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第70節(jié)
眾人休息片刻,又開始往山上爬了起來。只是爬山的時間越來越短,而休息的時間越來越長。幸而林中樹林茂密,太陽雖是火辣辣的,但都被遮擋住了。 以這速度,爬到山頂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又一次的停下休息時,程敟聽著耳邊的哀嚎聲,拿出了手機看時間。 打開手機,她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一條新的信息,是邵洵發(fā)來的。她垂著頭打開短信,里邊兒告知她下午纜車會運行,爬不動可以乘小纜車到達山頂。 程敟那會兒還想沖名次,這會兒雙腿已經(jīng)像灌鉛了似的。雖是知道了這消息,但卻并不能告訴同事,她沒辦法解釋消息的來源。于是只有繼續(xù)往上爬。 他們爬到一半時,已有人到了山頂。眾人艷羨之余纜車也開始運行,讓無法爬到山頂?shù)淖孕腥コ诵燔嚒?/br> 眾人歡呼起來,直大喊著萬歲。 到達山頂后搭帳篷各自休息,傍晚時邵家的幾位公子哥兒才露面。彼時酒店的大廚已經(jīng)架起了炭火開始烤全羊,香味兒在空氣里飄散開來。 晚上的露營自然是熱鬧的,眾人喝酒吃rou之余以組為單位參與著各種節(jié)目,或是猜字謎,或是擲骰子,唱歌……各類節(jié)目層出不窮。 程敟組里有才華的人不少,還贏過幾次,一時間大家熱情高漲。接下來的一輪是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程敟被大家推了出去。 類似于擊鼓傳花,一群人圍坐在一起,敲擊聲停時花在誰手里,便由上一個被提問的人問問題,當事人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程敟的運氣好,幾次的險險逃過。這一次鼓聲停時花落到了邵洵的手里。上一個選擇真心話的小姑娘興致勃勃卻又羞澀的問道:“邵總,我替大家問一個私人問題?!?/br> 邵洵這是第一次被提問,微微笑笑,十分紳士的說:“請說?!?/br> “我們大家都很好奇邵總你有沒有女朋友?” 這是一個簡單得不能簡單的問題,有男士起哄了起來,說道:“怎么問那么沒水平的問題?咱們邵總英俊多金,能沒有女朋友嗎?你們這算是放水啊。” 的確,這個問題太簡單。前邊兒被提問的人沒少被為難。 但就那么簡單的問題邵洵也沒回答,他略過提問女孩子期待的眼神,慢悠悠的說道:“抱歉,無可奉告?!?/br> 說完按照規(guī)矩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喝下。 第183章 難道是有很多秘密? 程敟的臉上雖是一直保持著微笑,可心卻一直都提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期盼著他回答是還是否。這會兒聽到這人選擇了大冒險,她的心里五味雜陳之余卻也松了口氣兒。走神之際,游戲已經(jīng)開始,敲擊聲停下時她竟沒來得及將花遞出去,尷尬的僵著手。 按規(guī)矩,這次是由邵洵來問她問題。她還做不到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對這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為難他,他還沒開口,她就先說道:“我選擇大冒險?!?/br> 這話一出,同她隔著幾個人的邵洵看向了她。程敟有些后悔自己口快了,不由得低下頭摸了摸鼻子。 邵洵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掠過,似笑非笑的說道:“程部長那么怕回答問題,我都還沒問就選擇大冒險,難道是有很多秘密?” 他這話像打趣也像是開玩笑,程敟自知是自己太過急躁,才落了口舌,硬著頭皮的說道:“沒有?!?/br> 邵洵倒是沒有為難她,只簡單的問了一個問題,便讓這次過去了。 人人都選擇大冒險,這游戲就不好玩兒了。于是重新定了規(guī)則,如果選擇大冒險,不能再喝酒,要由提問者來指定完成某件事。 這樣子玩起來更加刺激,眾人舉手贊成。程敟很怕繼續(xù)這游戲,卻又不能中途退出,只得打起精神來應對。好在接下來,她和邵洵都平安無虞的渡過。 這游戲結束,便讓自由活動。有人還繼續(xù)游戲,有人則是一起玩著牌,她什么也沒玩兒,借著沒有吃飽為借口,躲到一旁去吃東西去了。 但她的躲沒有任何用,稍后邵嘉逸的助理就過來叫她,說邵嘉逸他們玩牌,還差一人,讓她也過去一起玩兒。 玩牌是假,她鎮(zhèn)不住底下的人,邵嘉逸是在借這機會告訴眾人,她得他器重,借此敲打那些對她位置覬覦的人。 程敟自是不能推辭的,起身隨著助理過去了。那邊早已架起了折疊桌,桌前坐了三個人,邵嘉逸邵洵還有公司的另一位高管。 程敟沒想到邵洵竟然也在,一時打起了退堂鼓來,邵嘉逸卻沖著她笑著說道:“就等你了,坐下吧。我們打著玩兒的,不用緊張?!?/br> 事實上她哪能不緊張,第一局就打錯了牌。偏偏她同邵洵是一邊兒的,他瞥了她一眼,丟下了另一張牌。 雖然邵洵力挽狂瀾,但最后兩人還是輸了。程敟心虛得很,整個人不自在到了極點。 邵洵將手中剩下的牌丟了回去,輕哼了一聲,說:“你找的人,是特地找來拖后腿的吧?” 邵嘉逸一臉無辜的樣子,說:“冤枉啊二哥,我怎么知道你會抽到和程部長一邊兒?!?/br> 邵洵點起了煙來,不說話了。 