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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古代獵戶的養(yǎng)家日常在線閱讀 - 古代獵戶的養(yǎng)家日常 第79節(jié)

古代獵戶的養(yǎng)家日常 第79節(jié)

    狗子摳著拐棗,他到底只是一個五歲的娃子,家中遭逢巨變,一下從有爹的孩子變成無家可歸的娃,他心里未嘗沒有擔心害怕,只是娘和jiejie都在身邊,擔憂的情緒被他壓制住了,眼下娘和jiejie都不在,一只生活在一起的兩個親哥迫不及待把他趕出家門,而眼前這個只短短相處兩日的哥哥卻溫柔地詢問他的意見,狗子忍了幾日的眼淚“刷”一下便流了下來。

    他沒嚎啕大哭,咬著下唇一個勁兒抬臂抹眼淚,別說正在屋里收拾床鋪的趙素芬,連耳力絕佳的衛(wèi)大虎都不曉得他在哭。

    滿倉見此心疼得緊,干脆伸手拿過他手頭要被摳爛的拐棗,剝了皮賽到他嘴里,甜滋滋的果子在口腔里滿眼,狗子哭著哭著破涕為笑,自個拿著吃了起來,打著哭嗝說:“哥嗝,你,你真好?!?/br>
    他半點不鬧人,好哄得很,滿倉更稀罕他了:“那你愿意不?咱母子三人一起住。”

    狗子哭了一場,感覺心里沒那般難受了,他咬著拐棗,凳子高,他兩條小短腿懸空一搖一晃的,看著他親哥道:“愿意,哥,我?guī)湍愦虼謇锏男『?,誰再敢拿小石頭砸你,我就把他腦殼打開花!”他小模樣兇巴巴的,心情就和那七月的天氣陰晴不定,淚珠子還在睫毛上掛著,這會兒已經咧嘴直笑了,“家里有母雞喔,哥,我和你一起去菜地里抓蟲子喂雞呀?!?/br>
    “好啊,明兒咱就去抓蟲子喂雞,母雞下蛋了,叫娘給你蒸雞蛋羹吃?!睗M倉笑著說。

    “我們一起吃嘛?!惫纷由斐鍪?,滿倉便把他抱下來,狗子嗷嗷叫喚著跑到屋里抱著娘的雙腿撒嬌,說他要住在這里,要和哥哥一起睡覺,哥哥答應他明兒一起去菜地抓蟲子喂雞。

    趙素芬看他眼圈紅紅的,心里啥都明白,她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大兒子,眼睛也有些濕潤,咋這么懂事啊,滿倉咋就這么懂事……

    衛(wèi)大虎不曉得那母子三人在屋里是咋一番溫情,他把半扇豬頭都給分了出來,豬頭豬尾巴肋排肘子和豬腿五花rou,整整齊齊放在筲箕里,整就一充滿年味兒的場面。

    周家族長帶著人來時,他手里頭還拿著把帶血的砍刀,聽見敲門聲,他也沒等滿倉從屋里出來,自個便把大門打開了。

    周族長是個上了年紀的漢子,頭發(fā)花白,衛(wèi)大虎估摸不太出他的年歲,看起來很老,但又比日日下地農活熬白頭發(fā)的瞧著要養(yǎng)尊處優(yōu)些,發(fā)白,手卻沒啥繭子,所以他的年齡應該比他的面容要老。周族長是聽來報信的族人說那個白皮子婆娘趙氏回來了,還帶著她女婿和一個娃子,大包小包的,瞧著像是在外頭活不下去了,回來投奔大兒子。

    他一聽便氣得腦仁陣陣兒疼,當初就看她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哪有正經婦人前腳男人剛死,后腳便跟著別的男人回家,說她不是個水性楊花的人誰信?那李家的蠢貨不知曉,他卻是曉得的,趙氏心眼子多著呢,男人剛埋,土還沒平扎實,她私下就把家產偷偷全賣給了村里一戶兒子多的人家,這樣的婦人,他咋可能容得下?滿倉爹一死,他便叫人盯著她,防的便是她梅開二度,把他周家的田地賣給了外人,她再帶著銀錢和女兒繼續(xù)找下一家!

