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蕭景容蹙眉,心里忽然有些焦躁不安。 他總覺得……他快要握不住這人了…… 齊王又側(cè)眸瞧了他一眼,手中晃動的扇子也跟著慢下了動作,而后垂眸又看著被那群公子哥兒圍困在中間的沈安言,開口道:“本王早說了,你同他之間終究有一人要輸,要知道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登上了半山腰看過不同風(fēng)景的人,又怎么可能情愿回到山下,庸碌一生?” 蕭景容依舊沒說話。 齊王也只好嘆了一口氣,“你若狠不下心,遲早要被他捏在掌心玩弄,如今……你在他眼中,同那些費(fèi)盡心思要害他性命的人又有什么不同?” 就在這時,重風(fēng)來了。 他朝著蕭景容行禮后,便打算退到一旁守著,可蕭景容卻開口問道:“他為何要換了那身外袍?” 深藍(lán)色雍容低調(diào),適合如今的沈安言,那是他專門讓人為沈安言定制的。 他讓沈安言來齊王府,只是想讓他散散心,順便……讓他親眼看著建安郡主以側(cè)妃的身份被納入這齊王府。 即便被迫娶了建安郡主,齊王也不會讓建安郡主好過的,這場婚禮……便是開始。 蕭景容沒辦法再讓沈安言出去掌管那些生意,也不可能讓他入朝堂做事,雖說這人比之前要安分了許多,但他總想著讓沈安言再高興一些。 可他……好似并不高興。 重風(fēng)回道:“公子說……這是喜事,穿紅衣……顯得喜慶?!?/br> 齊王:…… 他成親,沈安言就一吃喜酒的,要那么喜慶做什么? 要不這新郎倌兒讓他當(dāng)算了! 蕭景容道:“忠祥沒管他?” “???”重風(fēng)愣了,“這要如何管?把公子身上的外袍直接扒了嗎?” “……” 也對。 沈安言這般人精,那些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用不著忠祥刻意提醒。 只不過是沈安言故意這么做罷了。 在跟他鬧脾氣? 齊王也是這么想的,便勸道:“罷了,本王也沒多在意這場婚事,若非你有令,本王還不樂意辦這么大呢,沒那么講究……” 蕭景容想了想,便道:“本王下去看看他……” 男人剛一動,就被齊王扯住了,蹙眉道:“雖說本王也不想她這么容易就進(jìn)門,也想在這婚宴上鬧點(diǎn)事情,但這種小事兒,還不至于你攝政王親自上場吧?” 蕭景容都不懂他在說什么。 重風(fēng)便也在一旁提醒道:“主上,無論公子此舉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你此番下去與他說話,眾賓客定會議論紛紛,公子……只怕會把事情鬧得更大。” 見蕭景容好似還不懂,齊王便恨鐵不成鋼,怒道::“本王說你怎么一遇上他的事情,腦子就跟開花似的完全沒用了?你如今還敢下去當(dāng)著眾人的面與他說話,這是要明晃晃地羞辱他嗎?!” 蕭景容蹙眉,沉聲道:“本王怎么就羞辱他了?!” 齊王便晃著扇子給他扇風(fēng),給他講道理,“我的親弟弟誒,你是不是忘了……他沈安言如今就是一個男寵!你把他帶來這齊王府,本就讓他備受煎熬,你還特意下去與他說話,不更證實(shí)了眾人的猜測嗎?!” 沈安言之前被蕭景容保護(hù)得極好,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少,卻也不多。 都城大部分的公子哥兒們只知道攝政王府有這么一個男寵,頗得攝政王喜愛,卻都沒見過沈安言的真容,全都好奇得很。 蕭景容一下去,不就完全坐實(shí)沈安言的身份了嗎? “本王沒把他當(dāng)男寵!” “那他是什么?”齊王道,“你的攝政王妃嗎?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他有哪樣???你們是有過媒妁之言啊,還是拜過天地???” 頓了頓,齊王又道:“他如今,無官無職,無權(quán)也無錢,住在你那攝政王府里,白天別人伺候他,晚上他就伺候你……你說說,他不是你的男寵是你的什么?心上人?可就算是心上人,沒名沒分的,一樣也見不得人上不得臺面,與男寵有什么區(qū)別?” “……” 蕭景容捏了捏拳頭,緊蹙著眉,卻沒再說話。 他又把事情辦砸了。 江山社稷,朝堂之爭,邊境之戰(zhàn)……這些事情,無論情況多棘手,場面多危險(xiǎn),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處理解決。 唯有沈安言的事情,他認(rèn)為自已已經(jīng)努力做得很好了,卻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 齊王嘆氣道:“本王知道,你既擔(dān)心他逃了,又唯恐他在你府上過得太壓抑,想哄哄他,但這世上沒有雙全法,你既要困著他,壓著他,便注定要他此生只能像個囚徒一般被你困在府上,又怎能奢求他同都城那些貴族公子哥兒們?yōu)t灑恣意?” 他眼底的擔(dān)憂越發(fā)明顯,“阿容,你如今是越陷越深了,再這樣下去……” 就在這時,有下人上來稟報(bào),說是新娘的轎子準(zhǔn)備到了,讓齊王下去迎接。 齊王根本不想去,無奈這是齊王妃要求的,心煩意燥下,齊王也只能壓著脾氣下去了。 臨走前,他還看向重風(fēng)道:“盯著點(diǎn)你家主上,別讓他下去見你家公子?!?/br> 就算那些人已經(jīng)猜出了沈安言的身份,可只要蕭景容不在身旁,沈安言就可以被看作是單獨(dú)邀請赴宴的。 無論他私底下的身份多難堪,至少今日在這齊王府,他同那些賓客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