程敟玩牌的技術雖是還行,但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加上有壓力的緣故,她的發(fā)揮遠遠沒達到水平。好在有邵洵這個高手在,兩人有輸也有贏。 這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大概是覺得沒勁兒,邵洵抬腕看了看時間,突然說:“沒勁,不玩兒了?!?/br> 邵嘉逸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行,二哥你說不玩就不玩。今兒算起來是你輸了,記得兌現(xiàn)承諾?!?/br> 他明明說只是玩兒的,這下又冒出了賭注來,程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向邵洵,他卻已站起了身來走了。 不知道兩人到底是下了什么賭注,邵嘉逸的心情格外的好,大手一揮讓程敟去玩兒,往一旁去喝酒去了。 程敟心里惴惴的,哪有什么心思玩兒,去搜尋那人的身影,但已經(jīng)不見了他,不知道是回帳篷還是去哪兒了。 她神不思蜀的,打算回帳篷里去休息,但沒走幾步就被同事們叫了過去。她不好拒絕,只得往那邊去。 待到脫身回帳篷里已經(jīng)是十一點多了,外邊兒仍舊吵吵嚷嚷的熱鬧得很。她的頭被吵得有些疼,伸手摁了摁太陽xue,拿出了手機來,猶豫一下給邵洵發(fā)了短信,詢問他和邵嘉逸賭了什么。 山上的信號不好,轉了好會兒才發(fā)了出去。不知道是沒收到還是怎么的,邵洵并未回復。 這群人鬧得厲害,程敟沒躺多大會兒就又被叫去喝酒,喝得有些醉了才被放過,她這次不再管外邊兒怎么鬧,躲在帳篷里再不出去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躺在狹小的帳篷里,她竟然沒多大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程敟是被一陣令人難以啟齒的聲音吵醒的,左邊兒的帳篷里不知道是誰和誰在一起了,盡管極力的壓抑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仍是傳進了耳朵里。 這帳篷壓根就沒有任何隔音可言,她先還能僵著身體躺著,但隨著那聲音越來越大,她再也躺不下去,輕手輕腳的起身,悄悄的出了帳篷。 山上的風大,冷風一吹,她那有些昏沉的腦子清醒了不少。今晚大家喝的酒都不少,此時周邊的人都已經(jīng)入眠,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倒并不覺得害怕。 她借著天空中微弱的繁星往邊兒上走,打算等那邊的人完事兒睡后再回去。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腳下,但還是難免發(fā)出些動靜來。 眼看著要走出帳篷區(qū)時,一旁忽然伸出了一只手來,將她拽了過去。她下意識的就要尖叫,但嘴卻被人給捂住。 “大半夜的你在這兒亂晃什么?”邵洵壓得低低的聲音響起,慢慢的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他的手上有淡淡的煙味兒,像是才剛抽過煙。 程敟哪里料到他竟然還沒睡,只得支支吾吾的解釋那邊帳篷里的事兒。有那么一瞬的靜默,邵洵淡淡的開了口,說:“先到我的帳篷里呆著,夏季山上蛇多,別亂跑?!?/br> 程敟壓根就沒想過這些事兒,一時心里發(fā)毛,再不敢亂走了。 見她縮頭縮腦的樣子,邵洵睨了她一眼,說道:“大半夜的在山上也敢亂跑,膽子不是挺大的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 程敟沒出聲兒。 邵洵雖是讓她進他的帳篷,他自己卻沒進,就在外邊兒呆著,也不知道是睡不著還是怎么的。 第184章 出事 這一夜并不安穩(wěn),程敟早上起來,不見邵洵和周馳莘,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兩人已經(jīng)連夜下了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絕不是小事,否則絕不會連夜就離開。程敟想給周馳莘打電話問問的,但最后還是沒有打。因為從立場上來說,她該避嫌。幸而下午就能回城了。 一天的時間她都是心不在焉的,下意識的就去看邵嘉逸和邵安平兩人,但從這兩人的身上看不出什么來。 周一上班才得知,邵洵手底下的人捅了簍子,得罪了一大客戶。縱使邵洵連夜飛去q市,但仍舊沒能挽回客戶,還賠了一大筆違約金。這事兒驚動了董事會,高層一大早就開了會,處了要處置那人,恐怕還會連累到他。 然而并不止于此,他帶領的團隊志在必得的競標失敗,對家報出的價格,只略低于他們,上頭懷疑是他的團隊間出了泄密者,要求徹查。 這一樁一件件,沒有哪一條邵洵脫得了關系。他站得太高,這下底下的人開始議論他太想掌權急功近利,時間一長弊端便出來了。同情那些跟著他的同事們,經(jīng)此一事,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眾人各說紛紜,程敟卻知道邵洵絕不是這樣的人。但他讓公事蒙受損失這事兒是真真的,她猜測他應該是受了陷害。否則以他的手段,怎么可能接二連三的出事。 邵洵出事,得利者是邵馳一黨。他在邵氏多年,雖是沒有亮眼的成績,但同樣也未出現(xiàn)過大過錯。