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但很快他又笑著說:“外界對于西域的傳言一向多,真真假假摻雜其中,公子自然會弄錯?!?/br> 他又道:“不過公子也不是西域之人,知不知道也無妨?!?/br> 沈安言垂眸,不太喜歡大巫這樣敷衍式的回答。 但他眼下更不能理解的是自已,為什么一定要對這個耿耿于懷? 好一會兒后,他又輕聲問道:“那敢問……你們那里,是否有一位名喚雪青落的大巫?”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沈安言是緊張和不安的。 大巫卻是搖頭道:“從未聽聞過這個名字?!?/br> 雖然早就猜過會是這個回答,但沈安言還是激動道:“你再想想!” 大巫不知他為何這般激動,卻還是仍舊搖頭道:“公子,這歷來每個部落的大巫都十分重要,我這年過半百年紀了,自是將歷任大巫的名字記得一清二楚,西域確實從未出現過叫這樣一個名字的人?!?/br> 沈安言垂眸,心里的慌亂像是雜草叢生…… 沒有么? 可是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已身邊應該有這么一個人? 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已為什么這么喜歡青落這兩個字。 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這字是爺爺給他起的嗎? “叔母在想什么?” 小皇帝的聲音將沈安言從回憶中喚醒,他看了看小皇帝,才笑著說:“沒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小皇帝倒也沒追根究底問他想起什么事情,只是溫聲道:“這里涼,叔母身子弱,不妨先回去?” 本來添一句“不然王叔會擔心的”,可想了想,到底是沒這么說。 畢竟沈安言的心情看起來就已經很不好了。 但沈安言并不想回去那么快,他看向小皇帝問道:“皇上可曾有過這樣一個感覺,明明身邊的人一個人不少,卻總仿佛好像少了誰……或者看著一個人格外眼熟,好似明明就與他認識,卻又總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去查了問了,卻又發(fā)現與對方從無交集?” 他這話問得令人寒顫,但小皇帝卻認真思考了許久。 隨后笑著道:“說來也是奇怪,朕雖然沒有叔母說的這些感覺,不過……自從叔母被西域王的人劫持走,又被救了回來,朕總覺得好像很多事情跟從前都不太一樣了。” 沈安言急忙道:“怎么講?” 小皇帝卻是看著沈安言笑著說道:“當初有人回稟,說王叔在與那些殺手打斗時,叔母原是昏迷不醒的,但就在王叔無力支撐,眼瞧著便要被傷之時,叔母卻忽然醒來,還替王叔擋了那致命一擊……” 他說:“叔母莫要責怪朕說話難聽,但朕一直覺得,以叔母當時與王叔的關系,只怕是恨不得王叔立馬去死,就算不會親手把人殺了,也絕不會豁出性命把王叔救下,更何況……” 沈安言對當時之事完全沒有印象,當時發(fā)生的事情也只是聽紅袖和云松提過一嘴,心中雖然也疑惑自已居然還做過這種事,卻也沒多想。 如今再被小皇帝提起來,卻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也確實詭異。 當時,他正好因楊婉玉的事情而焦心,也為自已被控制跳樓的事情遷怒蕭景容,更因為蕭景容也為了救下被控制的自已而跟著一同跳下城樓……倒是沒有小皇帝說的那樣恨不得蕭景容馬上去死,不過,為蕭景容去死這樣的事情的確不像是他的風格。 況且剛剛蘇醒,人都尚未清醒,居然能立馬奮不顧身為人送命,確實有點詭異。 結果小皇帝又說道:“但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最讓人好奇的是……據當時的暗衛(wèi)回稟,叔母替王叔擋下那致命一擊后,還對著王叔說了‘對不起’,朕很好奇,叔母究竟是哪里對不起王叔了?” 真要論,也該是蕭景容對不起沈安言才對。 更別說,那會兒的沈安言一直抓著蕭景容的手,后腦子全是血,他卻死死不肯昏迷,不斷說著“對不起”,還要蕭景容別走…… 起初小皇帝還以為是那些暗衛(wèi)聽錯了,可后來仔細想想,暗衛(wèi)怎么可能聽錯看錯? 再者,沈安言醒來后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甚至還不斷覺得自已去過西域,說得真真的,要不是小皇帝一直派人暗中盯著他,只怕也會懷疑他真的曾秘密去過西域。 溫玉倒是說過,也許是沈安言腦部受到重擊,當時看錯人胡言亂語。 但小皇帝總覺得不是這樣的。 沈安言則是愣住了,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而后微笑著說道:“皇上說的這些,草民都不記得了。” 小皇帝點點頭,“確實,如若你記得,便不會是這副模樣了。” 頓了頓,他又道:“但叔母不覺得奇怪嗎?縱然當時真的是胡言亂語,但這胡言亂語總歸是有些根據的,比如……叔母是不是真的有個對不起,且又深愛不移的人?” 沈安言說:“沒有?!?/br> 他這一生,從未愛過任何人。 哪怕是楊婉玉,也只是當做摯友親人。 “是么……” 小皇帝笑了笑,“朕也不過隨口一問?!?/br> 沈安言以為小皇帝是想要故意試探他才這般詢問,卻沒想到,小皇帝又接著說道:“但也是從那以后,朕就總覺得這世間的很多東西都變了,比如……朕總覺得溫太醫(yī)有一段時間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附身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