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他還記得先前去應(yīng)南寺時,那里的老和尚, 全都盯著他胸口看。 人類都能看出他的異常, 黑白無常只要看見他正臉, 一定能看出他是活死人。 先前他們設(shè)計云姐時, 負責(zé)收尾的容哥,曾看到一黑一白兩道人影, 竄進伍龐家里抓鬼。 這兩人太過敬業(yè),地府沒了,還四處追著鬼殺。 要是發(fā)現(xiàn)岑笙身上的秘密,肯定要跟他打起來。 難得的休息日, 岑笙不想和人起沖突。 搶在男人開口前,他模仿著容冶的語氣, 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混賬玩意, 我忍你很久了!” “車上人這么多,手里的東西能不能收一收!我都躲這么遠了, 你還戳我!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他罵聲很大, 直接蓋過兩個阿姨的閑聊。 乘客們齊齊看向岑笙, 車廂內(nèi)安靜一瞬,連車速都降低了一些。 岑笙身后,再次響起男人毫無起伏的聲音。 “哥哥,他是男的?!?/br> 另一個有些尖銳的男聲,更加暴躁了。 “這和男女有什么關(guān)系!” “哭,我的棒子,只對陰……對某些女性有反應(yīng)?!?/br> “你閉嘴!” “哥哥生氣了?我的另一根棒子,只對哥哥有反應(yīng)?!?/br> “這是說sao話的時候么,你能不能看點氣氛!” 岑笙:? 好糟糕的對話。 一旁熱心腸的買菜阿姨,最先忍不住了。 她拽著岑笙手腕,扭頭瞪著兩個年輕男人。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變態(tài),你手里拿著啥玩意,撂下,不然我們報警了!” 岑笙默默抱起挎包,遮住胸口。 他不敢轉(zhuǎn)身,生怕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縫合怪。 “我手里的?這是哭喪棒。你為什么一直盯著看,是想摸摸它么?可以摸,它很乖,不咬人?!?/br> 男人嗓音陰冷,無論跟哥哥說話,還是和乘客說話,語調(diào)都呆板緩慢,聽著莫名詭異。 阿姨咽了口唾沫,掌心立刻出了汗。 聽到哭喪棒,周圍乘客都覺得晦氣,紛紛往后退。 岑笙反手抓住阿姨的手腕,順勢擠進了人群里。 高大的北方老城居民,很快遮擋住岑笙的身影。他躲在后車門附近,小心地朝著兩人看。 視線穿過人群間的縫隙,岑笙終于看清黑白無常的長相。 兩人差不多高,都在185左右。 嗓門很大,脾氣暴躁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短袖。 一頭黑色長發(fā)高高束起,扎成干練的高馬尾。即便如此,發(fā)尾也垂到了腰間。 男人皮膚蒼白如紙,眉毛細長眼尾上挑,嘴唇很薄,唇色極淺。 五官精致,身材高挑修長。長得陰柔艷麗,面相卻刻薄陰險。 他腰間掛著一條鐵鏈,很像另類的裝飾品。岑笙卻能看出,鐵鏈上滿是干涸的血污。 如果說黑發(fā)男人,只是皮膚看著過于蒼白。那一旁的白發(fā)男人,就白得不像人了。 他留著齊耳短發(fā),一雙眼睛漆黑如墨,不眨動也不轉(zhuǎn)動??斩礋o神,不像是活物的眼睛。 穿著寬松的白色短袖,和白色工裝褲。遮住了身型,只能隱約看出,他很單薄。 皮膚是純粹的白色,不偏黃也不偏紅。 五官很完美,仿佛連每一根眉毛,都是精心雕刻成的。 他手里拿著哭喪棒,靜靜地站在哥哥身邊。乍一看,像一尊精美的石膏雕像。 兩兄弟長得,就不像正常人。 乘客們都不敢靠近,車廂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似乎很不喜歡,被人盯著看。黑無常越來越煩躁,他踹了弟弟一腳。 “丟死臉了,走走走!我們下車!” 白無常嗯了一聲,跟著哥哥來到后車門前。 乘客們拼命往后縮,擁擠的車廂里,硬是擠出一條路。 “你就知道給我惹事!太陽這么曬,我差點原地超度。好不容易擠上公交車,你又拿著棍子亂戳人!” “對不起,哥哥?!?/br> “看什么看!再看我拿著哭喪棒敲你們腦袋,往你們身上扔紙錢!” 乘客們先前只是覺得晦氣,現(xiàn)在是真有些害怕。 這兩人長相古怪,精神好像也不正常。 岑笙長得討人喜歡,買菜阿姨還攥著他的手腕,生怕他被神經(jīng)病咬到。 到了一處景點,公交車打開后門。兩人立刻下了車,速度快到像是在飄。 剛躲進公交站的陰影里,黑無常就轉(zhuǎn)頭看向車窗。 擁擠的人群,擋住了視線,他沒看見那個長發(fā)男人。 “當(dāng)年孫大圣在太上老君的丹爐里,也就熱成這樣吧?真想回地府,這個季節(jié)的人間,簡直不是鬼待的地方?!?/br> 黑無常扯扯衣領(lǐng),“哭喪棒到底怎么了?” 白無常打開偷來的遮陽傘,舉到哥哥頭頂。 “那個人身上陰氣很重,應(yīng)該常年與厲鬼親密接觸。 “被鬼纏上了?” “沒有纏。” “他在養(yǎng)小鬼?” “沒有纏?!?/br> “我也覺得他一身子鬼味,他近期可能被鬼附身過。正常撞鬼,味不可能這么重?!?/br> “沒有,纏?!?/br> “我知道他沒有被鬼纏上!你個呆紙,就不能好好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