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秦懌騎在馬上,看著他拿起沾滿了血的袖子,一點點擦去臉上的血漬,卻把整張臉擦得全是血。 但他看起來卻開心極了,弄了一口大鍋,把那些尸體一塊一塊撿起來,裝進(jìn)去,灌滿了水,點了火…… 不少土兵當(dāng)場被嚇得嘔了出來。 秦懌眉頭也跟著狠狠皺了起來,下了馬要朝著他走去,卻被貼身侍衛(wèi)給攔住了。 秦懌輕輕推開了攔住他的侍衛(wèi),忍住那些惡心的尸臭味,走到正在生火的沈安言身旁,蹙眉問道:“蕭景容呢?” 雖然不想這么問,但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口鍋,“他也在那里面?” 沈安言卻抬眸看他,眼底全是防備,像是小孩子擔(dān)憂有人要搶走自已最心愛的玩具,輕聲宣誓說:“他是我的……” 秦懌約莫是確定沈安言已經(jīng)瘋了,不敢惹這個瘋子,但還是說道:“朕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br> 沈安言卻還是在重復(fù)道:“他是我的?!?/br> 秦懌:…… 沒了耐心,秦懌便讓人四處搜尋蕭景容的尸體。 他還是不相信沈安言會這么把人殺了,畢竟破城前沈安言就說過要他留蕭景容一命。 他雖沒答應(yīng),可看沈安言的樣子,明顯還是很在乎的。 沒一會兒,便有下人急匆匆來報,模樣慌張,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秦懌眉頭一皺,朝著下人來的方向找去。 第498章 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二) 隨后,在一間小屋子里找到了渾身狼狽,雙手雙腳以及脖頸處都束著鐵鏈的蕭景容…… 再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蕭景容的手腳不對勁,像是……被人打斷了。 秦懌愣住,怔怔看著眼前這一幕,還以為自已是在做夢。 他甚至懷疑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蕭景容。 “蕭……景容?” 渾身臟兮兮的男人只是動了一下,但也只有很細(xì)微的一下,甚至連身上的鎖鏈都沒發(fā)出半點兒聲響。 秦懌還是看到了,眼底的難以置信便更明顯。 “你……” 話還沒說完,一把長劍便忽然橫在他的脖頸上。 秦懌頓時僵住,而身旁的侍衛(wèi)都嚇得臉色大變,趕忙抽出長劍團(tuán)團(tuán)將他們圍住。 但很快,秦懌便恢復(fù)了淡定了臉色,甚至不管不顧橫在脖頸上的長劍,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人。 拿劍對著他的人,果然是沈安言。 也只有沈安言在靠近他時,不會被貼身侍衛(wèi)防備。 沒人會想著,他敢這么對秦懌。 哪怕自已此刻才是最不安全的人,秦懌倒是絲毫不畏懼,冷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沈安言盯著他,眼神也冰冷得很,答非所問道:“他是我的?!?/br> 秦懌蹙眉,“沈安言,睿國已破,小皇帝在殿前自刎,你也殺了那些你想殺的人……朕也承諾你,若你還想殺盡睿國的人,便隨意你去殺,但蕭景容不管怎么說算個英雄,你若是恨他,殺了他便是,何必也要這般折磨他?” 秦懌不能理解。 沈安言殺那些人,是因為那些人羞辱過他。 可蕭景容卻沒有。 說起來,沈安言會認(rèn)識蕭景容,是因為秦懌與沈安言做了一個交易。 秦懌幫沈安言復(fù)仇,沈安言便替他潛伏在蕭景容身邊,雖然不知道沈安言是怎么做到的,但蕭景容確實被沈安言勾得暈頭轉(zhuǎn)向,甚至在知道沈安言是他秦懌的人后,也沒把人殺了,而是放虎歸山。 結(jié)局不言而喻…… 蕭景容的一時心軟,讓睿國徹底亡了。 在秦懌看來,沈安言沒理由去恨蕭景容,畢竟蕭景容將沈安言贖出來后,并沒強迫他去做任何事,之后……也都是沈安言按照秦懌的吩咐,故意去勾引的蕭景容。 兩人之間即便有了魚水之歡,那也不過是沈安言算計了蕭景容。 怎么沈安言連蕭景容也算進(jìn)了自已的報復(fù)名單里? 可沒想到,沈安言扔掉了手中的長劍,癡迷地跪在地上,抱著被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蕭景容,喃喃自語道:“他是我的……” 秦懌眉頭皺得更厲害了,“沈安言,你聽到朕的話了嗎?要么你殺了他,要么朕殺了他!” 沈安言卻忽然抬眸看向秦懌,手卻把蕭景容抱得更緊,那眼底的冷意和瘋狂,看得秦懌都覺得脊背發(fā)寒。 接著,便看到他笑了,溫柔地替蕭景容拂去臉上的頭發(fā),說道:“你說我身份卑賤,說看到我就惡心,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我們一樣都很卑賤了……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了,睿國也沒了,蕭郎……你現(xiàn)在看著我,還覺得我惡心嗎?” 秦懌面上的表情變得更加一言難盡,心底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沈安言吃吃笑著,哪怕蕭景容身上散發(fā)出血腥和骯臟的臭味,他也絲毫不嫌棄,抱著男人溫柔親吻著,“你看,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下賤的……我不干凈了,你也是一樣的,我們沒什么不同,不過……” 他認(rèn)真說道:“……我不會嫌棄你的,我也不覺得你這樣不好,蕭景容,你就這樣陪我過一輩子,好不好?” 秦懌簡直覺得他瘋了! 長劍出鞘,不過“唰”的一聲,劍刃便沒入蕭景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