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jīng)營日常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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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遠了,老者聞言卻冷笑?一聲:“俞家酒肆雖大,然?酒肆眾人德行?有虧,哪里擔得?起名頭??身為生意人,若是連仁心向善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讓人信服。”語氣里皆是不滿。 這般直白不加掩飾的情緒讓姜菀心中訝異,心想莫非這老者見識過俞家酒肆做了什么?事才會有此一言? 她適時沉默。那老者轉(zhuǎn)而看?向姜菀,笑?道:“小娘子雖在市井之中,但并非不通文?墨之人,我一時忘情多說了幾句,你莫要見怪。至于食肆的布置,自然?是小娘子自己做主?!?/br> 說著,他起身去了柜臺付清銀錢。正欲離開時,又頓住步伐回頭?道:“小娘子,恕老朽多嘴,望你能始終記得?自己的善行?,而莫要讓它只?是曇花一現(xiàn)?!?/br> 老者的語氣意味深長,卻讓姜菀愈發(fā)摸不著頭?腦,不知他所說的“善行?”是什么?。 “小娘子,你打算按著這位老丈所說的改變一下食肆內(nèi)的布局嗎?”宋鳶旁聽了一切,問道。 姜菀沉吟道:“不急。如今地方有限,且我們不見得?能吸引多少文?人來,先暫時觀望吧。” 此事就此按下不表。第二日,姜菀整理?嘉賓箋時,發(fā)覺只?剩沈澹的還?未送出去。她想了想,似乎有好幾日不曾見過他,大概是又忙于公務(wù)了吧。 姜菀沒放在心上,全身心撲在每日的生意上。 再次見到沈澹是幾日后的黃昏時分。姜菀趁著有些閑暇,便去后院牽著蛋黃在院內(nèi)遛遛。她沒忘了叮囑柜臺后的思菱:“若是沈?qū)④妬砹?,記?告訴我一聲,我得?把東西交給他?!?/br> 交代完這話?,她便專心拽住牽引繩,整個人非常放松地順著蛋黃的力道在院子中走?著。 院子還?算寬敞,就算是蛋黃想要撒丫子跑,也是可以?盡興的。蛋黃顯然?在自己的窩里悶壞了,慢悠悠走?了幾步便想加快速度。姜菀心想左右是在自家院子,便關(guān)好門后松了繩子,隨它自己去跑,她則坐在一旁喝起了茶。 正看?著蛋黃自娛自樂,姜菀忽然?聽見有人掀動食肆大堂通往后院的簾子,緩步走?了過來。她抬眸,見是沈澹。 恰好蛋黃也跑到了那附近,見了沈澹,剎住步子警惕地盯著他。 稀薄的夕陽中,光線也變得?暗淡。沈澹淡淡笑?了笑?,出聲喚道:“蛋黃?!闭Z氣熟稔又自然?。 第54章 黃燜雞和蔥爆羊rou 片刻之前, 沈府。 沈澹從宮中回府時已?接近傍晚。這些日子朝臣們不斷進言,奏折多如雪片,讓圣人不堪其擾,便?留他在宮中談心, 一直到這個時辰才放他離開。 圣人面對那些奏折時滿面忿忿之色, 直言:“這群朝臣的心思不放在朝中諸事上, 卻盡盯著朕的家事, 著實可氣?!?/br> 沈澹想起幾日前,太后曾親自召見他, 為的是同一樁事。 原本后宮女眷與前朝臣子是不得隨意見面的,但因他自年少時便?與當時還是太子的圣人一處進學, 家中也與太后——當時的皇后有些淵源,因此太后一直待他極親厚。 太后召見他道:“泊言,找你來是想同你說說忍兒的婚事。他也?老大?不小了, 身邊總沒個?知心人,著實不像話。你一向在他身邊, 也?該勸勸他。” 景朝國姓為裴,圣人單名一個?“忍”字。聽慣了“圣人”的稱謂,這個?稱呼讓沈澹的思緒不自覺地凝了凝。普天下, 也?只有太后能這般喚他了。 他略有些無奈地笑道:“太后, 此乃圣人家事, 臣不好置喙?!?/br> “好了, 什么家事國事的,今日既來了,也?不必說這樣的客套話, ”太后嗔怪道,“你與他一塊長大?, 又是同輩,你的話他興許更聽得進去些。” 沈澹眉眼低垂:“臣會?盡力勸解圣人?!?/br> 隔著紗簾,太后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孩子真是倔強,這么久了還在懷念過去不肯抽身,有時我真不知他為何總心心念念著不可能的人?!?/br> 沈澹心中一凜,下意識放輕呼吸看向簾子后,幾乎以?為她洞察了一切,卻聽太后繼續(xù)道:“先皇后去了多年,他即便?再割舍不下,也?該記著自己的帝王身份。難道為了一個?早逝的皇后,他便?要一直任那后位空著?帝王家最不該有的心性便?是癡情?!?/br> 一顆心落在了實處。沈澹沉默著,心中泛起一絲細微的慨嘆,耳邊卻繼續(xù)聽著太后絮絮說起從前:“可他這樣終究不合規(guī)矩。