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獵戶的養(yǎng)家日常 第103節(jié)
“娘,您快進(jìn)來瞧瞧,屋子好生寬敞啊?!辈苄慵t抱著閨女在屋里逛了一圈,滿臉驚喜,她是頭一回進(jìn)山,大嫂回家后和她說山里房子建得敞亮,她還不信呢,如今是滿心歡喜,寬敞好呀,住著心里也舒坦。 她怕的就是連太陽也曬不進(jìn)來,烏漆嘛黑沒點(diǎn)光亮,住著心頭壓抑得很。 “就來!”大舅母也好奇,被閨女?dāng)v著站起來,順道又去拉妯娌,她們仨都跟那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稀罕著呢! 院里喜笑連連,安靜的院子頓時熱鬧起來。 在她們看房子時,滿倉也帶著林爺爺進(jìn)了他的屋,他想攙他老人家來著,被老頭揮開,攙啥攙,他好著呢! 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兩圈,老頭是連連點(diǎn)頭,笑道:“沒想到啊,我還以為這輩子要一個人老死在家,結(jié)果臨到頭了,倒是住上‘大院’,享受到孫子的孝順了!” 滿倉在鋪床,聞言笑道:“您安心便是,有我給您養(yǎng)老呢,不會讓您一個人的。” “好好好。”林老頭嘴里連聲應(yīng)好,背過身偷偷抹了把淚。 他站在窗前,看著外頭的熱鬧,小娃子大笑著跑來跑去,小狗汪汪追逐,人進(jìn)人出,熱鬧非凡。 看誰還敢說他是孤寡老頭,你才孤寡呢! 【作者有話說】 三花比滿倉大三歲 第126章 126 ◎平平無奇的一章◎ 院子里熱鬧的不得了, 漢子抄著手這里看看那里瞅瞅,順便檢查下院門,瞧瞧有沒有被黃鼠狼打洞。 山里可不比村里啊, 會打洞的家伙多著呢,鯪鯉甲那玩意兒也會,就是不曉得附近有沒有。 陳大舅尤其關(guān)心這事兒,他今兒挑上來不少雞鴨,都是幾家人養(yǎng)的, 嘰嘰喳喳嘎嘎嘎叫了一路,如今是不分彼此全都趕去了灶房, 他也鉆進(jìn)去檢查了一番,就擔(dān)心一個沒注意被黃鼠狼打了洞叼了去。 萬幸,破灶房雖是塌了墻,四個角落倒沒瞧見有洞,二牛家那四只母雞也精神頭十足,這會兒正叨著桃花丟進(jìn)來的菜葉子。 他站在門口數(shù)了數(shù), 二牛家四只母雞, 今兒又擔(dān)上來三只小雞一只鵝,老二家三只母雞六只小雞四只鴨,他家兩只母雞七只小雞三只鴨,大虎家有九只小雞兩只鴨,其中有三只小雞是他岳母的,那兩只鴨也是。 陳大舅數(shù)數(shù)不太行,這間舊灶房之前便隔開了, 左邊養(yǎng)雞, 右邊養(yǎng)鴨, 中間是竹籬笆, 眼下幾家人的雞鴨擠在里頭喚不停,給他腦子都叫暈乎了,數(shù)半日數(shù)不清,他干脆把門一關(guān),眼不見為凈。 大舅母她們最感興趣的還是屋子,一個老大的院子里,整整十來間屋子,看著闊氣得很,從外表看沒啥區(qū)別,但她們還是挨個每間屋子都進(jìn)去瞅了一遍,稀罕得這里摸摸那里碰碰。 就說建新房這事兒,甭管是在山上還是山下,那都是有啥大喜事才會考慮建房,就好比大舅母家,兩個兒子沒成親之前,一家老小就擠在三間屋里生活,那真是轉(zhuǎn)個身都會踩著別人的腳,說得好聽是老屋,但僅限于這塊地皮,不是從爹娘手頭得了多少間屋子。 陳大石和陳二石成婚后,大舅和大舅母才開始著擴(kuò)建了兩間新屋,就這都花費(fèi)了他們家存了兩年的銀子。 可如今擺在她們眼前的是寬敞明亮的十來間新屋,磚頭沒省,房梁也高,真是哪兒哪兒都好,比她們預(yù)想之中好太多了! 