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虛而入 第44節(jié)
程敟點頭,說:“是,已經(jīng)換了一段時間了?!?/br> “你以前的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嗎?為什么突然換了?!睂O敬偉有些疑惑。 程敟笑笑,輕描淡寫的說:“不為什么,就覺得做煩了,想換個環(huán)境?!?/br> 孫敬偉點點頭,說:“邵氏是大公司,福利待遇應該都不錯,但相對的,工作壓力也肯定很大?!?/br> 程敟顯然并不愿意談工作上的事兒,只是笑笑。他那么忙的老太太給打電話他還抽空出來,程敟再次向他道了謝。 孫敬偉擺擺手,讓她不用客氣,說都是老鄉(xiāng)。就算是相親不成功也可以做朋友,又開著玩笑說以后也許少不了要麻煩她。 稍后老太太她們回來,程敟便起身告辭。明兒老太太他們就要回老家去,今晚要早點兒回去休息。她還買了好些東西,都需要帶回去。 她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在老太太她們上車后低聲的請孫敬偉不要對老太太她們提起她工作的所有事兒。她只告訴了她們她換了工作,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說。 孫敬偉雖是不知道她為什么讓保密,但還是很快應了下來。 老太太她們在第二天一早就離開,程敟開了徐晨的車送她們同鄰居會合,她也給人都準備了禮物,感謝人幫忙。 鄰居連連的說她太客氣,鄰里之間,不過是順路的事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送走老太太她們,程敟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剛想回家,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竟是邵嘉逸打來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程敟很快打起精神來,接起了電話。還沒開口說話,電話那端的邵嘉逸就說道:“馬上來一趟博亞酒店。” 他的語氣并不是很好,也絲毫不覺別人現(xiàn)在是在放假。 任誰還在放假被打擾都高興不起來,程敟不敢有任何怨言,馬上趕了過去。邵嘉逸在電話里什么都沒有說,她一路上胡亂的猜測。待到到了酒店,邵嘉逸竟然早就已經(jīng)等著了,見著她便說道:“那女人懷孕了,你上去勸勸帶去醫(yī)院處理掉?!彼淠钟袔追植荒停D了頓,又接著說:“這件事要是鬧出去了,你也別干了。” 程敟完全沒想到他將自己叫過來竟然是為了這種事,不由得呆愣住,她哪里遇見過這種事兒,很快硬著頭皮的說:“邵總,我我不知道怎么處理……” 邵嘉逸冷笑了一聲,說:“不會處理就學,公司養(yǎng)著你是吃白飯的嗎?”一大清早那女人就哭哭啼啼的來找他,他早已不耐到了極點,見程敟木頭木腦的立著,到底還是提點了她一句,“以前是怎么處理的現(xiàn)在就怎么處理!” 說罷直接將房卡丟給程敟,直接就那么走了。 那房卡拿在程敟的手中猶如燙手山芋一般,盡管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樓。她的腦子里很亂,手指不自覺的捏緊在一起。 到達樓層后她才漸漸的松開了手指,找出了肖助的電話打了過去。面對這種事兒,肖助顯然已經(jīng)是駕輕就熟,說只要不遇上死腦筋的,事情都很好處理,無非就是錢的事兒。 大概是見慣了這種事兒,她的語氣里不帶任何情感,仿佛這也只是一樁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公事一般。 不知道是酒店里的冷氣太足還是怎么的,她竟覺得渾身發(fā)冷,不自覺的就走了神,直到電話那端的肖助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她向人道了謝,掛了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往房間走去。 開了門,沙發(fā)上坐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應該是她前段時間訂花訂西圖瀾婭餐廳的那位李小姐。 李小姐比她還要鎮(zhèn)定,她還沒開口說話,她就站了起來,先發(fā)問:“是邵嘉逸讓你來的?” 程敟硬著頭皮的應了一句是。 李小姐冷笑了起來,手輕輕的撫上了肚子,咄咄逼人的問:“他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告訴你,你來沒有用,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見我,否則我明兒就讓全濟城的人都知道,他邵嘉逸是怎么始亂終棄的!” “您先別生氣,不是邵總不來,他臨時有事要處理,真的來不了。您放心,我來也是一樣的,您有什么需求就告訴我,我……一定盡力?!闭f出這句話,程敟自己也惡心起了自己來,她竟成了劊子手。 在這一刻,她無比的厭棄自己,厭棄自己為了一份工作做起了這種事兒來,甚至沒有對錯之分。她的心里涌起了悲哀來,很快又想,這件事即便是不由她來做,也會有孫助李助。由她來做,至少她能保證這位李小姐的利益最大化。 