堂堂一國之君,后宮卻只寥寥數(shù)人,至于子嗣亦是不多。如此下去,朝臣們怎能罷休?” 許久,太后沉聲?道:“你回去告訴忍兒,就說我的意思,等過完年,他必須要擇定皇后人選。妃嬪可以?暫時不選,但立后之事沒有商量的余地?!?/br> 沈澹躬身道:“臣遵旨?!?/br> 無需他帶話,圣人很快便?知道了此事。朝臣的諫言他可以?選擇性忽略,然而卻不得不把太后的話放在心上。 “泊言,母親是不是派你來當說客了?”圣人裴忍召他來時,正在御書房對著墻上懸掛著的畫久久出神。 “太后也?是為了圣人著想?!鄙蝈_呎f,邊順著裴忍的目光也?望向那幅畫。 宮中畫師作此畫時,正是裴忍初登基那年陪同太后游覽皇家園林的情景。那日碧空如洗,園內(nèi)花團錦簇,翠□□滴。畫師技法精湛,將當日的人與景都繪制得絕妙無比。 “一晃已?經(jīng)幾年過去了?!迸崛剔D(zhuǎn)過身,口中兀自感慨。 他在御案后坐下,厭煩地將那些奏折掃向一邊,聲?音沉沉道:“泊言,母親應(yīng)當不知真相吧。” “臣不曾對太后提過先皇后?!鄙蝈CC容道。 聽到那個?稱謂,裴忍面上出現(xiàn)了一點風中落葉般細碎的蕭索,但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確實白白擔了罪名,但朕別無他法,只能借著先皇后的名頭,免得母親起疑心探查出什么?!?/br> 沈澹低眸,眼底掠過一絲不忍。只因斯人已?逝,便?可將所有的任性和?不合體統(tǒng)的事情皆歸于她,這對逝者何曾不是一種殘忍。 然而面對裴忍,他沒有多言,只默然站在原地。 裴忍道:“罷了,朕不能違拗母親的旨意。只是在這之前,朕還是想再問?一問?那個?人的答案。” 他看向沈澹:“泊言,你明?白的?!?/br> 沈澹在心底嘆息一聲?,面上依然恭謹:“臣會?安排好一切?!?/br> 從宮里出來,沈澹很快策馬回了府。他在書房喝了盞茶的間隙,頓時覺得倦意紛至沓來。禁軍中的事情好歹還有荀遐等幾人為自己分憂,然而關(guān)于圣人的事情,卻無一例外需要他獨自一人費心費力。 沈澹推開窗,望向遠方的天色,忽然覺得在府中待得很是煩悶,便?換身衣裳打算出門。 “阿郎不在府上用晚食了嗎?”長梧正進來給他換上茶水,見狀忙出言問?道。 “告訴廚下不必準備我的晚食,你們吃便?是?!鄙蝈J醚g革帶,理了理袍袖,便?欲提步出去。 “阿郎,奴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遍L梧跟在他身邊多年,今日說話卻吞吞吐吐起來。沈澹轉(zhuǎn)頭看他:“但說無妨?!?/br> 長梧猶豫道:“阿郎是不是對府中廚子的手藝不滿意。這些日子您幾乎很少在府上用膳。若是廚子不好,不如奴設(shè)法再換?” 沈澹道:“不必。幾位廚子都在府上待了多年,并未出現(xiàn)什么大?差錯,無需換人?!?/br> 長梧忽然福至心靈,說道:“坊內(nèi)那家姜記食肆應(yīng)當很合阿郎的胃口,若是阿郎吃得慣,不如奴設(shè)法將那店主聘到府上,專門為阿郎準備飯食?” 沈澹微蹙眉:“姜記食肆確實不錯。只是旁人好端端地做著生意,為何要打亂她的生活?” “奴只是希望阿郎能好生將養(yǎng),免得常受胃疾之擾?!遍L梧低聲?道。 沈澹緩和?了語氣:“府上的廚子沒什么不好,我近日也?是常在禁軍司公廚用膳,因此甚少在府上,你不必為我憂心?!?/br> “至于那位姜娘子,”他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她以?女子之身支撐起家中生意已?然不易,你就莫要生出其他念頭了,更不要去打攪她?!?/br> “是,奴明?白了。那......阿郎明?日想用些什么飯食?”長梧問?道。 沈澹想了想,淡淡笑了笑道:“你看著安排便?是?!?/br> * 他到姜記食肆時,頗感意外地沒在店內(nèi)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疑惑間,卻見那個?名喚思菱的婢女上前道:“沈?qū)④?,我家小娘子在后院,勞您前去見她一面,小娘子有重要的東西要親自交給您?!?/br> 沈澹頷首:“多謝?!?/br> 他按著思菱指的方向穿過食肆大?堂,揭開門簾。入目便?是食肆寬敞的后院。其時暮色低垂,他借著食肆內(nèi)明?亮的燈火看了過去,一眼便?發(fā)現(xiàn)一團正活蹦亂跳的身影。夾在那充滿喜悅的犬吠聲?中的,是小娘子清脆而帶著笑意的嗓音。 他就那樣靜靜看著她伸手逗弄著蛋黃,低聲?指揮它或坐或臥。而蛋黃既聰明?,又很聽主人的話,可以?說是在無條件配合姜菀發(fā)出的一切指令。 