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71節(jié)
第46章 飛舟上膳食處的伙食味道很一般, 不過他們小東西賣的不少,包括靈寵的吃食, 買了一小袋靈寵食物,球球倒是啄得很開心。 從膳食處出來,周圍暫時沒看見那個魔修的人影,目光掃過去,卻發(fā)現(xiàn)有個少年模樣的人正扒拉在飛舟邊上狂吐。 “嘔——!” 吐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 阿這,暈船? 蕭墨忽然有點好奇,這吐出去的東西, 是高空拋物為難下面的人,還是會被飛舟周圍的防護罩兜了? 他想著,裝作不經(jīng)意低頭去看。 卻見污穢之物觸到防護罩后, 有相應(yīng)的清潔符文亮起,直接把垃圾消融了, 蕭墨揚眉,雖然飛舟整體樸素, 但基本硬件條件著實算不錯了,連這都有考慮到。 那吐得昏天黑地的少年旁邊跟著個人,心疼又無奈,在少年抬頭時趕緊遞水又遞丹藥,小聲道:“少爺, 我就說坐自家飛舟就好吧,您非得來受這個罪?!?/br> 那少年漱了口吃了丹藥,略微緩過來, 一身珠玉寶翠都點不亮他此刻懨懨的神情:“我沒想到飛得這樣不穩(wěn)啊?!?/br> 不穩(wěn)?蕭墨低頭看了看甲板, 他覺得挺穩(wěn)啊。 那少年展開一把扇子, 可能努力想要維持點風度, 跟身邊約莫是侍從的人小聲逼逼:“回頭我建議改進改進此種類型的飛舟,再說,這也算是自家的,怎么不能坐?!?/br> 自家的? 蕭墨又瞧了瞧少年身上的裝扮,直接讓系統(tǒng)去掃描他的身份。 系統(tǒng):“姓名王盧殿,年齡十九,中界錦繡閣王家少主?!?/br> 難怪呢,從頭上的發(fā)冠到腰帶再到腳下的靴子,都透著靈力,分明全是靈器,處處都是有錢的味道。 旁邊跟著他的不知是侍從還是護衛(wèi),元嬰中期,身上也是不少好東西,沒準還有許多法器,全扔出來后,元嬰巔峰都不一定是他對手。 王家對修為當然也有要求,督促弟子們修行,但在外還有法子,那就是修為不夠法寶來湊,沒錯,有錢就是這么任性。 王小少爺在原著沒什么格外表現(xiàn),但他在上界的某位堂哥,卻是基石人物之一。 這位堂哥以后跟楚驚瀾還有些交集,和楚驚瀾做過生意,賣過消息法寶,也請過楚驚瀾幫忙,原著里,王公子還去楚驚瀾面前邊喝酒邊哇哇哭過,說自己有錢有本事,送法寶送資源,怎么就不能單獨擁有蘇白沫的心呢。 哭完,他又嘆氣,對楚驚瀾說:“若我跟你一樣,不奢求從他那兒得到什么,是不是就不會這么苦了?但這么一想,還是你更慘,連他的小手都沒牽過,全便宜別的狗男人了。” 不知王公子有沒有意識到,狗男人三個字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姓王的精明聰慧,時常愛打扮得跟個花孔雀似的,去蘇白沫其他后攻面前炫富,但唯獨在楚驚瀾跟前很收斂,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算不得楚驚瀾的朋友,但他確實是最像楚驚瀾朋友的一個人了。 他曾不解,對楚驚瀾半醉地喃喃:你那么孤高一個人,怎么也會被拉進這亂七八糟的紅塵里呢? 蕭墨對這句話深以為然。 他多瞧了王小少爺兩眼,楚驚瀾當然注意到了,問:“他有什么不對?” “沒?!笔捘栈匾暰€,隨口道,“就是看他好像很有錢?!?/br> 楚驚瀾頓了頓。 確實很有錢,而且他身上那件云紫法衣,不僅瞧著就品級不低,還有暗光流云紋隨著光線漂浮,繡工精美,翩翩若飛,應(yīng)當也很符合蕭墨的審美。 心魔聞到好吃的食物會忍不住多嗅嗅,碰上好看的衣服也會多看,上等靈食和又美又好用的法衣都是要錢的。 蕭墨和楚驚瀾相比剛上中界時確實算身負巨款,但放在中界和上界還是不夠看。 并且坐吃山空的道理誰都懂,楚驚瀾想,或許這次秘境里該多尋些東西,哪怕他們用不上,能拿出來換錢也行。 而等他修為恢復了,也得找點來錢的法子,作為一個合作者,他可以給合作對象提供更好的條件,免得心魔去羨慕別人。 兩人沒有待在甲板上,而是回了船艙房間,隔壁絲毫沒有動靜,蕭墨把神識和心魔的感知都鋪了出去,確認隔壁房間暫且是空的,魔修還沒回來。 