā)黑,巍峨如山,人在它們身前顯得非常渺小。 蘇白沫站在血影肩上,失聲驚叫:“不可能,秘境內(nèi)如何能直接傳到他身邊!” 他本來想給渡厄宗弟子下血契,算一道保險,到時候出去了若情況大不妙,還能用這個弟子換生機。 畢竟渡厄宗對外總共就那么幾個人,能被收成弟子,楚驚瀾必然不可能無視他的安危。 但沒想到這個分神能直接再傳來一個渡厄宗的弟子,還是個大乘巔峰。 楚驚瀾此時沒有再隱藏修為氣息,歸墟期被壓制,此時的他就是大乘巔峰。 這么大的動靜,焚修當(dāng)然也醒了,他坐在血影手心,忽的笑了:“怎么不可能,是吧,楚驚瀾?!?/br> 蘇白沫睜不可置信大眼:“你說什么——” “在押送的路上,我就注意到你倆了,”焚修盯著楚驚瀾,“你那劍招,我不可能認(rèn)錯,什么深得仙尊親傳,不,你就是楚驚瀾本人?!?/br> “旁邊那位,就是你的新歡吧,腰間還帶著笛子呢,雖然不是先前那根?!?/br> “小美人遮了真容不讓看,真是可惜,更可惜的是楚驚瀾對你不是真心,拿你當(dāng)替身玩物,你還對他死心塌地,你不信我先前說的話,這些日子難道自己半點東西沒查到?” 楚驚瀾眉梢輕輕一揚,手指擦過嗡鳴的劍身:“他還說過這樣的話?” 蕭墨:“局外人,是這樣的?!?/br> 還擱這兒挑撥離間呢,可惜他倆的感情里沒有替身,只有本尊,本尊就在此,什么鬼話都不管用。 而且腦子轉(zhuǎn)得快的,除了蕭墨,還有楚驚瀾。 蘇白沫方才拼命也要救焚修,讓楚驚瀾看在了眼里。 蕭墨:“你信他是對焚修動了真心,還是信另一個答案?” “另一個?!?/br> “怎么證明呢?” 楚驚瀾劍氣凝聚:“殺了就知道了?!?/br> 蕭墨收起偽裝用的笛子,換成了自己最習(xí)慣的玉笛驚墨,橫在身前:“很巧,我也這么想?!?/br> 第121章 焚修見過那晚蕭墨在聽到自己話后失魂落魄的模樣, 可見這人對楚驚瀾是真心的,但今日怎么這么淡定? 楚驚瀾給他灌什么迷魂湯了, 又或者說,人心到底不過如此,這位新歡怕也是對仙尊有所圖謀。 對嘛,比起什么感情,還是這么想更能說得通。 但楚驚瀾連那根玉笛,還有如此特殊的護身印都能給,足以證明這人在他心中還是很有分量。 “小美人陷得這樣深, 那不如等下看看,你在楚仙尊心里究竟有幾斤幾兩?!?/br> 焚修這話是在提醒蘇白沫,待會兒先對蕭墨下手。 其實不用他提醒, 柿子要挑軟的捏,雙方的薄弱處, 一個蕭墨一個焚修,都是靶子。 蕭墨吞下了短時間內(nèi)能提升修為且沒后遺癥的丹藥, 此戰(zhàn)要想派上用場,分神中期的修為低了些。 他倒是有心想多吞些直接拔到大乘,但藥吃多了就該傷身,考慮到楚驚瀾的心情,蕭墨暫且先拔高到分神巔峰。 畢竟對面焚修如今是個沒有修為的人, 從戰(zhàn)力上看,當(dāng)然是蕭墨和楚驚瀾這邊比較強。 蘇白沫看著楚驚瀾那張做過偽裝的臉,手指在血影上扣得死緊:“楚、驚、瀾。” “是你誅滅了天道嗎???” 焚修意外朝蘇白沫看去:天道? 楚驚瀾沒有打算與他廢話, 一言不發(fā), 而他不說話, 在蘇白沫看來就是默認(rèn)。 他的憤怒好像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我原本可以過得好好的, 受天道庇佑,若祂在,我怎么會落到如此境地!全是因為你!” 