姜菀生動的眉眼和?顯而易見對蛋黃的喜愛贊許讓他好一陣恍惚,思緒情不自禁飄遠,憶起曾經(jīng)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自己曾經(jīng)的愛犬。 那時他大?概也?是姜菀這個?年歲,帶著自己的那只犬上山林、下河溪。從撿到它的第一日,到后來自己日日勤練武功鉆研兵法時,它一直是自己最忠實的伙伴。 他永遠記得它的名字——烏木。撿到它是一個?雨天,烏木不知被?何人遺棄在荒郊,渾身濕透,幾乎只剩一口氣。 那時家中雙親皆在,便?允了沈澹將狗撿回去養(yǎng)著。烏木天資聰穎,沈澹沒有花費太多精力便?教?會?了它聽懂自己的指令。在那之后,他伏案苦讀的夜晚,總有顆小小的腦袋在一旁一點一點地陪伴著他。 而后來,家中巨變,一切都轉(zhuǎn)瞬成空。沈澹閉了閉眼,他不愿去回憶烏木離去的那一刻,遂強迫自己回神,將目光落向眼前人。 他輕咳了一聲?,帶著笑意喚出了那個?名字。 * 蛋黃聽出了他的聲?音,加之姜菀也?走?了過來,便?很快乖巧地搖起了尾巴。 “將軍,”姜菀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將軍何時來的?我竟沒察覺?!?/br> 沈澹望著她,淡淡笑道:“沒多久?!?/br> 姜菀一手撈起蛋黃的牽引繩系好,這才?折返回來沖著他道:“我有一樣東西給將軍?!?/br> 沈澹走?上前,面上露出幾分訝色。 她伸出手,將那張寫了他名字的紙片遞過去。 “嘉賓箋?”沈澹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又翻到背面看了看“使用說明?”,不覺笑了笑:“原來如此。姜娘子果真有巧思。” 姜菀向著他一笑:“將軍既收了這箋,往后可要多光顧我們食肆?!?/br> “那是自然?!鄙蝈4浇俏P。 “將軍這些日子是否還會?犯胃疾?”姜菀問?道。 他怔了怔,左手下意識落向胃部,略一沉吟,道:“并不頻繁,只是偶爾還會?覺得不適?!?/br> “胃疾發(fā)作時,應(yīng)當很痛苦吧?”姜菀看著他,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胃部。 沈澹淡聲?道:“習慣后便?覺得還好。只是胃疾一發(fā)作,胃口難免受限,時間久了,我便?會?不自覺地少吃,以?免再勾起舊疾?!?/br>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箋紙的表面,道:“對了,姜娘子,有一事要告訴你。” “什么?”姜菀看向他。 “我已?托人將吳小五送去了暖安院,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受凍受苦了?!鄙蝈>徛?道。 姜菀不禁露出一絲笑:“此事多虧了將軍奔走?打聽,才?讓孩子從今往后能夠吃飽穿暖,不必在冬日沿街處處乞討了?!?/br> 她對暖安院知之甚少,索性多問?了幾句:“他會?一直待在暖安院嗎?” 沈澹搖頭:“暖安院面向的是年幼或年邁之人,來年他長大?成人,定是要想法子外出謀生,不可能永遠依賴于暖安院。若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沒法溫飽,暖安院也?可以?給予一定的補助,比如提供價格低廉的房產(chǎn)和?糧食,但不會?永遠供養(yǎng)著一個?有手有腳的人?!?/br> “原來如此?!苯尹c頭。 他面上現(xiàn)出一絲無奈:“其實多年前的暖安院確實是能夠長期供人吃住,但漸漸地出現(xiàn)許多妄圖不勞而獲的人占據(jù)了有限的住所和?食物,反而讓那些幼童和?老人無處可去。因此后來,暖安院的規(guī)定便?進行了變革?!?/br> “那么以?小五的年紀,其實也?待不了幾年了?!?/br> 沈澹頷首:“我看那孩子身強體健,頭腦也?很是機靈,往后求生應(yīng)當不成問?題。只盼著他不要辜負你的照拂,成人后不要走?歪了路。” 姜菀面上微熱:“將軍此話言重了,我只是偶然遇見他而已?。” 兩人說話間,蛋黃一直安靜地趴在姜菀腳邊,毛茸茸的腦袋輕輕擱在她足尖,尾巴在身后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動著。 沈澹低頭看它,道:“姜娘子把蛋黃養(yǎng)得很好?!?/br> 姜菀同樣看著它:“蛋黃很聽話乖巧,從不惹事。平日帶它出去遛彎,只要握好繩子,便?不用擔心它隨意沖著旁人狂吠或是攻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