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的白月光是黑心蓮 第41節(jié)
甚至還連著又利用了她兩次,用完就丟。 宋隨這?樣心機深沉,劍戟森森的人,她還真是斗不過。 算了,大?不了以后離他遠些,他查清了案子,自己自然會搬出去,她便識相點,不去自找麻煩。 這?么些天的伙食和心意?,權當?喂了狗罷。 梁雁點了點自己的私房錢,還好沒借錢給他,目前這?小小的損失,她還承受的住。 以后可要擦亮了眼睛,好好看人。 碧流問她:“小姐,這?是從成?衣鋪取回來的衣服,現(xiàn)在?怎么辦?” 梁雁看著那桌子上擺著的兩件長袍,眉頭忽地擰了起來。 這?衣服原先是為了答謝宋隨馬場救她時做的,如今也沒有必要了,看著也覺得礙眼,但就這?么丟了又可惜。 衣裳做了兩套,價錢也不便宜呢。 梁雁抬手點點桌面,陷入沉思,在?看到桌角邊上放著的鴿子時,眸色一亮:“這?尺碼我爹也穿不了,就給莫春羽和時雨吧?!?/br> 宋隨雖然經常不干人事,但兩個侍衛(wèi)到底還算是正常人,在?府里時也幫著她干了許多活,不如就給他們穿了。 碧流點頭道好,于是將衣服收了起來,準備明日尋個時間送過去。 盈雙則從外頭領了兩封信回來,“小姐,有你的信。一封是韓公子送的,一封是溫小姐送的?!?/br> 梁雁接過兩張信封,拿起面上的那份打開?,是溫靜嫻送來的信。 她往往有事總是駕了馬車直接來了,今日怎么還送上信了? 梁雁拿出信紙,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爹娘今日進宮,好像在?與jiejie商量我的婚事,我頂了幾句嘴,就把我鎖在?府里了,能不能來陪陪我。” 信紙底下畫了一個小人,小人被關在?囚籠里,臉上掛著兩道淚。 皇帝的后宮之中,除了皇后榮湘以外,最受看中的便是溫靜嫻的jiejie溫靈筠,被封為溫貴妃。 以及從前跟在?皇帝身邊的一位小宮女,名喚許顏,被封為顏妃。 溫靜嫻自小天邊不怕地不怕,卻偏偏對她這?個jiejie有些犯怵。 也不知是怎樣鐵血手腕的女人,才能將她這?潑猴似的meimei收拾得這?般服帖。 梁雁繼續(xù)打開?另一封信,仍舊是熟悉的清雋字跡,看了便覺得賞心悅目。 韓明從書?上摘了一段江寧的方?言,來信問她這?幾句的意?思。 信中附言,除了信紙上這?些,還摘錄了其他內容,若她明日有空則邀她一起書?樓,若她不便,就只將信紙上這?一些替他翻譯一下便好。 梁雁左手拿著溫靜嫻的‘鬼畫符’,右手拿著韓明的清雅小楷。 自己來上京后,沒交著什么朋友,溫靜嫻和韓明在?她這?里,已是關系匪淺了。 朋友有困難,自然要幫忙。 梁雁研磨提筆,給兩人回信, 對韓明道:明日有空,可以赴約。 對溫靜嫻道:明晚來找你。 遂將兩封回信讓人收好,分別給兩邊送過去。 * 今日休沐,翰林院除了辜清章不會再有人,是最好的時機。 午后,宋隨便踏著雪往翰林院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辜清章不在?,反倒是韓明在?那兒。 兩人關系淺淺,韓明見宋隨一副氣勢凜然的模樣,以為他是來找辜清章的。 “宋大?人,老師今日身體不適,由我在?這?看著,你可有什么事?” 韓明在?桌案上抄書?,翻看的是江寧的風土記物書?,硯里的墨透著黑亮色,能聞到股特?別的氣息。 和那日在?馬車上,在?梁雁身上聞到的一樣。 他臉色愈發(fā)沉了。 宋隨往里走了兩步,看見他手肘邊的小幾上,放著一盤糕點。 是梅花糕,這?么看著,那外觀和餡料,與梁府出的如出一轍。 他又冷下眼來,上午才故意?告訴她真相,這?會便往別人桌案上送了糕點。 呵,她動作倒是快。 如此迫不及待,是怕有人同她搶? “宋大?人?”韓明又喚他。 他負手站著,渾身泛著生?人勿近的肅殺氣,往韓明這?邊稍稍偏了頭,緩緩道:“大?理寺在?查范云嵐的案子,我今日來看看謝編修的位置。” 一站一坐,韓明抬眼看他,他一雙眼睛沉沉,里頭卻暗流深深涌,好似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宋隨一只手捏著搜查令,只身進來,幾個黑衣的侍衛(wèi)立在?門外。 韓明起身,示意?宋隨跟他出來,他領他去謝彥的位置。 宋隨從韓明桌角往前又走了一步,才回身過來準備出去。 只是動作間,好似無意?,他的衣擺掃過幾面,接著便聽得一陣‘叮鈴’的碎瓷響,幾面上的梅花糕落在?了地上,滾在?他腳邊。 