到了家,心里頭徹底安穩(wěn)了,歇了會兒也緩過勁兒來,大舅母卷起袖子便要大干一場,推開窗戶,朝著外頭的男人喊道:“給我打桶水來!” 大舅正好就在水缸旁邊,里頭哪里有水,昨兒下山倒得干干凈凈,這么短時間,山里氣溫也低,積了雪也沒那般快化成水,他去屋檐下拿過扁擔(dān),挑上水桶,叫上衛(wèi)大虎:“虎子,跟我去一趟小溪打水,路我還不是很熟,一個人不太敢走?!?/br> 對于勇于承認(rèn)自己對路不熟的大舅,衛(wèi)大虎心里很是滿意,不怕不認(rèn)路,怕的是不懂裝懂,回頭走岔了道,人丟了,那才叫腦瓜子疼。 他隨手也拿了個桶,眼下山里就這三個水桶,其他的還在山下。走到門口時,見陳三石蹲在一旁和鐵牛他們玩挑木棍,氣得一腳蹬在他屁股蛋上,罵道:“走,挑水去?!?/br> 陳三石觸不及防遭了暗算,往前一撲摔了個大馬趴,逗得狗子他們捂著小肚子哈哈大笑。他備覺丟臉,拍拍手起身跟上去,小聲抱怨道:“去就去你踢我干啥?!?/br> “咋,你還要面子???”衛(wèi)大虎看他一臉不服氣,樂了,“跟幾歲的小娃子玩木棍就很有面子?上回還夸你長大了,瞧著穩(wěn)重了,敢情都是假的,我看你也別琢磨娶媳婦,這輩子打光棍得了?!?/br> 陳三石立馬不說話了,他也覺得自己這輩子怕不是真要打光棍,如今都跑到山里來生活了,瞧這架勢,沒個七八九十年是不會下山,等那時他都成了老菜梆子,誰還稀罕他啊? 很絕望,還很想哭,他噙著淚,小跑著追上他大虎哥:“你說我當(dāng)初把屋子建那么大干啥?還比著‘新房’建的,特意叫二哥給我打了張大床……” 衛(wèi)大虎聞言笑的不成,把水桶丟給他,從地上撿了塊尖利的碎石,一路走,一路在樹上劃記號:“你小子心眼還不少,我當(dāng)你還和娃子家一樣睡覺要在床上打滾,特意囑咐二哥要打大床,好啊,沒想到你原來心思不純,想的是那檔子事兒!” 陳三石一張臉紅透了,他哪里是想的那檔子事兒,是當(dāng)時打床板子的時候二哥說他要打大些,小丫還小,離不得爹娘,一家三口睡一張床,指定要打大些,睡著才寬敞。既然眼下有這個條件,木材隨便使,還都是好木頭,就問大家伙有啥要求沒。 第一個提出要求的自然是衛(wèi)大虎,他個高,體型魁梧,床板子自然要又結(jié)實(shí)又寬大,當(dāng)時兄弟幾個還賊眉鼠眼開了兩句黃腔,沒敢讓桃花和方秋燕聽見,不然他們要挨捶。 陳三石是第二個提要求的,他也要大床,那會兒他滿心滿眼琢磨下山娶媳婦,回頭生了娃子,一家三口多占地方,肯定要大床啊。 結(jié)果好么,媳婦沒著落,眼下還要遭表哥取笑。 就這還不算呢,衛(wèi)大虎邊走邊往樹上劃口子,道:“那戲是咋唱來著,哦對,大丈夫何患無妻,明兒咱下山把東西都搬上來,回頭得了空,家里的事兒咱就不管了,丟給你爹他們,你和滿倉,還有大哥二哥二牛,你們幾個全都給我練起來,拉弓射箭,還有體格啥的,也不叫你們比著我來,起碼這一趟上下山不能喘粗氣,練到這個程度我就帶你們?nèi)ゴ颢C。” 他想到老屋這地兒,老早以前他就說過,這里算不得“避世”,腳程快的大半日就能走到這兒來。當(dāng)然,得有他帶路才成,若是跌跌撞撞找不到路,走個一天一夜也差不多能尋到這兒,不過這是得排除他們沒掉天坑里摔死,沒被野豬吃掉,沒遇到其他危險的情況下。 十里八村不止他一個獵戶,人也不是傻子,刀子都要落在身上了,誰還沒長腿不曉得跑不成? 啥事兒都要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就說未來有沒有可能,這兒被人誤打誤撞找到? 村里人就不說了,他們沒那個本事摸上來。