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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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岳是直奔京兆府當(dāng)面見了為雍王出頭的人們的,挨個說了話。比如說,聽見有人詆毀雍王第一個上前動拳頭的漢子,他名叫黎壯,家住大雜院,在南城販水為生。 黎壯家里小兒年底染疾,好不容易熬過年關(guān),家里卻已經(jīng)買不起藥,多虧有雍王煤,這才救了命。往日燒煤球,過了半夜就沒了熱乎氣,得他們夫妻倆拿胸口暖著孩子,如今有了雍王煤,能熱熱乎乎一覺睡到天亮,眼瞅著孩子就活泛了。 著急救命謀生的人,是不跟閑人爭論閑話的。黎壯每日販了水,掙了錢一塊一塊地買煤,也從來不與那些幫閑起爭執(zhí)。 但前日雍王煤宣布限購,一人一次只能買三塊,黎壯就以為雍王是顧忌這些閑話才如此,生怕以后買不到煤,他本來脾氣爆嘴又拙,說不過人就動了手。 四爺豁然而立,動容道:“那黎壯現(xiàn)下如何?” 松岳道:“他動手最早,受傷最重,奴才已和京兆打過招呼,送到樂安堂好生醫(yī)治了。這是奴才私自做主,還請爺責(zé)罰?!?/br> “正該如此!”四爺擊節(jié)而贊,再也坐不住,又振奮,又心亂如麻,背著手在堂下踱步。 下令限購的十三爺不由說:“限制購買正是要給小民實(shí)惠,不讓豪門大族一車一車往家拉煤,怎么……”他還沒說完,自己想清楚了。 四爺已經(jīng)接口:“掙扎在生存邊緣、生死余地的小民,哪里會想到此處!他們只知道有人罵了雍親王!”而雍親王讓他們少買煤,這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足以讓他們成為驚弓之鳥了。 胤禛一時心潮澎湃,幾乎要感動流淚了。 雍親王本人,雖然懷揣著要使小民實(shí)惠的心愿,雖然的確為名聲放棄了一座金山,可他也從沒想過,小民得到實(shí)惠會這樣赤誠地回報他。 (黎壯:我只是怕以后買不到平價好煤。) “這哪里是名聲,這是民心!”十三爺喟嘆一聲,又正色說,“只怕老八他們也只是想壞四哥風(fēng)評,可此事一出,汗阿瑪那里……” 雍王奪嫡團(tuán)隊摸著八貝勒過河,仔細(xì)分析過八貝勒的失敗案例——在老皇帝暗示朝臣上表再選廢太子胤礽的時候,朝臣不配合皇帝表演,反而集體抬舉胤禩做太子。這是赤裸裸在繼承人問題上挑釁皇帝權(quán)威,老皇帝不發(fā)飆才怪。 至于雍王嘛,賣點(diǎn)煤,掙點(diǎn)錢,有點(diǎn)好名聲,康熙皇帝御極五十載,還不至于為這點(diǎn)事兒做出過激反應(yīng)。 可有百姓自發(fā)自愿為雍王打架就不一樣了! 十三爺現(xiàn)在恨不得穿越到一天之前,狠狠給黎壯塞上一百兩銀子,金子也行! 求求你是拿錢辦事兒吧!不然感動是感動,可真的不敢動了?。?/br> 現(xiàn)在這個局面,雍王幕僚團(tuán)隊是真的很麻爪。 幕僚們互相看看你再看看他,彼此用眼神交流,你見過這種場面嗎?我沒有!我也沒有! “格格!”鄔思道猛然想起來還有救星,他想想凌霄格格那種世事萬物如浮云的睥睨氣魄,尤其是煤山當(dāng)面說太少的架勢,這情況對她可能還真是小場面。 四爺也立刻醒悟,連聲吩咐松岳:“快去圓明園請格格來!” 凌霄正在圓明園抓生產(chǎn)呢,她喝著熱茶聽打馬趕來的松岳喘著氣激情洋溢把事兒說了,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呢?” 然后?這還不夠嗎格格! “格格!”松岳試圖讓格格感受到他聽黎壯說明原因時的震動,在四爺面前還算克制的他,在凌霄面前幾乎手舞足蹈了:“那些漢人沒收錢,就是因?yàn)橛腥肆R王爺他們就沖上去了!他們說真金白銀買名聲,怎么不見旁的人為了名聲花銀子。他們還說不要王府的錢,就想以后能一直能買到雍王煤!” “嗯。”凌霄回應(yīng),“所以呢?!?/br> “格格!”松岳不理解格格的不理解,“王爺請您趕緊回去議事?!?