韓明聞聲回過頭,恰好看見他抬手捋了捋衣袖,神情漠然無辜地看著他,“實在?抱歉,打翻了韓修撰的東西?。” 不知是否是錯覺,韓明似乎看見他眉心松動,眼里有暢意?,卻沒幾分抱歉的意?思。 那一碟子糕點,是柳思妤叫人送來的,他本也不愛吃這?些。 韓明搖搖頭,“無礙,宋大?人跟我來。” 兩人往謝彥的位置走去,在?偏廳的第三間。 按理說他這?樣的職位,還不至于一個人一間屋子,不知是走了什么手段,在?辜清章眼皮子底下,也能讓他這?樣配上這?么一大?間屋子處理事務。 韓明將宋隨領到后,便在?屋外等著。 宋隨在?桌子,抽屜,博古架等等顯眼的位置都掃了一圈,自然是沒什么東西?。 他走到屋子轉角不甚起眼的地方?,那位置臨著窗,夏日里悶熱,冬日里寒冷,還要繞過一整間屋子才能走到。 可這?位置上,擺了一盆蘭花。 又是蘭花。 蘭花分明有引發(fā)范云嵐風險,謝彥倒是不避諱這?個,別院里養(yǎng)一些,翰林院里還要養(yǎng)一些。 著實古怪。 宋隨蹲在?那亭亭而立的君子蘭前,一只手撫摸著綻開?的橙紅色花朵,忽地他收緊了手指,那花朵在?他指縫里鉆出,紅色的花液汁水染到他指甲上,透出股迤邐妖冶的意?味。 “宋大?人可有找到什么?”韓明立在?窗邊,這?一回是他站著,宋隨蹲著,只是宋隨看向他的眼神,依舊不善。 “韓編撰替我看看”,宋隨終于松了那花枝,長指移動著,來到蘭花的莖干上,似是在?把玩一把古琴。 接著指尖用力,花株陡然被他連根拔起,黑色的土塊往外彈開?,落了一地。 “宋大?人這?是何意??”韓明不知他在?做什么。 宋隨端起那花盆,擱在?窗臺上,外頭的光亮照著,韓明看清花盆里的東西?。 棕黑色的藥丸,在?土里悶久了,有的已經化開?粘連,有的碎裂融入,但撲面而來的一股子濃烈的藥丸味道卻格外清晰。 他猜得果然沒錯,范冬蓮認定?謝彥換了藥,可他若是蓄意?以換藥一事來害范云嵐,那這?換藥的勾當?,必然不可能只做了那么一兩次。 而只要次數(shù)多了,他便不會一直謹慎仔細,總有暴露疏忽的時候,這?一點從他在?梁府里沒清理干凈的蘭花花莖中就可以看出來。 是以,宋隨這?些時日一直將目光放在?梁府,想要在?梁府里找到些蛛絲馬跡。 沒成?想,這?關鍵線索竟然讓他在?翰林院找到了。 這?還不說,今日辜清章不在?,讓韓明領了他進來,倒是也誤打誤撞遂了宋隨的意?。 畢竟這?些年來,韓家?與長公主的關系一直迷離不清,若是她知道今日這?事有韓明助力,不知他們韓家?該如何收場。 宋隨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隨即叫人進來,將花盆徑直端了出去。 “東西?我已找到,多謝韓修撰指路?!?/br> 他終于也有了好臉色,走出門來。 韓明跟前的侍從這?時找過來,遞給他一封信,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公子,這?是從梁府送來的信?!?/br> 韓明聞言點頭道好,并未馬上打開?,而是將信件仔細收著,放進了袖口?。 “宋大?人不必客氣”,韓明朝他拱手,預備送他出去。 宋隨卻朝他袖間冷眼掃了一眼,臉色倏地又難看起來,淡聲說不必送,一腳跨出門去,徑直走了。 宋隨在?大?理寺整理了有關于范云嵐案件的一應證物,真兇明晰,案子漸白?,只是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尚有一個問題沒有弄清楚。 謝彥與范云嵐成?婚多年,即便是他喜歡上了別的女子,以他謝家?的權勢,直接娶回來,不過費些力氣,卻也不是不可。 那他何必那么大?費周章地唱這?么一出戲來,頂上殺人的名頭,又失了范家?的心,只為了一個韋青青? 他可不覺得,謝彥是個這?般能為兒女情長所拘的人。 想得出神之際,見時雨從偏門帶了個女子進來。 那女子穿著一身黑色斗篷,帶了一副高高的帷帽,進門時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瞧見了。 “你是?” 女子拱手往前一拜,聲音里帶著些抖意?,卻還是說完了話:“半月前給大?人飛鴿傳信之人。” 韋青青? 宋隨走下堂來,請她坐下。 兩人談了有半個時辰,事后,宋隨叫莫春羽送了人出去,又吩咐他去通達錢莊一趟。 兩人走后,宋隨踱步回案前,叫來時雨。 “你去徐府慰問了一番徐行的病情,就說明日衙署內搭了大?戲,不知他有沒有功夫來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