蕭墨將靈寵袋里的窩拿出來放到床邊柜子上,球球跳進窩里趴好,抖抖羽毛要睡覺。 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床,還有張小桌配一把椅子,蕭墨和楚驚瀾暫時分開,沒有共用身體,楚驚瀾坐在椅子上看劍譜,蕭墨趴在床頭,眼前開著面板,閱讀魔音冊心法。 而他們隔壁的魔修在外半天沒有等到合適的下手機會。 這趟船上有不少人都是奔著幻月秘境去的,原本互相不認識的某些人,都能湊到一起交換情報,或者靠近人群在旁邊蹭聽,甲板上還有錦繡閣的修士在,根本沒找到動手的機會。 越是如此,越是心焦,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食欲得不到滿足,愈發(fā)洶涌澎湃翻滾起來,不僅是口舌生津,他的胃和嗓子已經(jīng)開始灼燒,若再得不到足夠的血rou來緩解,他肯定會在極度痛苦中精神失常。 雖說本來也已經(jīng)是半個瘋子了。 魔修急切又焦躁地轉(zhuǎn)過兩圈,不斷咽下口中的唾沫,他干脆披上一件兜袍,免得自己猙獰的表情被誰發(fā)現(xiàn),他將臉遮在兜帽的陰暗里,跟個蠕蟲似地,扭曲著挪動。 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到底是忍不住了,如果還想維持一點神智,必須立刻進食……魔修將視線重新投回了船艙。 隔壁那家伙的血rou實在是好聞,嚼起來肯定很香,方才在膳食處見時,就覺得他細皮嫩rou的,必然鮮嫩可口,還有那修長的手指,沾了血一點點啃下去,一定酥脆甜香。 越這么想,他的饑餓越發(fā)控制不住,僅存的理智看似在思考,實則在不斷蠱惑和說服自己: 你看他也來擠飛舟,還是獨身一人,必不可能是什么大能,你能對付他的,好餓啊,撐不下去了,選他,吃了就好了,對,快去,就吃他了! 魔怔壓垮了理性,他先是回到自己房間,打開窗戶,當看到隔壁窗戶也敞開時一陣狂喜,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竄了進去。 他雙目充滿了血絲,嗓子里咕噥吞咽的聲音已經(jīng)顯得十分可怕,窗戶中傳出濃郁的血rou味道,他入窗后便直接朝屋內(nèi)人影撲去,準備趁其不備扭斷他脖子,殺完再好好享用。 他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美食到嘴的滋味,面上不由露出猙獰得逞的笑。 但下一刻,他整個人猛地被往后一扯,撞上了不知什么時候被關(guān)閉的窗戶。 窗戶板震了震,但是沒有碎。 魔修的爪子沒能扣上任何人的脖頸,房間里戴著金面具的人靜靜瞧著他,灰色的鳥蹲在那人肩上嘰嘰喳喳沖著他叫,大約在罵什么難聽的話。 魔修求生的本能讓他立刻出招,以掌為刀切斷了自己身上的束縛,然而他這一切,才看清了拴住他的是什么東西——不是繩索不是法器,而是黑霧。 是濃厚魔氣凝結(jié)成的黑霧。 整個房間不知什么時候被下了禁制,鋪天蓋地都是黑霧,從天花板到墻面再到地板,飄飄渺渺構(gòu)成了一座方形牢籠,在漫天魔氣中魔修找回了一點神智,他睜大眼,驚道:“你也是魔修?。坎?、不對,這么純凈的魔氣……魔族!” 魔族中,血魔最克他的功法,魔修感覺有什么東西再往他身體識海里鉆,他奮力抵抗,但混沌的腦子實在不給力,終于明白自己踢了鐵板,但他以為是遇上了血魔,在控制他烏七八糟的血液,趕緊告饒:“這位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高抬貴手?!?/br> 金面具人在膳食處時看他那一眼,冷若霜雪,但此刻眼神卻不同,依然是冷的,卻像白骨上開了艷麗的花,冷冰冰繞上來,帶著危險的死氣,卻又有詭異的柔和。 那人沖他豎起一根手指:“噓,別吵,讓我找找。” 找什么?不知道,但魔修明白,他不打算放過自己。 魔修心臟在瘋狂叫囂,巨大的危險讓他卯足了勁,他爆呵一聲,竟猛地將周身黑霧全部震開,手掌泛起黏膩的紅光,一掌朝蕭墨楚驚瀾拍來! 球球啾地一聲,噴出了一口火焰,但火團很小,而且打偏了,落到裹著房間墻壁的黑霧上,球球嚇一跳,趕緊控制著火苗消失,黑霧是主子的,不能攻擊黑霧,它有這個意識。 