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也是當年在怡紅樓幫過他的俏紅。 看到沈安言,俏紅眼眶泛紅,可卻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攥著帕子,情緒激動。 最后還是沈安言先開了口,溫聲道:“俏紅姑娘,許久不見了?!?/br> 俏紅卻落了淚,但她很快又偏頭拿帕子去擦拭眼淚,眼睛紅得更厲害了,“十九……” 思念和記掛的話還沒說出口,沈安言便道:“姑娘是蕭景容的人?” 他話音剛落,俏紅怔了一瞬,最后卻朝著沈安言跪下了。 沈安言下意識要往后退一步,卻忘了自已仍舊坐在輪椅上,只能把背貼緊了椅子,蹙眉低頭看著俏紅。 而后,嘆了一口氣,“就算你是蕭景容的人,你也未曾害過我,亦是我的恩人……我們之間,何至于如此?” 第356章 果然是沒有緣分嗎? (一) 俏紅哽咽著給他磕了一個頭,久久伏在地上,不起來。 沈安言有心想下去把她扶起來,但他如今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實在起不來了,便是勉強站起來,也不過是兩個人跌坐在地上,就懶得費那功夫了。 只是輕聲道:“起來吧?!?/br> 可俏紅卻始終伏在地上不敢起來,也沒有抬頭,哽咽著說道:“是我自已要來見公子的,與主上無關(guān)……” “你想跟我說什么?”頓了頓,沈安言又道,“不管你想說什么,都起來吧,總不好趴在地上說與我聽。” 俏紅便直起腰,但她仍舊跪在地上,只是側(cè)著臉用手帕擦了擦臉。 好一會兒后,才眼睛通紅地看向沈安言,帶著濃重鼻音問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主上的人了嗎?” 沈安言垂眸。 還能再見曾經(jīng)的故人,這對他來說也不算得壞事,只是要談?wù)撌捑叭?,他卻又不太愿意。 此刻也只能微微嘆氣道:“沒有,見了你才猜出來的?!?/br> 既然太后當年能在怡紅樓安插細作,想必蕭景容也不會什么都沒做,否則,他又怎么知道巧玉等人是太后那邊安插的人? 沈安言并不想知道蕭景容在怡紅樓安插了誰,他也不在乎,所以沒去調(diào)查過,也沒做過猜想。 只是忽然見了俏紅,他便是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俏紅吸了吸鼻子,垂著頭,“對不起……” 沈安言看著她道:“我說了,你與我之間并沒有什么恩怨,你主上是你主上,你是你……” 可俏紅卻忽然搖頭。 她又忍不住哽咽道:“不是的……不是主上把你害成這樣的,是我害的你?!?/br> 沈安言一怔。 俏紅又道:“我也是來了都城,見了重風大人和忠祥公公,才知道你與主上有這般誤會,主上不讓我見你,可是我……我想著,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那么多了,那為什么不直接讓你知道所有真相?” 沈安言:……大可不必。 就算有些什么狗血誤會,他也覺得沒必要知道。 他再次嘆氣說:“我與蕭景容沒有誤會,我真的沒有因為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如今我沉疴難起,能活幾時都不知,也沒那個能力去報復(fù)他,什么真不真相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br> 不管當年的事情還有什么苦衷或是難言之隱,那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可俏紅卻堅持要說,“既然你不在乎了,那聽我多說兩句又如何?” 沈安言:“……好,你說吧。” 俏紅早就為今日做好了準備,但正要開口時,還是喉嚨發(fā)澀。 她說:“不殺巧玉,其實是我的主意……” 她本是孤兒,被蕭景容所救才有活命的機會,所以自愿為他做任何事。 入青樓也是她自已的選擇,因為除此之外,她再無長處可以報恩。 但幼時流浪漂泊,后來又歷經(jīng)重重苦難,進了青樓,也是一波三折,她明白身不由已的苦衷,也可憐那些姑娘們,不管是入青樓還是當細作,都不是她們自愿的。 所以她不想巧玉死,便央求蕭景容留巧玉一命。 蕭景容是個只在乎結(jié)果而不在意過程的人,每次交給俏紅的任務(wù),她都能完成得很好,蕭景容自然也不會去管她要用什么方式完成自已交代的事情。 所以,俏紅便設(shè)計自已的恩客去勾引巧玉,想留住巧玉一命。 她們這些青樓女子,清白貞潔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她想著往后多照顧巧玉便是了。 巧玉后來也的確回來了,雖說過得沒有以前好,但在俏紅看來,總比失了性命要好,若換了巧玉來選,自然也是性命更重要。 可沒想到,老鴇居然對沈安言也這般無情…… 她心中十分愧疚,所以才會那般照顧沈安言。 后來沈安言被周府的人帶走了,俏紅也去求了蕭景容幫忙,希望他能幫忙救下沈安言。 蕭景容本來不想管這種小事,可俏紅忠心耿耿,又幫他做了很多事情,所以蕭景容還是答應(yīng)了。 那天晚上在穆涼王府后門駕著馬車帶走沈安言的下人,其中一個便是蕭景容安排的。 那些銀錢都是蕭景容讓人準備的。 沈安言半路逃走,憑他自已根本做不到,是那個下人替他掩護。 之后管家的人追殺了半年,他一直沒死,也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蕭景容便讓人攔住了,讓管家派去的殺手暫時失去了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