這世界從來都是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難。這樣的平庸在這時候也大獲夸贊,夸贊邵馳有守將之風。 一時間邵馳一黨風頭無倆。 程敟這樣的小管理層,想打聽消息也無處可打聽,只知道邵洵停了職,但具體會怎么處理,還未通報。 她有心關注這事兒,猶豫了一下給林巍打了電話。但林巍大概是在忙,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點兒什么他就掛了電話。 無論邵洵那邊怎么樣,她顯然都是幫不上忙的。就連問也顯得那么多余,于是只默默的關注這事兒。 有了團建上邵嘉逸的青睞,底下的人有所顧忌,她吩咐起事兒來不再那么艱難。但她才剛接手,事情多得仍是亂如麻,她常常加班到深夜,還得見客戶應酬,只覺得疲倦無比。 這天還在加班,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林巍打來的。有自己辦公室的好處就是遇到不方便的事兒時不用再找隱蔽的地兒接電話了,她很快接起了電話來,叫了一聲林助理。 林巍的語氣有些急,開口便說道:“程敟,你能不能到邵總家里去看看,我從早上給他打電話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接,我現(xiàn)在在外地,趕不回去,他最近心情不好,我擔心會出什么事?!?/br> 程敟的心里一緊,聽到這話立即就開始收拾東西,說道:“好,我馬上過去,晚點兒再給你打電話。” 她收拾了東西快步下樓,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雨,還好不算大。她沒有再倒回辦公室里去拿傘,將包頂在頭上一路小跑著往路邊去打車。 她的心里著急,一路催著司機快點兒。在路上也給邵洵的手機打了電話,但均無人接聽。 車子駛到邵洵所住的地兒,她付了錢連零也沒讓司機找就匆匆的下了車。上樓去敲門,但里邊兒并沒有任何回應,她甚至不敢肯定邵洵是否在家。 她只得給林巍打了電話。 林巍告知她物業(yè)那兒有備用鑰匙,讓她等著,他給物業(yè)打電話讓送鑰匙過來。 這么耽擱來耽擱去,程敟進門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后了。她對這兒是熟門熟路的,進屋后剛要直奔臥室,就見邵洵頂著一張蒼白的臉走了出來。 他見著程敟也嚇了一跳,視線落到她手中還拿著的備用鑰匙上,啞聲問道:“你怎么過來了?” 程敟見著他完好無缺的站著,一顆心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姆呕亓诵厍焕?。她多少是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林助理打不通您電話,讓我過來看看,我敲了很久的門你都沒應,林助理就讓物業(yè)送了備用鑰匙過來?!?/br> 她說著將鑰匙輕輕的擱在里一旁。 邵洵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輕描淡寫的說道:“手機關了靜音,沒聽見?!?/br> 他這樣兒一看就知道是不舒服,程敟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您生病了嗎?” 邵洵伸手摁了摁眉頭,清了清嗓子,說:“有點兒感冒?!彼叩搅松嘲l(fā)上坐下,接著說:“這幾天阿姨回老家了,既然過來了去煮點兒粥。” 林巍從早上就給他打的電話,他一直都沒有接,看這樣子估計是這一天都沒吃東西。程敟從認識這人起,他就是意氣風發(fā)的樣兒,哪里有過這樣的時候。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點點頭往廚房里去了。 煮粥的空隙里,她給林巍發(fā)了短信報了平安。 白粥雖是煮上,但阿姨估計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冰箱里空空的,除了飲料和酒什么都沒有。程敟只得再到樓下去買菜。 粥端到桌上時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她也沒有吃東西,這會兒早已經(jīng)餓過了,沒有什么胃口。 邵洵顯然也沒有胃口,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更顯得病態(tài)。 短短時間接二連三的出事,程敟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見他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勺子,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您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邵洵抬眸,視線落到她的身上,說了句不用。 程敟找不到說的,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自在的低頭繼續(xù)吃起了碗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