/br> “這有什么好議的?!绷柘龇磫栒f,“王爺給了小民實(shí)惠,得到民心,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兒嗎?有哪兒不明白?” 松岳:“……” 凌霄也體諒他們這幫剝削階級被真正的民心嚇到,想了想說,“岳兒啊,你讀過孟子嗎?” 松岳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道:“不敢說讀過?!?/br> 凌霄道:“孟子早就說啦,‘百姓之不見保,為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為也,非不能也’。嗯,你翻譯一下?!?/br> 松岳夢回學(xué)堂,又仿佛是第一次朦朦朧朧讀懂了孟子:“百姓沒有受到愛護(hù),是為王的不施行恩惠。所以您沒有成為王,是因?yàn)椴豢先プ?,而不是不能做到?!?/br> 凌霄點(diǎn)頭,繼續(xù)引孟子背書,“其若是,孰能御之?” “如果做到如此,又有誰能抵抗呢?”松岳翻譯完儒家經(jīng)典,整個人都怔了。 “回去回話吧?!绷柘鋈滩蛔⊥虏壅f,“王爺如今做到了,怎么還慫了呢?” 松岳:“……” “格格?!彼稍揽旖o凌霄跪下了,您不能就這么打發(fā)我回去啊,“您好歹給王爺寫點(diǎn)什么吧?!?/br> 凌霄也不為難他,沾墨提筆,本要寫“敢于勝利”四字,這藥方多對癥啊,專治雍王府這幫嚇慫了的虛魂弱魄。 她將要落筆,想一想又不妥當(dāng),筆尖一抖,改寫了另一條道理。 凌霄見松岳愈發(fā)嚇成了鵪鶉,不由笑道:“告訴王爺,名聲這么要緊就在于,有名聲真的很重要。當(dāng)別人攻擊你有民心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br> 松岳離了圓明園,快馬返回王府的時候,一屋子人已經(jīng)等得望眼欲穿了。 “格格呢?” “格格托奴才傳話,又寫了紙條?!?/br> 四爺打開紙條一看,赫然是洋洋灑灑七個大字——得民心者得天下! 販水挑夫?yàn)橛和醮蚣馨刚饎恿苏麄€朝堂。 京兆遞到御前的折子里,甚至別具匠心地詳寫了一個細(xì)節(jié),樂安堂的大夫看到雍王府送來了滿手老繭的販水挑夫,感慨說,“又雍王也?!?/br> ——上次也是雍王府!拿豪華轎子送耍百戲的小仙童往醫(yī)館看診救命。 康熙倚在炕上看折子,一下子想起來上次干出這事兒的正主兒,西林覺羅氏。 據(jù)雍王上折自述,蜂窩煤全然出自這位“神佛眷顧、宿慧天成”的凌霄格格之手。 康熙爺一開始不大敢信,可事到如今不得不信。 八爺黨打聽不到的消息,或者聽到了沒當(dāng)回事的消息,自然有忠臣主動向康熙爺稟報。 雍王煤是一車一車從圓明園運(yùn)出來的,這沒錯??稍弦彩且卉囓囃鶊A明園運(yùn)進(jìn)去的,這種大動靜根本瞞不過有心人。一月前運(yùn)進(jìn)去的是采購的原煤,后來就是十三爺收購的滯銷煤球。 結(jié)論很明顯,圓明園能快速高效把煤球加工成雍王煤!如果運(yùn)出來的雍王煤不是運(yùn)進(jìn)去的煤球,以體量計算,圓明園早就被煤球淹沒了。 而雍親王月前恰在名下正白旗佐領(lǐng)中招過人往圓明園干活,據(jù)查,圓明園中主事的是雍王格格西林覺羅氏! “老四?!笨滴鯛旇庱{還京,諸皇子率大臣往郊外迎駕,果然皇帝第一句話就點(diǎn)了雍王的名。 “你折子里說要獻(xiàn)上什么蜂窩煤生產(chǎn)線,可是真的?” 胤禛渾身肌rou都繃緊了,撲通就跪下了:“臣不敢當(dāng)皇父如此一問!” “欸,快起來?!笨滴鯛斂粗膬鹤討?zhàn)戰(zhàn)兢兢起身,轉(zhuǎn)頭問前來迎駕的馬齊等近臣有沒有燒過雍王煤,得到肯定的回應(yīng)后,指著胤禛道:“朕的四阿哥做成此事,對我大清江山有功,也是積德,閻王爺功德簿上都要記一筆的?!?/br> “皇父容稟!”胤禛差點(diǎn)又跪下,立刻重復(fù)折子上已經(jīng)寫過的事實(shí),“蜂窩煤之事俱為臣府中格格西林覺羅氏之功!” “啥?!”