蕭墨往后躍開了些,站在一個對樂修來說很方便的位置,楚驚瀾不想多說話,但某些話蕭墨可聽不下去。 “講道理,蘇白沫,你走到今天全是你自己的選擇,靈霄宗為什么把你逐出去,是有人逼著你騙人感情與寶物,周旋在眾人之間嗎?又是誰逼你做了魔修,逼你去殘害無辜的人?” 蘇白沫知道自己巨變的開端就是被靈霄宗逐出門,從此他再也回不了頭,因此是他最大的痛點,這些年跟在他身邊的手下可沒人敢提起,蕭墨如此直白挑破,仿佛讓他回到了屈辱至極的那天—— 原本將幾人哄得團團轉(zhuǎn),被他們捧在手心,弟子們見了他都客客氣氣,還因為他曾被魔族擄走的遭遇,周圍人都心疼他,連脾氣暴躁的師兄跟他說話時聲音都要低幾個度,仿佛生怕驚了他。 直到那天東窗事發(fā)。 他在慌亂間被撕掉了所有偽裝,眾目睽睽下無所遁形,所有人眼神都變了,被欺騙的憤怒、驚訝,慢慢匯聚成看到什么臟東西的不屑、輕蔑,還有失望和嘆息。 他想逃跑,但無處可逃,所有人都在看他,用目光將他凌遲,他的辯解蒼白無力,也無人再信,他被架在火上烤。 以謊言騙人換取利益的感覺太舒服了,舒服到讓他忘乎所以,忘記了謊言這張薄紙的另一頭,是懸崖和地獄。 一朝跌落,粉身碎骨,在眾人的譴責(zé)之中,他沾沾自喜的美夢碎了。 “你閉嘴!” 蘇白沫大怒,cao控著高大的血影一掌朝蕭墨拍去。 血影山傀是邪術(shù)秘術(shù),這些年里蘇白沫拿血練功,每殺一個人,會分出血來煉血傀,如今這尊龐然大物光是煞氣就能讓修為低下的人灰飛煙滅,是他重要殺器,他把血傀當(dāng)成了法器。 蕭墨早知道自己是靶子,時刻戒備,方才拉開了距離,也給了楚驚瀾發(fā)揮空間。 凜寒劍氣自四方來,血影山傀的煞氣頃刻間被凍住,若在外界,蘇白沫看到楚驚瀾只會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跑,但今日楚驚瀾已說了“殺”字,不準(zhǔn)備放過他,秘境中不如外界好逃,已是生死關(guān)頭,楚驚瀾修為也變成了大乘巔峰,蘇白沫也大膽地動了殺念。 這恐怕是他唯一的機會。 蘇白沫將方才得來的天魔血直接拍進血傀中,血傀的鬼面扭曲出痛苦和暴怒的神情,張口發(fā)出長嘯,帶著浩瀚煞氣要將渺小人影碾碎! 與此同時蘇白沫身形一動,拿著把血紅的刀從血傀肩上跳出,直刺蕭墨。 漫天寒霜劍氣從天而降,一劍將血傀的手死死釘住,楚驚瀾從風(fēng)雪中破開煞氣,摧枯拉朽的劍光毫不猶豫斬向了焚修。 焚修竟還有力氣朗聲道:“你看,他顧著殺我,都不管你?!?/br> 蕭墨不但不失魂落魄,反而笑了:“我很欣慰?!?/br> 若是神識不穩(wěn)心結(jié)未消的楚驚瀾,會把他寸步不離綁在身側(cè),外人不會知道楚驚瀾此刻的不回頭,是拿怎樣的霜雪荊棘,換回了如今的劍心。 并非不掛心對方。 以前情竇剛開,還不懂得好好去愛人的蕭墨,把擔(dān)憂楚驚瀾安危放在前列,因此做了實則過分的決定。 但如今,他們明白了如何去續(xù)寫兩人的關(guān)系,知道對方最想要的東西。 所以哪怕生死關(guān)頭,他們也不會怕。 同生共死,信任彼此,就能無所畏懼。 楚驚瀾可以不回頭,但蘇白沫不敢。 他猜測蕭墨身上沒準(zhǔn)還有護身印,一擊可能殺不死,但焚修身上只有他剛給的幾件法器,未必能擋住楚驚瀾一瞬。 本來想攻擊蕭墨讓楚驚瀾分神,但沒想到楚驚瀾竟然完全不上當(dāng),蘇白沫只得匆忙推出半招,而后回身救焚修。 