    在周族長眼里,滿倉他爹就是個憨子,當初給他踅摸對象,他愣是瞧不上,結果怎么著,大姑娘他瞧不上,硬是找了個二嫁婦,白白給別人養(yǎng)孩子!

    他帶著族人氣勢洶洶來,甭管開門的是誰,他都在心頭想好了說辭,臉上掛上了最嚴肅的表情,正待開口發(fā)作,便被那個健壯的高個子笑著迎了進去:“來者是客,有啥事進門再說?!?/br>
    伸手不打笑臉人,族人被他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嘴里的話生生在齒間轉了一圈,硬是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大門敞開,是迎客的態(tài)度,周族長一摔衣袖,抬腳跨了進去,他倒要瞧瞧他們葫蘆里這是賣的什么藥!

    那白皮子若是想歪纏上滿倉,也得他們周家人同意才行!

    敲門聲里頭的人都聽見了,滿倉出來見是族長來了,他臉上并無慌亂,而是請族長去堂屋上座,又招呼族人們坐,這些人都是他的長輩,論親都是叔伯輩。

    等眾人坐下,他還想去灶房給他們倒水,被族人攔下,他家啥情況大家伙心里頭都明白,倒啥水啊,他們上門來也不是為了這碗水的。周族長心里憋著活兒,主要這座位安排讓他上火,說滿倉是個小娃子不懂事,他卻曉得叫他上座,但下面的位置,他卻留給了那白皮子婦人周氏。

    他這啥態(tài)度,堂屋里的人都不是傻子,這是要把家給她當了??!

    她進門還不到一個時辰,這便把滿倉游說得把當家做主的權利都交給她了?這婦人果然是個難纏的主,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趙素芬咋可能不明白兒子的意思,她看了眼滿倉,堂屋不大,坐滿了周家族人,連滿倉都沒地兒坐了,便拿了個小馬扎坐在門口,見你娘望過來,他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娘回來了,這家自然是叫給娘當,家里她來主事,客也由她接待。

    心里長吁一口氣,兒子都把場子給她撐起來了,趙素芬自然也不虛,她看向周族長,臉上帶著溫和笑意:“多年不見您老人家,身體還是這般康健,好呀,真是好,還是我們周家村風水好養(yǎng)人,漢子強壯,婦人和睦,老人高壽,日子過得舒心?!?/br>
    “所以你就回來了?”周族長一雙老眼看著她,這婦人離開周家村后,后頭她又嫁到了杏花村的錢家,這些都不是啥秘密,十里八村你家娶媳婦我家嫁閨女,都通婚呢,咋可能不知曉,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之所以瞧不上趙氏,除了她頭一個男人才死她便立馬賤賣家產帶著女兒二嫁,還因她才離開周家村,連個磕絆都沒打,轉頭便被錢廚子接回了家。

    杏花村的錢廚子,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婦人是咋認識的?周族長在心里冷笑,怕不是他辦六十大壽那年,錢廚子上他家做席面,那時便和上門吃酒的她勾搭上了罷!

    眼下錢廚子剛死,她就帶著在外頭生的娃子回了周家村,滿倉他爹接盤一次還不夠,滿倉還要接第二回 ?

    真當他周家無人了!

    【作者有話說】

    稍后捉蟲

    第86章 86

    ◎塵埃落定◎

    他這般直接問, 趙素芬便也爽快點頭,道:“您是個消息靈通的,十里八村近來有啥喜事喪事, 誰家娶親誰家嫁人,想來您都曉得。我離開周家村后嫁去了杏花村錢家,前幾日我那男人去平安鎮(zhèn)鄭親家家吃酒,沒曾想在鎮(zhèn)上遭了難,被幾個流氓痞子給搶劫了, 他護著銀子,最后被人打得只剩一口氣被我那兩個繼子拉回來?!?/br>
    周族長沉默不言, 坐在堂屋里的周家人卻是交頭接耳,顯然都聽說了這事兒,但具體細節(jié)外人不得知,畢竟涉及到錢琴兒,錢家倆兄弟嘴巴閉得死緊,硬是沒露半點口風, 對外只說爹在隔壁鎮(zhèn)糟了難, 遇到無賴被搶了銀錢,爹不給,才遭了這事兒。