這是三爺胤祉訝異的驚呼,皇子堆里一陣sao動。 重臣們對此更為無知,互相對了幾個茫然的眼色,這是誰?好像是‘試上高峰窺皓月’那個?抬頭看月亮,低頭摶煤球? 八爺黨這幾天真是數(shù)著日子盼老阿瑪出差回家,興致勃勃等著今日看好戲,等出來這么個結(jié)果,九爺?shù)谝粋€蹦出來了。 “當(dāng)著汗阿瑪?shù)拿?,您在這兒說什么笑話呢!” 這個出頭鳥一蹦,四下鴉雀無聲,九爺胤禟左右看看低頭裝鵪鶉的眾人,抬頭對上老阿瑪斜眼看過來的眼神,一下子打了個抖,收斂了嘲諷的嘴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垂手立了。 康熙毫不客氣地罵兒子:“朕看你像個笑話!” 胤禟:“……”胤禟委屈地站回他八哥身后了。 八阿哥胤禩低著頭,心中真如炙火焚燒一般,如果他們是笑話,那西林覺羅氏又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推她到前頭,老四豈不可笑至極! “走吧,擺駕圓明園!”康熙皇帝吩咐,“去見見那位凌霄格格!” 第19章 吃了軟飯還賣乖 御駕隊伍和迎駕隊伍匯合在一起,基本就是將大清政治中心一網(wǎng)打盡,浩浩蕩蕩往圓明園行去。 大部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咱們這是去哪兒?去海淀四爺?shù)膱A明園。 為啥萬歲爺這會兒要去四爺?shù)膱@子? ……很難說,仿佛是去見雍王的某位格格…… 康熙爺在暖烘烘的鑾駕里歪著,他的孝順兒子們騎馬扈從在御駕四周。 冷風(fēng)迎面嗖嗖刮臉,皇十四子胤禎張嘴就罵:“哪兒冒出來的格格?架子忒的大,還要咱們皇親貴胄巴巴過去見她,也不怕折了她的壽!” 如此公然對康熙的旨意說三道四,周圍卻沒什么忠臣孝子出言反駁,只有俠王十三爺斷喝一句,“說的什么混賬話!” 十四爺雖然人來瘋,但不是沒腦子,不敢再嘴康熙的決定,第二句陰陽怪氣只沖著四爺去:“汗阿瑪不許你往前報信,四哥怎么臉色都青啦?” 四爺在馬上板著臉,只不理他,十四爺愈發(fā)囂張:“以弟弟看啊,你就算哄汗阿瑪,也不能把自己格格都扯進(jìn)來,離譜到?jīng)]邊兒了。女人懂個球。” 這樣的大殺器,廢太子之后他拿出來能爭皇位,廢太子之前他拿出來也能從貝勒直升親王啊!你告訴我是你格格弄出來的?誰家沒幾個格格?。?/br> 三爺本在前頭裹著斗篷,此刻也忍不住轉(zhuǎn)過臉來打量四爺?shù)纳裆骸澳氵@位西林覺羅格格又填好詞又能掙錢,文曲星兼財神爺,怕不是個仙女下凡。”反正三爺是不信,他自顧自哈哈笑著說,“只聽說天上仙女兒點(diǎn)石成金,沒聽說過點(diǎn)石成煤的?!?/br> 十四爺?shù)么伺鯃龈巧项^,賭咒說:“四哥那位寵妾格格能做到,我給四哥牽馬墜蹬!” 四爺終于看了最糟心的弟弟一眼,眼神中不由帶了一絲憐憫和同情,他嘆口氣:“你少說兩句吧?!?/br> 就你這戰(zhàn)斗力,在凌霄面前走不過兩個回合。 十三爺剛想跟著勸,就聽十四特欠揍地大笑起來。 胤祥:……算了,好人難勸該死的鬼。 他不再理會十四,驅(qū)馬湊到憂心忡忡的四爺身旁,低聲說:“四哥難道是不放心格格?” 咱們說的不都是真話,但可一句假話都沒有。 就算御駕突襲圓明園,臨時來不及對口徑,以凌霄的素質(zhì),還擔(dān)心她御前掉鏈子嗎? 四爺看著他陽光開朗的十三弟,心內(nèi)憂愁,沉沉嘆了口氣。 你這個嫡親的祖宗爺爺怎么能理解我們旁支祖宗的煩惱啊。 你是凌霄祖宗爺爺,我只是你哥,而汗阿瑪是你親爹。 那問題來了,汗阿瑪和凌霄是什么關(guān)系? 御駕越近圓明園,就越堵車。 懂不懂工業(yè)園區(qū)和物流中心的含金量啊! 大道上運(yùn)煤的各式車輛來來去去,絡(luò)繹不絕,井井有條,匯成了一條不斷流動的蜿蜒長龍。 阿哥們閉了嘴,重臣們也四下張望,他們都聽聞雍王煤行銷北京城,自己家中也使用,但從沒想過沿著煤的來處走,竟能見到這樣密集、有序、流動不息的壯觀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