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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主角的心魔之后 第58節(jié)

    “我在下界選你們就說過,我要日后能幫我做事的,現(xiàn)在讓你們?nèi)雽W(xué)臨安學(xué)宮就是第一件事?!?/br>
    別說,雖然感覺冷心冷肺,但在這種時候,古井無波的語調(diào)反而能讓人一下就聽進去。

    初夏把大哭轉(zhuǎn)成了小小聲的哭泣,生怕聽不清楚驚瀾說什么;莫知揉了揉眼,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說話;燕春攥緊小手站直了,以希冀的眼神看向楚驚瀾。

    “臨安學(xué)宮中有一先生,名為柳梢,他是中界最好的醫(yī)修,你們?nèi)裟茈S他學(xué)醫(yī)最好,若不能,也要盡力去得他青睞?!?/br>
    楚驚瀾道:“我需要他為我治傷?!?/br>
    傳聞柳梢早些年圣手仁心,后性情變得古怪,再不肯輕易治人,雖掛著中界最好醫(yī)修的名號,但若不是親近之人去找他,已經(jīng)很難請他再出手。

    聽聞主子竟然有傷,三個小孩一驚,初夏也顧不上哭了,慌亂起來,燕春忙道:“您還好嗎?”

    莫知從地上跳起來:“傷哪兒了,誰傷的!?”

    很好,看來他們能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

    楚驚瀾淡淡道:“無事,但我要你們兩年內(nèi)就得到他青睞,這不是容易的事,如果……”

    “主子?!毖啻禾指捕Y,深深鞠了一躬:“我定會竭盡所能,完成主子所托之事?!?/br>
    初夏擦干了眼淚,學(xué)著哥哥行禮,脆生生道:“我也是!”

    莫知:“還有我還有我!”

    楚驚瀾看了看他們,把后面未盡的話拂去了。

    三個站在他面前的小孩兒用行動表明決心,無需他再贅言。

    不必什么威脅或者恐嚇,他們也會為自己盡忠,畢竟他們身上有自己種的血契,還有……蕭墨給的溫情。

    生死與情意,最能拴住人心。

    蕭墨給他們擦干眼淚,擺擺手讓他們先去房間里休息,他偏頭看向楚驚瀾,雖然楚驚瀾的話沒說完,但蕭墨基本知道是什么。

    沒辦法,誰讓他這么了解楚驚瀾。

    蕭墨站在他身前,偏頭瞧著他:“小孩兒們會幫忙的,他們很省心,對吧?”

    楚驚瀾:“因為你對他們很好?!?/br>
    回到宅院后兩人就摘掉了面具,有什么表情都能瞧得仔細分明,蕭墨揚眉:“你不會覺得這些日子的相處里,沒有你的份吧?”

    楚驚瀾靜靜看著他。

    “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笔捘?,修長的手指隔空在楚驚瀾心口位置點了點,“楚驚瀾,你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

    蕭墨說:“他們不止覺得我好,還很喜歡你?!?/br>
    楚驚瀾毫無起伏:“我不需要多余的感想?!?/br>
    蕭墨收回手,不緊不慢踏了兩步:“隨你,就嘴硬吧楚師兄?!?/br>
    不過蕭墨也算知道為什么原著里燕春初夏還有莫知只有臨安學(xué)宮的頭銜了。

    楚驚瀾讓他們以散修入門,后來楚驚瀾加入云端六宗,也沒給渡厄門真正起過山頭立過門派,只要他們不說,便沒人知道幾人本還有個門派。

    在下界成立的渡厄門,初始不過五人,淹沒在浩瀚的名冊里無人會在意,原本楚驚瀾就只是拿個弟子牌上中界,門派身份只是工具,他沒有經(jīng)營一個正式門派的打算,后來渡厄門應(yīng)該也再沒招收過弟子。

    跟臨安學(xué)宮和云端六宗這種龐然大物比起來,渡厄門一個空殼,什么也不算。

    不過它好歹給了三個孩子一點溫馨的夢。

    不知道原著里,是否如現(xiàn)在這般,有過“家”的味道。

    “可惜了?!笔捘粗约阂聰[飄下,“我還挺喜歡‘渡厄’這個名字的。”

    楚驚瀾起名時不假思索,看似隨意,蕭墨卻覺得越念越好聽,寓意也好,多有大宗門的風(fēng)范啊。

    楚驚瀾眼神緩緩動了動,沒有接話。

    不過算了,楚驚瀾起的名,建立的門派,決定權(quán)自然在他手上,蕭墨不必cao這個心,他轉(zhuǎn)身:“所以他們?nèi)雽W(xué)宮,我倆做什么?”

