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這的確野心勃勃,沈安言也不是不能勝任,但他仍舊不相信事情會這么簡單,“這些事,旁人也能做。” “旁人做不了,唯有公子一人可以?!?/br> “何以見得?” “我在秦國時便已查過公子,公子出身卑微,無牽無掛,聰明又狡詐,偏偏又十分重情重義,短短時日便能識文斷字,還能暗地里將生意做得這么大,可見是個奇才,而我在秦國,正好就需要一個公子這樣的人,是進退懂分寸,聰明卻又眼生,貪生怕死,還有把柄捏在我手里?!?/br> “……” 此人才是真的狡詐。 若他凈說些夸人的話,沈安言對他只會更加防備,偏偏這人反其道而行,一字一句都把他拿捏住了,好像……完全知道了他的底細,卻又沒把他的弱點放在眼里。 沈安言不敢放松警惕,沉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不是為了抓住我,好拿捏蕭景容?” 對方輕飄飄來了一句:“你覺得你配?” 沈安言:……?。?! 完敗! 他要是覺得自已能當(dāng)做人質(zhì)拿捏住蕭景容,就不會想方設(shè)法從攝政王府逃走了。 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已什么也不是,在這攝政王府也待不下去了,才會想要通過秦國的商人離開睿國。 只是不知為何,竟招惹了眼前這位大人物。 那人又接著說道:“在下便與公子說開了,不管是王府還是皇宮內(nèi),在下都有認識的人,想要將公子悄無聲息地綁走并不難,如此……公子還覺得在下是別有用心嗎?” 沈安言沉默了。 的確,這人能把消息傳入攝政王府給他,還能助他秘密走出王府,絕非尋常人,若是拿他做人質(zhì),現(xiàn)在也可以直接把他帶走,根本無需多費日舌。 若非知道這一點,沈安言也不會輕易出來見他。 門外傳來敲門聲,沈安言和那人同時看過去。 接著,那人便道:“夜深露重,公子出來許久,也該早點回去休息了?!?/br> 說罷,門外便有兩個人穿著勁服的男子走了進來,將沈安言又悄無聲息地送回了攝政王府。 離天亮只剩一個時辰,但沈安言卻怎么都睡不著了。 第189章 博一條出路 (二) 這人不但在言語上攻心,還用行動證明了……這攝政王府,也并非如鐵桶一般。 今晚這些人能帶著他秘密自由出入,來日,那些刺客也能不知不覺便進來殺了他。 沈安言不是不知道,此番是特殊時候,宮內(nèi)出了大事,蕭景容也生死不明,那些暗衛(wèi)自然都得緊著自家主子的性命。 可……可如今被刀劍指向的是他,他實在無法從容。 但這些,也僅僅是讓沈安言心思動搖了一下。 沒必要的前提下,他還是不會冒險。 可緊接著,又發(fā)生了一件令沈安言無法接受的事——平安墜湖了。 人沒死,卻一直昏迷不醒。 守在床榻的下人顯然是被嚇著了,眼睛都是紅的,哽咽說道:“昨夜,平安管事說是要給公子送點吃的,東西太重了他拿不動,便叫了小的一同前往,路過那片湖的時候,小的聽見了聲響,便嚇得不行,管事便上前查看,結(jié)果……結(jié)果就被人推進湖里了!” 他說著,又放聲大哭,顯然是被嚇狠了。 沈安言蹙眉,“你確定眼前看到他是被人推進湖里?” 那下人哭著道:“公子,小的看得真真的!就是被人推的,那人小的還認識,之前小的同平安管事去領(lǐng)物什,便瞧見了她站在玉姑娘身旁?!?/br> 玉姑娘,便是蕭景容帶回府上的那位美人兒,沒人知道她叫什么,但她姓玉,至今也沒個名分,所以都管她叫玉姑娘。 沒人敢說那是玉姑娘叫人做的,但既然人是伺候在玉姑娘身旁,那便八九不離十了。 可惜,如今府上就是那位玉姑娘在做主,真把這事兒鬧大,也未必討得了好處,更別提平安只是個下人。 之前靠著沈安言倒是有些地位,如今沈安言失寵,他也不過就是重風(fēng)院子里的管事。 若那位玉姑娘真成了蕭景容的側(cè)妃,重風(fēng)見了都得行禮,平安又算得了什么? 沈安言沉默著,院子里的丫鬟和下人都紅了眼,卻也沒人敢叫沈安言給他們做主,都盼著重風(fēng)大人早日回來。 可沈安言心里不好受。 旁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的,平安是因為他才遭了難。 那位玉姑娘要整治他,府上的人都當(dāng)做沒看到,唯獨平安總是半夜偷偷摸摸跑去救濟他,自然是惹怒了那位玉姑娘。 說不定,還跟平安要往宮里通風(fēng)報信有關(guān)。 平安剛落水,就恰好有守衛(wèi)巡邏至此,也絲毫不介意被跟隨的下人看到,便說明她無意要害平安性命。 這只是個警告。 既是對平安的警告,也是對沈安言的警告。 這位姑娘做事留著三分余地,平日里見了沈安言甚至還主動行禮,主動投靠她的下人便以禮相待,如平安這般的便斟酌著威脅恐嚇,賞罰分明,做事滴水不漏,是個管家的好手。 也難怪府上的下人都紛紛朝著她投靠,換做是他,他也選擇這位玉姑娘當(dāng)自已的主子。 若將來有了蕭景容的子嗣,只怕還能與真正的王妃一較高下,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