土匪也不提,便是知曉村里跑了幾戶人家,人閑得慌不成,放著這么多人不搶特意跑進(jìn)山里來找他們?又不是啥家纏萬貫的地主老爺,不值當(dāng)。 所以最大的危險還是有點(diǎn)本事的獵戶,和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的“意外”。 甭管咋樣,得防著啊,衛(wèi)大虎不是自以為是的性格,他不憷啥獵戶,但他擔(dān)心人家摸過來的時候他正好不在家,那這一家子老弱婦孺豈不是任人宰割? 而那一箱子刀劍就是他們最好的防身武器,便是他遇巧不在家又咋地,家里的漢子有一個算一個,都給他練起來,先把體格搞上來,再去打獵見見血,回頭再一人一把大刀握上,嚯,那氣勢,別說別人摸到家門口,他們都能下山去搶土匪的糧了。 雖然他對此毫無興趣,只想過安生日子,但還是那句話,萬事不求佛保佑,只求本事邦邦硬。 他們不害人,但誰也別想打他們主意。 不知不覺走到小溪邊兒,后頭這段路的雜草沒鋤,也就家門口鋪了碎石子,剛刮的鞋底板又積了老厚一層泥巴,打了水,陳三石在大伯和表哥的鎮(zhèn)壓下,吸溜著鼻子接過了扁擔(dān),一路走一路打滑。 衛(wèi)大虎拎著水桶和大舅走在后頭,和他商量日后的事兒,眼下最緊要的便是把上下的家當(dāng)全給拿上來,尤其是半山腰的地窖,他想到一個比較嚴(yán)重的問題,周家村搞了一出在山里藏糧的行當(dāng)出來,就他們大河村那群慫蛋,雖不知他們聽了周家村的遭遇會不會有所防范,但就那伙人大白日就敢進(jìn)村掠殺的行為,他不抱啥好的想法。 他就瞅周家村這事兒給了他們靈感,別回頭在村里搶了一遍還不算,還跑到山里去尋摸一圈,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如呢?那可是他們?nèi)业木让Z啊,大舅二舅岳母,他們最緊要的家當(dāng)就是地窖里那些糧了。 對,還有林老頭,他那地窖比他們這還危險呢,他都不敢確定昨兒那群土匪有沒有在山里找到他的糧。 就怕他們腦子聰明,來上一個“掘地三尺”,把山都翻了個遍。林老頭雖沒說,但他眼睛多尖,瞧那地窖就不小,里頭東西肯定不少,若是被人尋摸到,不知道那老頭會不會慪到悄悄抹眼淚。 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嘆氣,眼下雖是進(jìn)山了,不用提心吊膽防著土匪進(jìn)村,心里是松快了些,但要說就此過上幸福快樂不問世事的悠閑日子,那就是放屁。 就不說才進(jìn)山還沒安頓好,出了院門望著四周一望無盡的密林,除了他爹,怕是他媳婦都得摸瞎。 識路這事兒是重中之重,方向感不能強(qiáng)求,這玩意兒是天生的,讓他們瞅日照方向,那也得有太陽才行,眼下是冬日,太陽沒咋出,倒是又下雪又下雨,天還不好。 天不好,山路便難行,就看腳下吧,衛(wèi)大虎一邊嘆氣順手還掰了截樹枝,準(zhǔn)備待會兒刮泥使。 拾掇出一條下雨天能走的小路也得提上日程。 不管腦子往哪個方面琢磨,都能琢磨出一堆事兒來,甚至于他每回瞅見二舅母,都忍不住想到嫁出去的大丫姐,那可是他親表姐啊,咋可能半點(diǎn)不惦記? 所以說不能琢磨,一琢磨就腦瓜疼。 他捋捋眼下的,明兒繼續(xù)下山運(yùn)家當(dāng),他尋思再來回個兩三趟差不多了,然后爹也跟著上來,這般人都齊了,讓他們這幾個老頭鋤草鋪石頭,把到小溪這條路給弄出來,甭管是擔(dān)水還是洗衣裳,都是離不得水的,這事兒得先搞。 然后他就帶著兄弟們下山把半山腰的糧食擔(dān)上來,放哪兒都沒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不是? 