蘇白沫可不敢用自己的命來賭,他能活到現(xiàn)在,就是因為小心翼翼。 他一旋身,蕭墨身側(cè)便繞出了一只羽翼璀璨的金焰流火鳳,球球張開雙翼擋下蘇白沫半招,沒讓蕭墨受分毫損傷。 蘇白沫方才就算不退,也傷不了蕭墨。 蕭墨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笛子,微微瞇眼。 ——楚驚瀾竟也沒一擊殺了焚修。 血傀回防帶著蘇白沫和焚修退開,蘇白沫看到氣息驟然暴漲到大乘的焚修,也訝異無比。 丹田被毀,修真界成功重塑的只有兩人,其中如楚驚瀾這樣的天之驕子,也用了一年,焚修卻在頃刻間把修為拉到大乘初期,已經(jīng)是驚世駭俗。 但楚驚瀾雖是頭次見,可觀他氣息,根據(jù)靈力脈絡(luò),一眼看出問題:“燃血?!?/br> 沒錯,焚修的丹田并沒有修復(fù),他之所以暫時恢復(fù)了修為,是因為燃燒了體內(nèi)的天魔血。 “撐不過一刻鐘?!背@瀾下了定論。 “一刻鐘也夠了,你新歡才分神,就算吃藥到大乘,未必比我撐得久?!狈傩尢蛄颂蜓例X上的血,“一刻鐘內(nèi)殺了你,就是我們贏?!?/br> 焚修輕易當(dāng)然不愿用燃血功法,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方才蘇白沫回護他其實來得及,但焚修看得出來,蘇白沫殺不了楚驚瀾。 今日和楚驚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再藏著,就真沒活路了,他們得一起出手。 楚驚瀾方才不回頭,仿佛蕭墨對他造成不了分毫影響,焚修和蘇白沫也會重新把最多的攻擊盡數(shù)對準(zhǔn)楚驚瀾。 他們不知道蕭墨和楚驚瀾實則是同生共死,如果知道,怕不是覺得這倆都是瘋子,就算楚驚瀾給蕭墨的防護再多,換個人來,都不敢這么大膽。 畢竟生死攸關(guān),看看蘇白沫這個反例。 若蘇白沫站在蕭墨的位置,就算身邊一堆防護,他怕也止不住要驚叫呼救,惹得同伴分神。 焚修成了大乘,蕭墨拿出更多丹藥毫不眨眼服下,繼續(xù)把修為往上拔,忍著經(jīng)脈和丹田的疼,也生生提到了大乘初期,他抬頭:“但我們也確定了,你肯定對蘇白沫做了什么手腳,只要你一死,蘇白沫也完了?!?/br> 焚修:“就不能是他喜歡我,比楚驚瀾對你還上心?” “不可能?!笔捘澳阕约盒艈??” 他的不可能是一語雙關(guān): 蘇白沫和焚修都是以自己的性命為先,說他倆生死關(guān)頭不拋棄對方是因為有了感情,他倆自己都不可能信;而蕭墨的另一層意思是,就算退一萬步,蘇白沫真喜歡焚修,也不可能比得上楚驚瀾對他的喜歡。 他和楚驚瀾敢把一切的一切,包括性命托付給對方,蘇白沫敢嗎? 拿蘇白沫來和楚驚瀾比,也配。 蕭墨揮手抬起幻月心,展開了迄今為止最大威壓最重的幻境空間,天空日月分兩邊,其下山石險壑峰崖交錯,蕭墨身影消失在幻境中。 如今雙方都是兩個大乘對兩個大乘,似乎端看他和焚修誰能撐得更久。 血傀一聲吼,抬手撕開天幕,但幻境卻沒因此崩塌,日月天幕后是無邊浩瀚的星辰,還傳來了悠悠的笛聲。 蘇白沫眼神晃了晃,心下狠狠一驚,立馬往嘴里塞了顆清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