    楚驚瀾是個行動派,不可能只讓三個小孩兒出去干活,而他倆干等兩年。

    果然,楚驚瀾一切都早有成算。

    楚驚瀾沒有停頓地開口:“去玉山派?!?/br>
    “我們倆要拜入玉山派?!?/br>
    第38章

    玉山派離臨安學(xué)宮五十里, 同在中都廣都府地界,是個小門派。

    這個小門派卻有件廣為人知流傳甚遠的事:

    他們門內(nèi)一名叫驚雷的修士, 曾在元嬰期遭遇過丹田被廢,而他不知以什么方式修好了丹田,重新練到了金丹期。

    不過他停在金丹期也有三十來年了,大約此生不會再進一步。

    饒是如此,依舊有不少人登門拜訪,想知道他如何重塑了丹田。

    畢竟在修真界,丹田受損還有得救, 但丹田碎裂那就是廢了,不然也不會有碎人丹田的刑罰,一百萬個被廢的人里, 能有一個重新爬起來的那都是奇跡。

    聽說就連上界都有人派人前來詢問,但驚雷的恢復(fù)方法既沒被宣揚出去, 也沒誰成了下一個重鑄修為的,在短暫的門庭若市后, 大門派的人漸漸都不再來。

    只有些散修或者小門戶的人還會不甘地前來追尋答案,后來驚雷被問煩了,干脆閉門不出,成了玉山派的家里蹲,外人輕易見不到他。

    這些消息, 本來是楚驚瀾以前上中界時,從旁人口中聽來的閑談,沒想到如今卻真派上了用場。

    “聽上去比找柳梢還靠譜啊?!笔捘玫炎忧弥中? “柳梢雖是中界最好的醫(yī)修, 但也沒成功修復(fù)過誰的丹田, 這位驚雷起碼是碗實在的雞湯?!?/br>
    楚驚瀾:“雞湯?”

    蕭墨不會又嘴饞了吧?

    蕭墨:“意思就是, 他是個成功案例,能給許多人希望和鼓舞?!?/br>
    又是個新的比喻,楚驚瀾道:“但他停在金丹已經(jīng)數(shù)十年,尚不知究竟是暫時未能再進步,還是丹田并沒有好全,此生只能駐足與此?!?/br>
    蕭墨點頭,既然有那么多大門派都先去問過了,且徒勞而返,如果是百分百成功的法子,沒道理半點消息都沒有。

    而且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恢復(fù)的辦法絕對不可能輕松簡單。

    楚驚瀾沒有把希望壓在一個人身上,他能掌握到的消息,他都要用,如果都不行,那就去找更多情報,如果中界也沒有,那么等蕭墨修為再高些,他們就去上界。

    他不會絕望,也不會放棄。

    幾個小孩兒已經(jīng)被趕去休息了,他們也需要點時間消化,聊完正事,蕭墨讓楚驚瀾自己待著,他去找三小孩談?wù)勑摹?/br>
    楚驚瀾頷首。

    三個小孩只有五天時間準備,第二日,蕭墨和楚驚瀾就出門,準備去把玉笛和護身符做了。

    兩人走在臨安城內(nèi)去煉器鋪子的路上,學(xué)宮講道結(jié)束后,臨安城內(nèi)也不再摩肩接踵,外來的人退去,城內(nèi)熱鬧但不擁擠,一些忙碌多天的店老板也終于有空打個盹,偷得浮生半日閑。

    幻劍門的人在學(xué)宮門口就坐飛舟走了,戴子晟不需要五天的告別時間,提前去學(xué)宮里落腳,而因著楚蛟死前說出自己也參與了謀害戴子晟一事,此番回去,沐簡和特使會稟明門主,幻劍門內(nèi)剩下的兩個楚家人肯定會被再查一遍。