再之后去林老頭那個地窖瞅瞅,若是糧食還在,全都給偷摸運(yùn)上來,如此這般,他們幾家的糧食數(shù)目便十分可觀了,甚至于他都沒算上自家那地窖里藏著的幾萬斤糧。 最后便是抽空去瞅瞅大丫姐,甭管咋樣,都得去瞅一眼,畢竟是血脈親人,二舅母就這一個閨女,好壞都得知曉情況不是? 等這些事了,他就能把鍛練兄弟們的事兒安排上了。 練,都給他練起來! 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練到遞給他們一把刀,可以面不改色捅土匪的程度。 爹娘媳婦孩子能不能過上快樂悠閑的日子,還不是全看他們自個的本事? 第127章 127 ◎吃飯睡覺打架◎ 院里熱熱鬧鬧,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忙頭。 他們把水挑回來后,以大舅母為首的婆子們便開始忙活搞自家的衛(wèi)生,水自是不夠使, 三桶水還被桃花拎了一桶去灶房,眼下時辰不早了,眨個眼的工夫天便暗一個色兒,一行人走了一日山路,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他們小兩口的屋子有娘幫著收拾, 桃花便和把閨女丟給婆母照看的二嫂一起待在了灶房里,生火煮飯, 摘菜打蛋。明兒漢子們還要下山擔(dān)糧食拿家當(dāng),來回一趟屬實(shí)不容易,和使大力氣建房子也沒啥差別了,桃花心疼大虎,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這些日子干的事兒,他不是在奔波, 便是在即將奔波的路上, 真是半刻不得閑。 想到此,她忍不住去院子里裝rou的籮筐里拿了兩條羊rou過來,在里面翻吧翻吧,撈出壓在下頭的羊蝎子,她這回連羊雜都沒瞅一眼,凈撿著好部位拿,甭管這會兒燉會不會晚了, 她都想煨上一大鍋羊rou湯, 再貼些餅子, 明兒給他們當(dāng)朝食吃。 清晨本就冷, 若是沒個熱乎吃食下肚,整日手腳都是涼的。 她拿著羊rou進(jìn)灶房,曹秀紅連忙打了半盆水,桃花順手便把羊rou丟進(jìn)去,昨兒忙著殺羊,只簡單沖洗可一下,卻沒仔細(xì)拾掇,羊rou上還沾著血水,都凝固了,得泡一泡才行。 “這會兒燉羊rou是不是有些晚了?”曹秀紅是個手腳麻利的,灶房活計(jì)她不比桃花差,轉(zhuǎn)個身的工夫她把臘rou都切好了,薄厚相宜的rou片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里。 今兒大家伙都累了,漢子累,她們也累,之前和桃花商量今晚的夕食,都說簡單拾掇一頓便成了,米飯多煮些,菜不必太費(fèi)心,能吃飽就成,不用大張旗鼓弄啥精細(xì)菜式,等人都齊了,再仔細(xì)做一頓好飯食,也算慶祝搬遷之喜。 桃花也說好,就隨便炒兩個菜,量大些管飽就成,結(jié)果她眼下又拿了羊rou進(jìn)來,曹秀紅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曉得她這是心疼大虎了。想想也是,從他們兄弟幾個建完房子回來,大哥三石還有她家二石都在家歇了好些日子,只有大虎,建完房子去打獵,接著又馬不停蹄去了縣里,回來又是一通忙活。 如今更甚,這來來回回搬東西都離不得他帶路,她們走一趟便嚷嚷累,腿腳發(fā)軟走不動道,他卻丟不得手,啥事兒都得攬著。想到此,她都心疼這個表弟了,也不管水多涼,手都凍紅了,一個勁兒搓洗著羊rou。 