    如今趙素芬也是這個說法,倒不是特意給錢琴兒遮掩,這不是擔心被她連累嗎?畢竟她若傳出啥不好聽的名聲,回頭累及到她家桃花可咋整?村里人一天到晚沒啥談資,就好那口顛倒黑白, 別回頭傳出更難聽的話, 那才真是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你們也曉得, 我嫁去錢家時, 家里那兩個繼子都已成婚生子,我一個當后娘的,人家咋可能給我好臉色,不過是上頭有個人壓著,這么些年日子才得以過下去?!壁w素芬笑了笑,曉得和他們說道理說不通,那就直接說重點,“如今上頭那個能壓著他們的人一死,他們兄弟自然容不下我這個后娘,我后頭生的兒子年歲尚小,和當年的滿倉一樣大,說話不頂事兒,也沒人把他的意見放在眼里。這不,我這個當娘的就又重復了一遍當年的經歷,被人趕出了家門?!?/br>
    這話說得,周族長臉色有些別扭。

    趙素芬就是故意刺他們,她心里咋可能半點不怨懟?不過是忍著罷了,雖然沒想和他們鬧僵,但抱怨兩句咋了,被他們聯手趕出去的人還不能有氣了不成,撒撒咋了?

    她笑呵呵欣賞了一下眾人的臉色,這才繼續(xù)道:“他們爹今晨出殯下葬,前腳剛回家,后腳就說分家的事兒,我一個老婆子帶著個小娃子,能說啥?自然是他們說什么便是什么。家分了,我一畝地沒分著,老屋也沒我的份兒,就分了些糧食和我自個養(yǎng)的家禽……哦對,還有幾兩銀子。畢竟我給錢家生了個兒子,他們兄弟為了面子,不叫村里人指著他們脊梁骨罵刻薄未長成的小弟,我這才安安穩(wěn)穩(wěn)從錢家出來了?!?/br>
    聽見她還分了幾兩銀子和糧食,周族長臉上閃過一抹驚訝,她這不是空手回來扒拉大兒子吃白食的?

    “屋子沒分到,在杏花村也沒啥親戚,連個落腳的地兒也沒,本來女兒女婿是叫我去他們那兒住,可我還有個大兒子呢,當娘的不去兒子那里反倒去女兒女婿家,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我怕誤了滿倉的名聲,若叫外頭不知內情的人知曉,罵他不孝親娘,誤了他事小,若是誤了周家的名聲,我罪過豈不是大了去了?”趙素芬見周族長臉色漆黑,她心里一陣兒發(fā)笑,感覺嘴巴有些渴了。

    滿倉一直看著娘呢,見她舔嘴唇,便去灶房給她端了杯水。

    周族長哪兒能聽不懂她話里有話,感情她還威脅上他了,她從錢家分家出來沒地兒去,若是舍了兒子,反而去了女婿家,外人誰得指著滿倉罵一句不孝?畢竟?jié)M倉不再是當年那個話都說不明白只曉得哭的小娃子了,兒子奉養(yǎng)爹娘天經地義,這是孝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是一個“不孝”的罪名背在身上,就如她說的,誤了他事小,若是連累了周家村的名聲,那才是大事。

    “你這是啥意思,威脅我留下你?”周族長怒不可遏。

    “您想多了,我留不留下,可不在您的意思,而是在我兒子滿倉?!壁w素芬心里發(fā)笑,面上卻沒表現出來,當初周家人越俎代庖趕她出家門,憑的是啥?憑的不就是她男人死了,滿倉是個口齒不清的小娃子,半點做不得家里的主,所以才他們說啥就是啥。如今可不同,滿倉已經長大,他就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做得了這個家的主,他愿意讓誰住家里,只要對方不是十惡不赦人人喊打,誰敢攔著?族長權利再大又如何,他手再長,若不拿出個正經理由,他也沒資格管別人家的家事。

    說她水性楊花,她可當著他們的面勾搭人了?

