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著這件事其實沒那么復(fù)雜，就是單純的下了降頭，只要找到證據(jù)證明就行?！?/br>
    巫辭說，“剛才小王還說了，寧百靈特別愛吃鄭梳買的餛飩，無論多晚，鄭梳每天都要去買餛飩給寧百靈吃?！?/br>
    據(jù)小王所說，之前寧百靈提出過，讓他開車送鄭梳去買，或者干脆讓小王自己去，省得鄭梳每天晚上都要跑一趟，但鄭梳卻拒絕了。

    她的理由是，那家夜宵攤子是流動的，只有晚市，而且沒有固定地點，必須開著車大街小巷去找，沒點經(jīng)驗是絕對找不到的。

    聽起來像是在體恤助理，自己能少一點工作，小王自然不會說什么。

    “她在撒謊?！碧挫巢[起眼，語氣篤定。

    “我也傾向于她在隱瞞些什么。”巫辭垂眸思考，“那碗餛飩，可能就是關(guān)鍵線索?！?/br>
    “這簡單?！蔽敬〝K了一聲，“她不是每天都要買嗎？他們今天肯定會在晚上從溫泉趕回來，我們在寧百靈家門口守著就行?！?/br>
    果然像小王透露的那樣，晚上八點，寧百靈載著鄭梳，驅(qū)車回到家中。

    十一點，鄭梳準(zhǔn)時出門，從地下車庫驅(qū)車離開小區(qū)。

    接到小王的通風(fēng)報信，看到車牌號，一直守在小區(qū)門口蹲點的尉川敘一踩油門，跟了上去。

    離開小區(qū)，鄭梳的車在大街小巷里七拐八拐，還一路往偏僻的地方鉆，看起來確實是在尋找著什么。

    “一個夜宵攤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窩藏點，居然還需要食客到處去找。”艱難地從一條狹窄的巷道中擠出來后，尉川敘打著方向盤吐槽道，“還是這個點，想不想做生意了？”

    坐在副駕的巫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已經(jīng)跟著鄭梳轉(zhuǎn)了四十多分鐘了。

    “寧百靈也挺難伺候的。”他放下手機，繼續(xù)看向前方。

    才剛說完，巫辭就看到，鄭梳似乎有了停車的跡象。

    “她要停車了。”尉川敘也注意到了，他放緩車速，落后于鄭梳。

    在鄭梳停車的時候，尉川敘把車拐進(jìn)了另一條巷道，開到了鄭梳的視野盲區(qū)。

    從鄭梳的視角是看不到他們的，但他們卻能看到鄭梳。

    巫辭看到，鄭梳停車后，開門下車，手里還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站在原地左顧右盼了一會兒。

    附近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靜悄悄一片。

    鄭梳開始往前走。

    就在她即將離開巫辭他們的視野范圍時，鄭梳突然在一處公交站牌前停了下來。

    她蹲下身，打開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碗。

    距離太遠(yuǎn)，巫辭只能憑借她的動作，猜測她在做什么。

    往碗里倒了點東西后，鄭梳又拿出三支香，點燃之后，插進(jìn)了碗里。

    她站起身，從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把東西，往空中一揚。

    “那是……”尉川敘雖然戴著眼鏡，但眼鏡沒有度數(shù)，于是瞇著眼，“紙錢？她果然有問題?！?/br>
    鄭梳一把一把地在路邊揚著白色紙錢，在冰冷夜風(fēng)的吹拂下，紙錢紛飛，刮得一地都是。

    巫辭心里隱隱約約有了一種奇特的預(yù)感，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23點59分了。

    鄭梳是在召喚什么嗎？

    還是在祭拜什么？

    “有車來了?！碧挫澈鋈婚_口。

    駕駛座上的尉川敘立刻來了精神，挺直身體，巫辭也抬起頭，重新朝鄭梳的方向望去。

    遠(yuǎn)處的路口，一輛花枝招展的公交車緩緩駛來，悄無聲息。

    鄭梳袋子里的紙錢也剛好撒完，看到公交車，她將黑色塑料袋揉成一團(tuán)，隨手塞進(jìn)口袋里，站在站牌下，靜靜地等待著公交車的到來。

    隨著公交車的靠近，巫辭眉心一擰。

    他之所以會覺得這輛車花枝招展，是因為，車上綴滿了大片大片的黃白紙花，車頭還掛著一個巨大的“奠”字！

    居然是一輛靈車！

    “那輛車……”巫辭盯著那輛靈車，扭頭看尉川敘，“那天你被那個衛(wèi)衣女帶走的時候，上的也是一輛靈車。”

    雖然那是一輛黑色轎車，但裝飾卻是一樣的。

    尉川敘緊盯著那輛公交車，眉頭緊鎖：“靈車漂移？”

    衛(wèi)衣女的身份到現(xiàn)在都沒查出來，要不是尸檢報告出來，證明她是個人類，尉川敘幾乎要懷疑她也是從第五維里爬出來的東西了。

    他們能從鄭梳身上查出點什么線索嗎？

    靈車在站牌前停下，緩緩打開了門。

    巫辭再看一眼時間，正好零點整。

    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靈車，鄭梳輕車熟路地上了車，絲毫不見慌亂，看起來已經(jīng)非常熟悉了。

    車門關(guān)上，靈車?yán)^續(xù)緩緩前進(jìn)。

    檀斐拍拍尉川敘的椅背：“跟上?！?/br>
    尉川敘重新發(fā)動車子，一轉(zhuǎn)方向盤，嗖地沖了出去。

    靈車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被跟上了，仍然不急不緩地行駛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

    尉川敘根本沒打算隱藏，這條路上只有兩輛車，想藏也藏不住。

    駛出一段距離后，他們忽然看到，一陣白色濃霧從前方的路的盡頭一股一股地涌出來，很快在空氣中彌漫開。

    “又來？”尉川敘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推了推眼鏡，“這回我們后面不會又出現(xiàn)一個地母神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