第117章 有幾分姿色 房間里有些悶悶的,也許是找到了說服自己的借口,程敟很快便重新整理好了情緒。她看向了面前妝容精致滿面憤懣卻分明是外強中干的女人,輕輕的說:“您是聰明人,應該很清楚他不會留下這個孩子,現(xiàn)在是我來談,下一次就不知道……會是誰了?!鄙陨缘念D了頓,她接著說:“您告訴我,您想要什么,我會盡力幫您去談。” 無論是表情還是言語,她都非常的誠懇。 李芙是站著的,這會忽然笑了一下,坐回了沙發(fā)上,撥了撥頰邊的發(fā)絲,說:“好,聽你的,鬧也沒什么意思。”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了程敟,問道:“那姓邵的打算怎么打發(fā)我?” 面上雖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語氣中卻透出了凄涼來。 程敟已從肖助理那邊知道以往大概是怎么處理的,雖是同情,但她也知道任何事都要留三分余地,否則為難的就是自己。 邵嘉逸不是個東西,幾天前還甜甜蜜蜜,這時候就已是冷漠又無情。幾番協(xié)商下來,李芙才算是滿意。 為防夜長夢多,他一刻也不肯拖,立即便讓人預約了醫(yī)院,讓程敟務必親眼看見李芙進手術室。 他這急吼吼的樣兒,就連程敟也覺得寒心,更別提當事人了。她很擔心會惹惱李芙,但她卻沒生氣,聳聳肩說早處理也好,反正也留不下。又趾高氣揚的讓程敟打電話給她訂月子中心,她得養(yǎng)好身體。 就只差那么一步,邵嘉逸雖是不耐,但還是允了。 開車往醫(yī)院的路上,程敟聽著后座上的李芙同閨蜜煲著電話粥,興致勃勃的約著去度假購物,絲毫不見悲傷。 她默默的收回了視線。這個孩子的離開,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恐怕都不會為此難過。 程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還曾絞盡腦汁的想過要怎么好好安慰李芙,原來也不過只是她自作多情。 李芙比程敟想象的還要干脆,頭也沒回的進了手術室。在門口等她出來時程敟一直在發(fā)呆,心里沉甸甸的。 無疑,李芙是世故而又精明的女孩子,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干凈利落不拖一點兒泥水。像她那么聰明,同邵嘉逸在一起時,就恐怕已經(jīng)知道他們倆的結(jié)局,會在一起,大概就是各取所需,未曾報過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才能那么干脆。 程敟不知道她走這樣的路,以后是否會后悔。但她也絕沒有勸說的打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目標,要怎么生活那是別人的事兒。 從手術室里出來,李芙的臉色蒼白。盡管并不冷,程敟還是給她搭上剛買的薄毯。她還得輸藥,她在一旁陪著。在藥要輸完時給月子中心的司機打了電話,請對方過來。 藥輸完了司機也沒能過來,于是倆人在醫(yī)院的大廳里等著。天色漸漸暗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李芙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不知怎的,她的視線落到了程敟的身上。開口說道:“你這人不錯,也有幾分姿色?!?/br> 程敟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有些茫茫然的看著她。 但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接著說:“這些有錢男人么,吃膩了難免會想換換別的口味。提醒你一句,你這樣的,玩兒不起最好躲得遠遠的,什么狗屁甜言蜜語都別相信。人要想上你,可不得說幾句好聽的?” 她輕嗤了一聲,“你么,太單純了,說白了就是傻。” 程敟因她的話紅透了臉,嘴里卻忍不住的辯駁,說:“我怎么就傻了?” 李芙?jīng)]說話,看著她忍不住的嘆息了起來。說她單純還真是沒說錯,這年代,像她那么一把年紀了還因一句話就臉紅的幾乎沒有了。 她也的確是有幾分姿色的,雖是未施脂粉,一張臉卻瑩白如玉,吹彈可破,簡單的白t恤牛仔褲,看著就跟大學生似的,偏偏不經(jīng)意的低眉垂眸間又透出幾分成熟的風韻來,清純間透著嫵媚,又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氣質(zhì),這類型正是那些男人喜歡的。 兩人說著話時程敟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司機打來的。她不由得松了口氣兒,讓對方在醫(yī)院門口等著,她們馬上就出去。 送了李芙上車,程敟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她猜測她應該是獨自在這兒。 車子很快便離開,她今兒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明明是應該長長松一口氣兒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卻是空落落的。 她想起了邵嘉逸的冷漠來,雖是同她沒有任何關系,卻仍是覺得齒寒。她其實很清楚,今兒這樣的順利,算是好的了。