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傾東宮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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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卿微一使力便已將其撥開,豈料面前的小太監(jiān)已會錯意,順勢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 “宴卿哥哥?!?/br> 小太監(jiān)甜甜一聲叫得極清脆,而溫熱的軟綿自掌間縷縷蔓延,最后竟至連他都連他從未踏足過的內(nèi)心深處,而后縷縷漫出一股陌生的情愫。 殷姝對男子握住自己的手起初尚有些不解,很快又反應過來——他是答應帶自己離開了。 于是,她也牢牢握住了這泛著涼意卻有力的大掌。 然還沒高興一會兒呢,姜宴卿竟是微抿著唇,倏地放開了手。 “唔?!?/br> 她不解,還想拉住人,如絲的綢緞在手中滑過,而這般動作也扯得腿腳上的傷口疼極了。 “宴卿哥哥……” 只見男子離開的動作稍頓,似還吐了口氣,聞他道:“先好好養(yǎng)傷。” 說罷,頭也不回出了房間,透過門開闔的縫隙,她瞧見門口侯著男人的殘余身影。 濃稠的黑著在俊拔的身上,看起來有些滲人,沒由來的,這黑色,令她無端想起了那西廠細作秦明。 想到這兒,殷姝連止住,宴卿哥哥怎會和綁架自己的惡人認識? 空氣中暖香裊裊散泛,余留的冷香和中藥味證實男子方才在此處待過。 不久,陶兆推門而入,見人正坐在羅漢床上可憐兮兮為自己膝上的傷涂搽,一邊抹著,一邊止不住的吸鼻子。 盈盈憐惜的模樣直叫人心疼。 殷姝察覺人進來,連將褲腿放了下去,說:“陶兆,你來了?!?/br> 陶兆應了一聲,長臂掩上門鴨著身走近。 “小公公,藥可上完了?” 陶兆視線自人慌措的動作移開,倒是并未多想,他只驚嘆太子那般的人有一天居會為一個小太監(jiān)療傷。 然轉(zhuǎn)念一想,又不覺打了個寒顫,倘若不是為了最終目的,太子又怎會降尊紆貴? 他回過神來有些憐憫望向殷姝,見小太監(jiān)眼尾甚是紅扉,面上也是極度委屈,只當應是剛被太子嚇過,問。 “傷口很疼嗎?” 殷姝點了點頭,又茫茫然搖了搖頭,“上了藥倒是不疼了,倒是你……怎出去一趟,額上便有了傷?” 她目光落在陶兆那張清秀無害的面上,額頭的傷青紫顯得礙眼極了。 “奴才沒事兒,”陶兆故作輕松,訕笑道:“出去尋藥的時候撞在了柱子上?!?/br> “你在騙我,”殷姝抿了抿唇,打斷他的話,“你遇見誰了?” 那樣的傷痕滲著淤血,分明是久久磕出來的。 只見陶兆一怔,似也未想到素日里單純到有些蠢萌的小太監(jiān)會看出來。 若他選擇不說,怕是殷姝會猜忌到太子頭上,屆時毀了太子大計,這宮里定又會多一具尸體出來! 陶兆眸中暗色涌動,他抬起頭來,道:“奴才遇見老祖宗了?!?/br> 話說著,陶兆心里止不住的致歉,面色無改,“奴才怕他怪罪,這才多磕了幾個響頭?!?/br> 殷姝聽完,眼兒更紅了,“是不是因為我擅自跑了……” 本想去傳信讓宴卿哥哥小心些顧纓的,哪曾想人家是太子。 “跟小公公沒關(guān)系,這不奴才沒事嗎?奴才說過,老祖宗只是刀子嘴,他不舍得罰奴才呢?!?/br> 陶兆說的是實話,他自幼入宮,年齡小又剛舍了那物件兒,若不是老祖宗照拂,他這樣唯唯諾諾又沒心眼兒的,只怕活不到現(xiàn)在。 聽陶兆說完,殷姝似想到什么,問:“東宮里所有人都聽他的嗎?” 她還記得劉德全身上著著的大紅曳撒,若非得勢,怎配穿戴那衣裳? 陶兆微愣,瞧著殷姝盈盈流轉(zhuǎn)的眼眸,他猜到她是想問什么。 ——這東宮是太子說了算還是老祖宗說了算。 他如此問,看來是太子的籌備成功了。 陶兆垂下眸,有些不自然說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太子雖尊為太子,然身患痼疾久治不愈,朝中眾臣及宮里人都……” “都如何?” 陶兆吞了口氣,“都不太愿意與之接觸,做奴才的也只是尊敬罷了。而這東宮里頭啊,這些尋常事物也都是由老祖宗這個主管說了算的?!?/br> 殷姝心下一滯,看來果真如此,劉德全仗著主子身體羸弱,便背地里借權(quán)勢與西廠暗通。 少女蹙了蹙眉,然她又見過他極恭敬的對宴卿哥哥,這又是為何? 正想著,卻聞門扉被人從外打開,隨之方才兩人話中的主角大搖大擺晃了進來。 殷姝駭?shù)醚燮ひ惶?,心止不住的跳,七上八下似要撞死在胸腔里了?