火團雖然偏了,但也讓魔修下意識偏了偏頭,就在此時,蕭墨抬手,猛地一抓,魔修慘叫一聲,從半空中驟然跌落,抱著頭痛苦打滾。 蕭墨直接碎了他大半神識! 魔修果然沒一個精神正常的,尤其這位受功法反噬嚴重,被蕭墨黑霧侵入識海后根本擋不住,就這精神強度,再來多少個都是給蕭墨送菜的。 隨著他神識一點點被攪碎,里面的欲和執(zhí)散發(fā)開來,被蕭墨聞著,只覺得更香了。 蕭墨動動手指,將他濃重的心念一口氣全部勾了出來,比魔氣顏色更深的黑霧脫離而出,魔修慘叫的聲音驀然停住,他雙腿一蹬,隨著所有心念被抓出去,面上神情倏地空白。 蕭墨沒急著吸收,而是觀察魔修的反應(yīng),畢竟這是他第一回完全抽走人的心念,跟往常只逮著最重的吸兩口不同。 就見魔修雙目呆滯,痛到抽搐卻也不會大叫了,張著嘴,任由清液滴落,蕭墨和楚驚瀾都愣了愣,蕭墨不確定道:“這是……傻了?” 楚驚瀾分析:“你本就碎了他大半神識,可能跟此也有關(guān)?!?/br> “啊,糟了,加入了變量,結(jié)果就沒法確定了?!笔捘讣饫@著抽取的心念,暫時也找不到對照組,盡管實驗漏洞太大,也只能先繼續(xù)了。 這些心念如果不吸收掉,待會兒是會回到魔修身體里的。 借著蕭墨的視野,楚驚瀾看到又黑又濃的心念,體積還不小,他道:“你真要全吃了?” 蕭墨:“箭在弦上,試試吧?!?/br> 蕭墨勾著指尖把魔修的心念全部吸取。 此人惡念太多,善意干凈的念頭幾乎沒有,對血rou的食欲渴求最重,整個心念在蕭墨嘗起來是醬汁豐厚的紅燒rou,是個大葷菜,好吃,但吃多了也有點膩。 蕭墨一邊吃,一邊讓球球也來做練習,指著魔修對球球道:“乖,去把他燒了,但是不能燒到地板和黑霧?!?/br> 火焰即便天生強力,也得會控火,球球噴出火球落到魔修身上,努力把控著火焰范圍和溫度,來完成蕭墨的要求。 即便被這么燒著,魔修也一點反應(yīng)沒有,看上去似乎真癡呆了。 鎏金色火焰被球球一點點控制著,小東西飛在旁邊,楚驚瀾覺得場面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畢竟常見人掌握火候烤香噴噴的雞,很少見鳥掌控火候慢慢烤人。 楚驚瀾想對蕭墨說點什么,白雪團子在內(nèi)府中微微一動,看到身邊的情況,卻愣了愣。 球球終于將魔修完全化成灰,而且半點沒有燒到地板,它高興地啾鳴一聲,扭頭想尋求表揚,沖著主人愉快地拍打翅膀,卻發(fā)現(xiàn)主人沒什么反應(yīng)。 球球歪頭:“啾?” 楚驚瀾的rou身有一根手指顫了顫,而內(nèi)府里,黑霧團子上下飄了飄,有點熏熏然。 楚驚瀾:“蕭墨?” 蕭墨連聲音都是飄的:“我……我好像又變輕了……” 蕭墨此時覺得自己仿佛踩在云端,不,他自己就是一朵云,很舒服,綿軟,他應(yīng)該飄啊飄,飄到任何地方去。 楚驚瀾看著黑霧團在內(nèi)府左右輕輕晃來晃去,嗓音喃喃,楚驚瀾本緊張了起來,以為吃出事了,但看了片刻,發(fā)現(xiàn)蕭墨沒有像魔修那樣發(fā)瘋,這種狀態(tài)更類似……醉酒? 心魔吃人心念吃撐了,居然會被醉倒嗎? 這要怎么處理? 楚驚瀾的知識儲備里沒有能應(yīng)對眼下境地的,他思索著,一個沒防備,黑霧團子朝他飄過來,撞上了。 霎時間,一股巨大且難言的感覺瞬間席過楚驚瀾渾身! 楚驚瀾心臟和腦子都猛地顫抖,如海浪溫柔卻不容置喙裹住心臟,拍得他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半邊身體都過了電,氣息頃刻就亂了。 任何施加在神識上的接觸,感知都會被放大無數(shù)倍,是玄妙虛無卻又真實存在的感覺,強烈的攻擊會痛苦萬分,而溫柔的觸碰會讓人瞬間化開,沉溺在春風般的舒適里。 蕭墨方才飄飄然的,觸碰當然不重。 眾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黑霧團子也瞬間一顫,整個團子都軟了,蕭墨悶哼一聲,茫然地顫著嗓音:“嗯……這什么?” 楚驚瀾:“別動!” “楚、楚驚瀾?”蕭墨聲音不穩(wěn),“我好像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