如果李芙拎不清非要將孩子生下來,等待著她的還有其他的手段,那才是…… 她沒有再想下去。 她有些恍恍惚惚的,到車中坐下,卻遲遲的沒有發(fā)動車子。手機響起,有人打了電話來,她看了一眼,沒有接,任由著手機想著。 邵洵從不會死纏爛打,一遍過后手機便徹底的安靜了下來。程敟在車中呆了許久,這才發(fā)動車子離開。 白日里的種種讓程敟晚上做了噩夢,猶如溺在水中一般,喘不過氣兒來。她滿身大汗的從夢中醒來,才發(fā)現(xiàn)晚上沒開空調(diào),屋子里又悶又熱。 一連幾天她都有些失眠,等到上班,人人都是神清氣爽,她卻是沒精打采的。喝了一杯咖啡提神后,她才進辦公室,將今天的行程報給邵嘉逸聽。他和往常沒有什么不同,前兩天的事兒對他來說好像并沒有任何影響。 程敟說完,像平常一樣問他有沒有什么吩咐。 邵嘉逸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說:“看不出來你呆頭呆腦的還有幾分手段?!?/br> 他這話沒頭沒腦的,程敟茫然,他卻已揮手讓她出去。直到回到座位上坐下,程敟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那句話大概是指她替他處理好了李芙的事兒。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這事兒帶給程敟的好處就是邵嘉逸不怎么刁難她了。 下午她去樓下送資料,站在電梯口等了沒多大會兒,電梯就從樓上下來。門緩緩的打開,她正要進去,就見邵洵站在電梯里。 第118章 :哪兒得罪你了? 她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眼見電梯門要關上,那人摁住后看了她一眼,她不得不走了進去,叫了一聲邵總。 邵洵睨著她,沒有說話。直到電梯門合上,他才開了口,慢騰騰的問道:“我哪兒得罪你了,電話也不接?!?/br> 電梯里雖是只有他們兩人,程敟還是有所顧忌的,盯著電梯上的數(shù)字,說:“沒聽見?!?/br> 邵洵對這回答卻并不滿意,一雙眼眸在她的身上掃了掃,冷哼了一聲,說:“是沒聽見還是沒看見?” 他這是指她也沒給他回電話,程敟這下沒再說話。 眼看電梯就要到一樓,邵洵又說道:“下班后一起走?!彼f完后也不等程敟拒絕,電梯門打開,率先走了出去。 下午才剛下班,那人就發(fā)了信息過來,告知他在停車場等她。 程敟磨磨蹭蹭的,盼著加班,可今天偏偏不用加班。辦公室里的人沒一會兒就都走得差不多,走在最后邊兒的同事見她坐著還沒收拾東西,不由得問道:“程助理,你怎么還不走?” 程敟擠出笑容來說馬上就走,等著同事走后,一橫心給那人發(fā)了信息,說今晚要加班,走不了。 她的信息才剛發(fā)過去,邵洵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手機嗚嗚的震動聲在空蕩的辦公區(qū)顯得異常的刺耳,她到底還是接起了電話來。還未說話,邵洵就問道:“你們辦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上去?” “我不舒服……”程敟找了新的借口。 邵洵哼笑了一聲,說:“你自己在想些什么?再不舒服也得吃飯,趕緊下來。”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程敟怕這人胡來,到底還是收拾了東西下班。她怕被人撞見,不愿到停車場去,進電梯后給邵洵發(fā)了短信,告知他她到前邊兒的路口去。 她到時邵洵早已經(jīng)等著了,正在車里抽著煙。她磨磨蹭蹭半天,這會兒夕陽已經(jīng)隱入了大樓后,天空中的火燒云漸漸的變成了深色,要暗下來了。 車中的煙味有些嗆人,程敟上車就咳嗽了兩聲。邵洵滅了煙,將車窗放下?lián)Q氣,看了她一眼,問道:“想吃什么?” 她是沒精打采的模樣,也沒去看邵洵,說:“吃什么都行。” 邵洵對她這敷衍顯然不滿,略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說:“那就回家做吧,去你家還是我那?” 程敟懷疑他是故意的,但還是憋著沒有反對,她是不愿意去他那兒的,最終去了她家。 邵洵到她家就跟他是主人似的,見客廳里擺了她和小家伙的照片,隨口問道:“老太太什么時候走的?” 程敟口渴,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回答道:“有幾天了。” 她很快喝完水,也不管邵洵,進廚房里去做菜去了。 她實在打不起精神來,簡單的做了兩菜一湯。邵洵沒說什么,坐下開始吃飯。她只知道埋頭吃飯,幾乎沒怎么說話。倒是邵洵時不時的會問些公司的事兒,一頓飯在平平靜靜中吃完。 飯后程敟收拾廚房,邵洵則是去洗漱。待到她洗漱好回房間時,那人已經(jīng)在床上躺著了,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既然睡這兒,程敟打算睡客房去。誰知道那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似的,放下了手機,說道:“過來?!?/br> 語氣不容拒絕,程敟到底還是在床的另一側(cè)躺了下來。 才剛蓋上被子,那人就貼了上來,捏了捏她的耳朵,低笑著說:“耍什么小性子,我哪兒得罪你了?” 雖是是那么問著,但手已經(jīng)開始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