    說她要私自賣地,他們可當場抓住她賣了?

    趙素芬都不稀得和他們掰扯這些,曉得他們今兒登門沒揣著啥好心思,怕是恨不得再次把她趕出村。不過到底是半截身子都埋進土里的人,她也不想把人氣出好歹,日后可還要在一個村里住呢,抬頭不見低頭見,她硬氣了一會兒,轉頭又開始服軟,看著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周族長,還有坐在堂屋里的周家人,溫聲道:“在座的都是滿倉的長輩,甚至是滿倉他爹的長輩,是我說話沒個輕重,你們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個婦人計較。不過我話也沒說錯,滿倉是我兒子,我眼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只能回周家村找他,斷不可能叫他背上個不孝的罪名,耽誤了他的名聲,甚至累及了村里,日后叫別村人看清我周家人。您也別瞪我,我以周家人自居有啥問題?我好歹給周家生了個兒子,我那早死的男人與您家還沒出五服,若不是我,他這一房便斷了香火,我這功勞您半點抹不掉?!?/br>
    周族長深深吁出一口氣,沒說話,算默認了。

    他們村越是姓周的人多,反而愈依賴和外頭說親,畢竟關系越親近,生出的娃越是容易出現問題,這也是為啥他看中周氏和周家村的名聲,沒辦法啊,誰家嫁姑娘不曉得托人打聽,若是他們村子名聲差,他們周家的漢子咋可能說到好媳婦。

    名聲太重要了,滿倉若是個懶漢,他有田有地,也多的是人家把姑娘嫁進來??伤羰恰安恍ⅰ?,別說他擔不起這個惡名,他們周家也擔不起,村里更擔不起!

    要知曉美名不易外傳,惡名卻能輕易傳遍十里八村,他可賭不起,這白皮婦人可不是啥好性人,當年能把她趕走,還是因為他們拿捏著滿倉,且是同族人,有正當理由的。

    她若要壞周家名聲,她也只需拿捏滿倉即可。

    真真是,周族長想到此臉色更難看了,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的感覺。

    趙素芬見此,面容愈發(fā)和氣,甭管他喝不喝,仍是給滿倉打了個眼色,叫他給族長倒碗水來。周族長見滿倉二話不說從凳子上起身便去了灶房,一顆心哇涼哇涼的,咋就這般聽話,咋半點不怨恨她當年拋下你,叫你倒水便倒水,之前他說不喝,他咋不聽呢?

    這般好拿捏,日后這家豈不是趙氏說啥就是啥了。

    “您擔心的事兒,我心里頭都清楚,我這些年沒有為滿倉付出半點,便是我臉皮再厚,也不可能上門白吃白喝。他一個小娃子這些年養(yǎng)活自己已很是不易,我這個當娘的心疼還來不及,咋可能反而當個包袱,叫他馱著我過活?”她起身,眾人便看著她越過他們走到院子里,見她拖過被女婿卸下來的半扇豬rou,拍著那兩袋糧食,看著他們說道:“我自個帶了糧食,這是我們母子三人的口糧,滿倉是我親兒,我便不和他分那么清,只是說來叫你們曉得,我雖是帶著小兒上門投奔大兒,但不是吃白食的,糧食衣物我都帶著,半點不叫滿倉cao心吃虧,家里的家務活,外頭的農活,我們娘倆自然也會一起干,不會在家躺著啥事不干只等著滿倉孝順。我也分了幾兩銀子,家里缺啥,我自也會掏銀子補貼,糧食吃完了也會去鎮(zhèn)上或在村里與人買,你們放心便是?!?/br>
    她說話敞亮,反倒叫人心里有些不自在,有個漢子便道:“兒子孝順娘是應該的,你說這些作甚?好似我們是那壞人……”