    幻劍門所在地甚遠,不會碰見楚家人后,蕭墨和楚驚瀾出門就摘了面具。

    按理說,如若出現(xiàn)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大部分人會先注意到他們的相似,露出稀奇神色,但蕭墨和楚驚瀾則不同——

    兩人生得實在好看,一個明艷霞姿,一個朗月含霜,氣質(zhì)大相徑庭,停在他們身上的目光都是先被驚艷一把,才會注意到原來他倆五官相像。

    衣裝和性子確實會對外貌造成很大影響,如果說蕭墨的心魔初始面孔跟楚驚瀾有七分像,如今被他修飾得只剩兩三分了。

    蕭墨今日穿著一件扶光色罩衫,若朝霞日光,靈動飄逸,楚驚瀾素來不注重裝扮,但出門沒多久,就被興起的蕭墨拉去成衣鋪套了件水云藍袍,楚驚瀾從前沒試過這種色澤,但也沒拒絕。

    衣衫對他來說本無所謂,蕭墨樂意,那就隨他去。

    臨安朝陽,少年郎玉樹臨風(fēng),身姿行過長街,招來閣樓上兩朵飄落的絹花。

    有東西飄至眼前,蕭墨下意識抬手接了,觸到柔軟的花瓣,他抬頭,閣樓上有窈窕女子正沖他們笑:“小郎君,花予你們二人,可別一人獨占喲。”

    蕭墨手里捏著兩朵絹花,也對她們彎彎眉眼:“我讓他簪給你們看?!?/br>
    閣樓上頓時嬌笑一片,女子們樂道:“那可等著了!”

    說是等著,她們卻沒出聲挽留,而楚驚瀾聽到蕭墨的話,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朝前走得更快了。

    蕭墨捏著花追上去,戲謔道:“小郎君,跑什么?”

    楚驚瀾被他一聲故意拿調(diào)的“小郎君”給叫沉默了。

    姑娘們調(diào)笑是吳儂軟語,蕭墨是……很難形容。

    但對楚驚瀾來說此刻有更要緊的危險,他眼含警告:“我不簪花?!?/br>
    蕭墨抬了抬手里的花:“多好看?!?/br>
    一朵幽夜曇,白色的花瓣中隱隱透著極淺的藍,清雅馥郁,是雪中仙;一朵風(fēng)雨蘭,紅而綴紫,魅而不俗,是心上朱砂。

    分明是看著他倆的樣貌而挑出來的花。

    蕭墨和楚驚瀾可能沒有注意到這點,但并不妨礙蕭墨覺得,幽夜曇跟楚驚瀾非常搭。

    蕭墨在楚驚瀾防備的眼神中隔空對著他耳邊的位置比了比,而后緩緩收回手:“行了,不簪你頭上?!?/br>
    楚驚瀾眼中的戒備卻還沒有退去。

    事實證明他的警惕是對的,因為下一刻蕭墨手腕一翻,就把花又快又穩(wěn)地勾在了他腰帶上。

    楚驚瀾身上沒有佩玉,腰側(cè)一朵幽夜曇靜靜舒展,把任何玉石金墜都比了下去。

    蕭墨收回手,退后兩步,把楚驚瀾整個打量一番,點評:“好看,雪中仙君。”

    也不知他說的究竟是花還是人。

    閣樓上贈花的人沒能瞧見的模樣,蕭墨看到了。

    楚驚瀾低頭看了看腰間被得逞的手筆,到底沒有取下來,大約只要不簪在頭上,還在他忍耐范圍內(nèi),只是他目光略帶探究:“你今日好像格外有興致?!?/br>
    有什么值得特別高興的事?是昨天三個小孩的信誓旦旦,還是今天要去定做笛子?

    可都是早知道的事,不至于愉悅成這樣。

    蕭墨手里捏著那朵剩下的風(fēng)雨蘭,對楚驚瀾搖了搖:“別露出懷疑的眼神啊,人生在世,總要多給自己找些樂趣,小事也成,不然活得多累。”

    楚驚瀾一時間有點想問,那你在意蘇白沫,給他找麻煩,也純粹只是想看他樂子?

    但蘇白沫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沒正事時,楚驚瀾并不覺有必要在蕭墨面前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