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若是說的再細些。 那就是這位二殿下越來越像太子了。 其實也不奇怪。 顧九安本來就是被顧允衡帶著長大的,怎么可能會不像? 顧九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yīng),重復(fù)了一遍,“皇兄,你為什么哭?” 顧允衡的目光從他的眼睛移到鼻梁上,再移到那雙紅潤的嘴唇上,最后又落在那雙漂亮的眼睛上,在喜悅,激動,惶恐,幸好等多種情緒的刺激下,道:“顧九安?!?/br> “嗯?” “我愛你。” “……” 顧九安怔愣片刻,再次低下頭去,在顧允衡的嘴上親了一口,才道:“我也愛你?!?/br> - 原本點起來的,能照亮整個殿內(nèi)的蠟燭最后只剩下桌上的那一盞還在□□。 門窗都被關(guān)嚴(yán)。 不知道什么時候滾去床榻上的兩人彼此對視一眼,正當(dāng)他們要繼續(xù)的時候,突然發(fā)覺桌上的蠟燭無風(fēng)晃動了一下。 但什么都沒有。 收回視線的兩人目光熱切,重新吻住了對方。 - 門外。 連予這個游魂頗有些狼狽的滾了出去。 從中午回京后,連予思來想去便在東宮里睡下,想著太子肯定有重要的事兒和顧九安說,到時候他也能聽個清楚,結(jié)果睡醒一睜眼,就看見兩人躺在床上…… 連予猛然甩了甩頭,朝著二殿下的院落走去。 他可沒興趣聽這些。 …… …… 一夜荒唐。 第二天中午,顧九安才縮在被子里睜開眼睛,他往下拉了拉被子,正當(dāng)一片迷茫的時候,視線落在一旁被扯得不成樣子的床幔上,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一切終于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腦。 昨夜初嘗,誰也沒有個分寸。 一開始還能正經(jīng)的待在床上,后來便滾去了地毯,又去了桌前,最后才重新回到床上。 可到了最后,他根本受不住,全然忘了最開始自己是怎么得意洋洋的,想要掙扎著前行躲開,卻又生生被人拖了回去,那床幔,就是他的手筆。 耳朵漫上一抹紅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腹部突然又涌起了一股奇怪的,讓人難言的感受。 這股麻意又讓他準(zhǔn)備坐起來的身體重新躺了下去。 不多時,門就被推開。 顧允衡走到床前坐下,道:“醒了?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我給你上了藥?!?/br> 顧九安裹著被子動了動,把頭放在他的腿上,連埋進他的腹部,道:“還行,就是感覺怪怪的,你剛才干什么去了?” 顧允衡把手放在他的發(fā)間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半天才道:“我去見了周弦青。” 顧九安愕然抬眼。 顧允衡摸了摸他有些發(fā)紅的眼尾,道:“周弦青說想見你一面,有話和你說,我就求父皇先留著他?!?/br> - 連予蹲在東宮門口好久,終于看見里面的兩人出來了,他瞅著兩人的神色,大致猜到是因為什么,也就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 跟著他們一路到了地牢門口。 一進去,哪怕是身為游魂的連予也莫名感到了一絲寒意,尤其是在路過一間刑房看見上面還未來得及收拾的血痕。 周弦青被關(guān)在最后一間牢房里。 此刻正坐在草席上,聽見腳步聲后抬起頭,露出那張蒼白削瘦的臉龐,他似是想笑,但扯了扯嘴角,卻是讓干裂的唇裂開滲出血來,但他卻并不在意,道:“二殿下?!?/br> 顧九安側(cè)頭看向顧允衡。 顧允衡主動離開,只是在離開前捏了捏顧九安的耳朵。 被捏過的耳垂微微有些發(fā)燙,周弦青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你們是在一起了吧。” “……” 顧九安半點兒不訝異他的話,“嗯,皇兄說你有話想和我說,我就來了?!?/br> 周弦青,“坐下吧,站著不累嗎?左右我活不了多久了,我還是希望在臨走前,能和你正常說一會兒話?!?/br> 顧九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掀開衣袍坐在一側(cè),兩人面對面坐下,若不是這牢里的陰濕氛圍,真像是回到了從前,兩人面對面坐下談笑的時光。 “突厥的事情,太子已經(jīng)告訴我了,我特別好奇一件事。” “什么?” 他沒有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而是問:“你明明知道我要害你,為什么還要和我演戲?雖然我們的相處里充滿了謊言,可我能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愛演戲的人?!?/br> 周弦青的眼睛亮亮的,眼里帶著的星閃笑意讓他看起來格外有魅力。 顧九安來到這里第一次露出笑容,“因為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是血緣重要,還是感情重要?!?/br> 兩人四目相對,周弦青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是一個和你從未見過面的陌生女人重要,還是這里無論真心假意,將你撫養(yǎng)長大的永寧侯的感情,和他顧九安朝夕相處的發(fā)小感情,和其他萬般從小到大的同窗感情更重要?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些感情對他來說都一樣重要,他都想要,可命運不公。 命運只讓他選碧藍。 他的身份注定讓他這輩子都要站在燕國的對立面,就算他拋棄碧藍,心甘情愿當(dāng)永寧侯的嫡子,可永寧侯容不下他,他突厥的身份也注定了燕國容不下他,上一輩的恩怨情仇更不可能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