    你們是不是壞人自個不曉得?趙素芬在心里嘀咕了句,她沒理說話那人,而是對周族長道:“各位今日沒登門,我也要叫滿倉親自上門去請的,我這次回來,是厚顏投奔我兒,但絕不是上門打秋風占周家便宜,原打算明日在家中擺上兩桌,但院子小,怕是擺不開,這和筲箕里的豬rou都是前不久才殺的,新鮮著呢,我女婿是獵戶,刀工好,回頭我便叫他再切一切,各位回家時一人都拎上一塊。”

    半扇豬rou,她說送便送,堂屋里的眾人都被她的大手筆驚到了。

    他們下意識看向筲箕里被分割開的豬rou,五花rou條條分明,那紋理,那色澤,光是看著便叫人忍不住喉結一陣兒滑動。

    她竟舍得?

    趙素芬咋舍不得,當場便朝女婿使了個眼神,衛(wèi)大虎點點頭,拿著把被磨得寒光湛湛的菜刀便蹲在地上分rou,氣勢洶洶登門找麻煩的有六個老頭兩個中年漢子,一共八個人。

    他刀工確實好,把每一塊rou都切的大小均勻,任人挑不出半點錯。

    最好的那塊五花rou自然是給族長的,其余人就隨便吧,拎到哪塊是哪塊,趙素芬顧忌日后在村里住著,對他們是笑臉相迎,軟硬兼施。衛(wèi)大虎哪管那些,就進門的時候裝了兩分相,對他們扯了個笑臉,給rou的時候那群老頭還假意推辭,他都煩了,一雙老眼從他分rou便沒挪開過,偏生給的時候還要別人勸。

    他沒耐心,見他們擺著臉推辭,干脆便把rou丟他們懷里,見他們手忙腳亂拎著,既心疼rou掉地上,老臉又臊得慌,他心里就舒坦了。

    文人是端茶送客,他這是給rou送客,周族長不但分到了一塊上好的五花rou,還另外給了他一條豬腿,衛(wèi)大虎就是要他吃人嘴軟,日后他若是還想作妖,他便有正當理由上他家叫他十倍奉還。

    “這咋好意思嘛,出門還拎了塊rou,叫外頭的人看笑話了?!?/br>
    “就是,我們只是想著上門問問啥情況,瞧你們母子,非要送啥rou!”

    “可臊得我們都不知該咋辦了,說不要,你女婿還硬往我們懷里塞?!?/br>
    趙素芬親自送他們出家門,她哪能不曉得他們,rou舍不得丟,偏又在乎面上那張皮子。見村里人還圍著她家,便笑著說道:“本該親自登門相請,是我這個當晚輩的不懂事,做事不周到,竟勞各位長輩親自登門。你們這些年照顧滿倉,我心里感激,這rou啊,是我專程拿來感謝你們的,若是不收,我就只能帶著滿倉親自給你們送到家里去!”

    她這話說得老頭們心里舒坦,又客氣推辭了一番,被趙素芬強硬拒絕,笑著把他們送出老遠,才折身回家。

    打發(fā)走這群最難纏的,趙素芬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不管咋說,她回周家村這事兒算是塵埃落定了。

    他們接了她的rou,便不能再趕她。

    她這個沒出息的娘啊,總算是能讓女兒放心了,日后她想回娘家便回,再無人會說一句她回娘家打秋風來了。

    還有滿倉,她也終于可以彌補大兒子了。

    想到此,趙素芬抬頭望向陰霾散去的天空,一縷陽光打在她臉上,溫暖的很。她心中一片寧靜,眼角笑出了褶子。

    日子慢慢過吧,未來好著呢。

    【作者有話說】

    稍后捉蟲

    第87章 87

    ◎一個隨隨便便的加更◎

    衛(wèi)大虎回大河村時, 他手里頭拎著半個豬頭和豬尾巴,趙素芬原本叫他把剩下那個豬腿也拎回去,衛(wèi)大虎沒要, 咋可能要啊,滿倉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別看他瘦弱,胃口不小,那日在家中吃席, 他瞧見媳婦給他添了好幾碗大米飯,都給吃下去了。