/br> 她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膽量抬起眼忿忿一瞪,隨之在其目光快要掠過來之時,又迅速掩去。 嗚……她細胳膊小腿的,怎么能莽撞呢?被他打死怎么辦。 只見陶兆俯身行禮,“叩見老祖宗?!?/br> “起來吧?!?/br> 劉德全進入之際,便察覺一絲詭異的氛圍,屋內(nèi)兩個小麻雀瞧見他似見了老鷹似的畏畏縮縮。 不同的是,坐著那個還敢奮起瞪他一瞪,然也只是瞪了一下罷了。 他笑了一聲,審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巡梭,最終停在殷姝身上,道:“太子有令,讓咱家領你這小奴才去太子寢宮伺候。” “還愣著干嘛?這藥既上完了,那便收拾收拾東西走吧?!?/br> 第15章 殷姝有些發(fā)愣和恍惚,反應過來便是感受到心中不知何時蔓上的喜悅。 她還以為宴卿哥哥未同意呢…… 日影漸西斜,層層殿宇之中更是靜謐,幾人的身形在長長的宮道上拉出幾道長影,殷姝被陶兆攙扶著緩緩往永宴殿而去。 太子給的藥果真非同一般的藥效驚人,而今涂搽之后,倒真緩上了許多。 底下的路越走越深,就連無處不輝映的日光也難以照拂,青石地板一路延伸,兩旁盡是結(jié)根蟠扎的古樹。 這般岑寂幽靜中,幾人踩在地方發(fā)出悉索的腳步聲惹得枝葉間的鳥雀不時振翅的啼鳴。 殷姝不覺拉緊了身旁人的衣袖,不敢亂看。 東宮之內(nèi)竟還有這般駭人的地方,宴卿哥哥他當真住于此地嗎? 旋即,數(shù)十階梯直晃晃映入眼簾,金黃夕光照在石階盡頭的肅穆殿宇之上,倒真如高處不勝寒的神殿。 就在此時,殷姝似看見一道黑影遙遙在殿宇樓閣中飛檐穿梭,最終遁入樹叢間,消失不見。 殷姝腦袋有一瞬的發(fā)懵,愣在原地。 “杵著干嘛呢?快些走吧。” 劉德全在前端催促一聲,殷姝反應過來,軟唇囁喏道: “老祖宗,奴才……奴才似看見一個人?!?/br> 話未說完,只見劉德全面上無任何起伏,“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一只蒼蠅罷了?!?/br> “可、可那……分明是人……” 話未說完,只見劉德全給了陶兆一個顏色,隨即,小太監(jiān)已在殷姝面前蹲下身去。 陶兆是要背她上去。 殷姝捏了捏手心,覺得此舉甚是不妥,但見劉德全銳光審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敢磨蹭。 晌久,幾人已至樓階之上,肅穆森嚴的宮殿于眼前屹立不倒,殷姝自陶兆身上下來,悄悄道了聲,“多謝。” 劉德全看著兩人的動作,轉(zhuǎn)而在前面引路,“過了這垂花門,從這抄手游廊走,便是你住的地方了, 這后罩房離哪處都近,在你的正前頭是殿下的寢宮,若夜半殿下有何吩咐,你得腿腳利索些跑快些嘍?!?/br> 見身后人沒跟上,劉德全回頭看,竟見人眸光直直凝著那處正殿,他厲了聲色提醒道。 “平日若沒得殿下召見,不可輕易進入里頭,可記住了?” 陰惻惻的嗓音讓殷姝后背發(fā)涼,恍如那處殿里頭會有何洪水猛獸般。 她不敢深究,忙應著:“奴才明白了?!?/br> 接著,劉德全耳提面命叮囑了許多,見人聽進去了,這才帶著陶兆幽幽離開。 落日已收到大地上的最后一絲余暉,天兒漸漸被墨色浸染,殷姝躺在塌上,靜靜聽著耳旁愈演愈烈的獵獵風聲。 這處宮殿建于高處,要更涼些,也更是安靜些。 殷姝囫圇想了許多,總算沉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天氣是愈發(fā)的明媚了,縱使永宴殿高處不勝寒,可假山倚石深處的繁花也開始競相綻放,淡凝的花香攜著清風一同拂入室內(nèi)。 然宿在這永宴殿里頭,殷姝覺得萬分的落寞和孤寂,因為除卻給自己送飯的一個小宮女,她見不到其他人,也聽不見任何人聲。 每每看著那巍峨極限奢的正殿,皆是門窗緊閉,她不知宴卿哥哥是否在里面,想起劉德全的話,她又不敢擅自進去。 又是一日晚,殷姝凝著已經(jīng)化瘀消腫的腿心發(fā)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被……軟禁了一樣。 登時,屋頂傳來幾陣密切的碎響,似雨滴一般噼里啪啦的傾斜而下 。 殷姝屏神豎著耳朵聽那動靜,一聲凄厲又兇惡的貓叫聲傳來。 少女毛骨悚然,嚇出了冷汗,攥著軟被鉆了進去。 她似乎又回到了離開院子的前一夜,西廠的爪牙在隔壁強搶秀女,而自己蜷在塌上。 不同的是,那日有嬤嬤護在身旁…… 想著想著,殷姝眼尾不禁染上了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