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溫書
封容淺笑一瞬,“我雖說同連哥哥相處更多些,但更喜歡從哥哥的容貌。” 至于封從不及她表哥許連許濯漣愛她,確實,狼狗狗聊以慰藉寂寥之感的依戀,哪比得上尋常男子熾烈的愛呢。 但這件事,她就更不在意了。 她原本也沒想許連對她有什么心思。 她父皇欲為二人賜婚時,她還好心地找到他,誠懇地說她知他對她無意、只把她當(dāng)meimei待,她一定會勸住阻住她父皇。 不期少年反問她從哪里知曉他對她無意的?她從何處得來的這等誤覺? 她一時無話好說,只是發(fā)覺事情更加棘手——怪不得她父皇堅定地想把她托付給他。 嬤嬤眉頭驟然蹙起,“殿下怎說此等輕浮話?” 她不以為意,“因為殿下正是這等輕浮之人?!?/br> 嬤嬤心知她必是有別的考量,不肯說出口罷了,嘆口氣,但忍不住繼續(xù)多嘴:“即便您鐘意遼東王的容貌,尋一尋與他容貌相似的男子也就罷了,您二人的身份實在……” 她神色冷下來,故作微慍狀,“嬤嬤莫再多言了,小心隔墻有耳。我們的話若傳到從哥哥耳中,他必不肯再同我好了。” 不肯再同您好豈不是好事?如此想著,然而見她已然生出慍色,嬤嬤當(dāng)然沒敢宣之于口,只得把這回事揭過去,問她可要回帷帳中小憩一會兒。 而待她被侍從扶到內(nèi)室以后,隔墻那“耳”方吐息重起來,轉(zhuǎn)身離了她的居所。 對于她和嬤嬤方才的交談,封從沒少想,也沒多想。 不過,沒什么所謂。 他倒不至于不肯再同她好了,她若想同他維持任何形式的親熱,他奉陪即可。只要不惹麻煩上身,就縱著她無妨。 只是他也確實認(rèn)清了實情——他本人所能吸引她的唯有一副皮囊。 想來,他這人爵位是襲來的,書讀的不多,沒才氣,又不聰明,性情也一般,也就一副皮囊了。而她又絕不會缺皮囊好的男人,她肯定是為了別的考量才過來找他,或是單純想來遼東玩一段時日,或是確實有一定要選擇他的緣由。 人貴自知,弄清了這回事,他心情一時間還挺好的。 估摸著她醒過來后,他重新過去看她,順帶同她一起用午膳。 她進(jìn)到meimei臥房中時,她的確已經(jīng)蘇醒,正擁著錦被靠在床頭迎枕上,薄如宣的身軀上止覆著一件單衣,手中握著一卷書。想來初醒,意態(tài)頗慵懶,心思并不專在書卷上,察覺他來了,便將書卷隨手遞給侍立在旁的侍女,手自然地落在他掌中。 他仍未脫離驚艷之感,耿直地言了句:“meimei美得猶如仕女圖?!?/br> 拋開容貌、姿儀,她整個人的氣度,落在他眼里,是一種難得的安閑感、從容狀。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戒之誠難,節(jié)之為易。 而于她而言,諸種欲皆足以存焉,無須戒亦無需節(jié)。 她才十四歲,但確實幾乎什么都有了。昨夜么,他又給了她較為禁忌的那種——起碼算是淺嘗。 思緒暫收,他又抬眼瞅了瞅正將書卷收起來的侍女,“meimei在臥榻上溫書?” 她軟軟地往他身上靠了靠,“隨意消遣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