    何況還有狗子, 小娃子饞那口rou,倒是周家沒啥能鹵豬頭的大料,岳母也說不會做,叫他把豬頭和尾巴拎回去,說爹好那口鹵味下酒,前頭鹵野豬頭的鹵料還沒扔, 正好再鹵一回。

    衛(wèi)大虎回到大河村時, 瞧見三叔公坐在村頭大樹下和老頭們侃大山,他還沒叫人呢,三叔公便瞧見了他,沒等衛(wèi)大虎過來,他便起身顫巍巍走了過去:“前頭桃花帶著一群扛著糧袋的漢子家去,我瞧見便喊三石一道去了你家。聽你爹說你岳丈去世啦?你們夫妻回來,可是喪事都辦好了?那些漢子是咋回事兒, 糧又是咋回事兒?”他看了眼周圍, 壓低聲兒問道。

    “今兒一大早出殯的, 都辦妥帖了?!毙l(wèi)大虎也壓低了聲兒, 簡單說了下岳母的事兒,不想叫村里人聽見,免得又在背后說三道四惹人煩,“錢家分了家,岳母和狗子單獨分了出來,糧食是岳母分家分來的,暫時放在我家,人手不夠我就雇了村里人幫忙搬扛?!?/br>
    三叔公:“那你岳母和狗子?”

    “去了周家村二弟家。”衛(wèi)大虎道。

    三叔公聞言點頭,想的也是衛(wèi)家屋子少,住不下人。狗子那娃子他也挺喜歡,嘴巴甜,愛喊人,跟著他姐夫三叔公三叔公喊,那歡喜模樣也就前幾日的事兒,卻不想世事無常,他年紀小小人生遭逢巨變,那么年幼便沒了親爹。

    衛(wèi)大虎忙著回家,和三叔公打了聲招呼,便拎著豬頭回去了。

    還未到家,小虎便搖著尾巴出來迎,見他手里拎著個血淋淋的豬腦殼,已經經歷過一遭現場殺野豬,把它膽子也煉起來了,半點不怕,圍著衛(wèi)大虎一個勁兒蹦跳,甚至還伏著上半身,狗嘴里發(fā)出低沉的響,后肢猛地一蹬,躍至半空去咬耷拉下來的豬耳朵。

    “我就一個不留神,竟是讓你比我還先吃上豬rou,趕緊給我松嘴,要我吃你吃剩下的不成?”衛(wèi)大虎失笑,手晃了晃,死死咬著豬耳朵的小虎也跟著晃動,就是不撒嘴。

    得,他看得直樂,到家了還得負重前行。

    灶房的煙囪里飄出股股白煙,燉大rou的香味兒飄到了院子里,老霸道了。衛(wèi)大虎聳動著鼻子一陣猛吸,肚皮咕嚕嚕敲鼓,今日還沒吃啥東西你,醒來便忙著出殯,回來又忙著分家,分完便馬不停蹄離開錢家,中途又去了一趟周家村,應付完一堆糟老頭子,順道還帶著滿倉去井里打了幾桶水把家中水缸填滿,最后這才拎著岳母給的豬頭回家。

    忙起來不覺得,這會兒到了家,再聞上rou味兒,衛(wèi)大虎頓時是覺得手也軟,腿也沒勁兒,手頭的豬頭和臭狗都不愿拎了,隨手便丟在了地上,沾了灰他都不在意,長腿一跨便鉆進了灶房:“媳婦,你做啥了,咋恁香!”

    灶房早聽見他的聲兒了,見他回來,便把蓋子掀開,露出鍋里悶著的紅燒豬蹄:“我回來的時候見爹在炙豬蹄,他老人家這兩日吃得清淡,饞rou了,數著日子曉得今兒出殯,事情完了咱倆指定不會在錢家多待,尋思想把豬蹄炙出來,再洗干凈,等我回來弄呢?!?/br>
    她說起這事兒來也是笑不停,當時她帶著牛兒他們回來,見爹蹲在院子里洗豬蹄,還以為爹這是要自個燉來吃,想著爹那廚藝,她當時便汗流浹背了,結果一問才曉得是給她準備的,他饞rou了,想吃那重口的紅燒豬蹄,等她從錢家回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