她們婦人家?guī)筒涣颂嗝?,那就盡力不拖后腿,把家里拾掇好,多上心給他們做頓好飯菜,讓他們吃的開心,這般也算大家伙都把力氣往一處使了。 “二石,再去挑些水回來!”她側(cè)身把腦袋伸出窗外,朝站在院子里和陳二牛說話的男人喊道。 “好嘞!”陳二石應(yīng)了一聲,拿過屋檐下的扁擔(dān),勾上桶便挑起來,帶著陳二牛便去了小溪,當(dāng)初他們在山里待了倆月,他婆娘沒上來,他日日都要和三石去小溪邊兒洗衣裳,對那條路熟著呢。 桃花把飯煮上了,新灶房建得大,灶眼都有好幾個,為的就是日后進(jìn)山來,幾家人能同時煮飯,不用岔開時辰,不然你家磨蹭一下,占了灶房,另一家就得餓著肚子等。 結(jié)果也不知咋回事兒,大家伙默契的很,好似都沒有分鍋吃的意思,糧食都擱一起,rou啊菜的堆一道,家禽也養(yǎng)在一個窩里,根本不分你和我,沒人計(jì)較過我家少你家多的問題,都敞亮得很。 這種“幾家人齊心協(xié)力過日子”的感覺,管著灶頭活兒的桃花感觸尤為明顯,尤其是煮飯,堆在一起的糧食真就隨便她造,沒人都說過“今兒米下多了浪費(fèi)”或者“那是我家的糧袋你舀錯了”之類的話。 “大嫂,得空不?幫我洗個鍋出來?!碧一_外頭喊了句,今兒拿進(jìn)山的便有鍋,鐵鍋是個金貴物,大舅家便有一個,之前搬抬背簍的時候桃花瞧見了,眼下騰不出手來,便朝外頭喊了一聲。 人多就是這點(diǎn)好,啥事兒吱一聲就成,都沒等方秋燕從屋里出來,吳招娣便從堂屋把鍋找了出來,蹲在院子刷洗了一遍,端著亮堂堂的鍋去了灶房,問桃花:“擱哪兒?” 桃花指了指靠窗的那個灶洞,吳招娣便把鍋放了上去,她也沒去外頭,坐在灶膛口,卷吧把干柴塞進(jìn)灶眼里,又從正煮飯的灶眼里取出一根正燃著的木柴塞到里頭,干柴被火舌舔|舐,眨眼的工夫便燃了起來。 整整兩瓢清澈的水倒入鍋中,桃花把二嫂洗干凈的羊rou和羊蝎子丟入鍋中焯了一遍水。 陳二石挑了兩桶水回來,險些被正在屋里打掃衛(wèi)生的大嫂中途劫道,就為了這一桶水,外頭鬧得好大一通熱鬧,陳二石謹(jǐn)記媳婦的話,灶房里缺水,愣是一桶都不愿讓,氣得他大嫂直跺腳,罵他耙耳朵實(shí)心眼子一個,陳大石還在旁邊幫腔,陳二石雙手難敵四拳,紅著臉哼哧哼哧,說不過他們夫妻,拎著桶便往灶房鉆,那落荒而逃的樣子,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大嫂要水咋能尋我家二石,自該找大哥要才是?!辈苄慵t護(hù)著男人,在灶房里和大嫂打起嘴仗來。 “當(dāng)大嫂的找二叔要桶水咋啦,這都是正應(yīng)該的!”在村里遇到漢子家開黃腔,方秋燕站在旁邊都敢插一嘴人,眼下逗老二媳婦,她是啥話都敢說。 村里有些漢子不講究,就喜歡開什么嫂子小姨子的玩笑,方秋燕是那不服輸?shù)男宰?,在這方面惹著她,她能把那漢子的褲衩子都給開掉,但曹秀紅就不同了,她哪兒有大嫂會說啊,臉皮又薄,本是想幫男人說話,結(jié)果夫妻倆都不是對手,鬧得陳二石臉皮臊紅,拉著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大哥,拎著空桶便跑。 “老大媳婦那張嘴真是沒得幾個對手?!倍四笓u了搖頭,也是忍不住笑。 “你看她,待會兒指定要去灶房哄老二媳婦,在家里就是這樣,啥事兒都愛撩撥一下,當(dāng)大嫂的愛逗弟妹,惹了人又去說好話,不然她們妯娌感情咋這么好?那都是一個愛撩閑,又去伏小做低哄回來的!”大舅母端著盆污水出來倒在院外,指著站在屋里擦窗戶的大兒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