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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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承刑抿起雙唇,轉(zhuǎn)頭看著不遠(yuǎn)處緊閉的房門道:“他在這里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嗎?”紀(jì)桓面露疑惑地看向欒承刑。書里的陸云琛受的折磨痛苦比如今要多上百倍千倍都初心不改,可欒承刑的話里明顯別有深意。 欒承刑望著紀(jì)桓笑了,露出那顆尖尖的虎牙道:“沒什么,六年了,確實沒有誰能一成不變,走吧!” 按照紀(jì)桓的計劃,送欒承刑的一路上都沒遇到麻煩,紀(jì)桓又一先在欒承刑腰上掛了一塊帶有妖氣的靈石,剛好能將欒承刑身上的人族氣息遮掩過去。 他事先從登闕那里打聽好了,東南面界口的魔兵懶散且最易買通,所以只塞了點賞錢,他們就把欒承刑當(dāng)做是七少趁著妖市搶來留宿的精怪給放行了。 他將欒承刑送出界外,剛踏出魔族界口,映入眼簾的便是郁郁蔥蔥的樹林,風(fēng)拂過他鬢角的發(fā)絲,太陽的光穿過層層葉片溫柔地落在了他的肩頭,比起連白天夜晚都分不清的荒蕪之地,眼前這個生機勃勃的世界讓他不由得貪戀。 欒承刑見紀(jì)桓目不轉(zhuǎn)睛的模樣,瞇笑著眼摟住紀(jì)桓的肩膀道:“這里比你們那個地方是不是好太多了?!?/br> “是啊。”紀(jì)桓深吸了一口氣,草木泥土的香氣鉆入鼻腔,那種舒適和放松的感覺,讓他都有些舍不得離開了。 “那就早點帶著我?guī)熜忠黄鸪鰜恚值?,你眼前所見只是這人間的冰山一角,等離開魔族后,我?guī)闳タ锤鼜V袤秀麗的山河。” 紀(jì)桓笑著點了點頭,也明白對方真的把他當(dāng)做從小困在魔族沒怎么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七兄弟,接下來就麻煩你多照顧他一些,只要他能從那個鬼地方出來,往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在所不辭!”欒承刑說完朝著紀(jì)桓一拱手。 “好,到這里我就不便再相送了,欒兄一路順風(fēng)?!?/br> “保重。”欒承刑從胸口拿出一張符紙,捻指念絕,符紙在焰火中燃盡的同時,欒承刑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待欒承刑離開,他并未在界外逗留太久,轉(zhuǎn)身返回了魔族。 在兩界穿梭的幻境中,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將人界的泥土氣息沖淡,他從界口處掙脫出來時,看著周圍的景象呆住了。 之前守在界口的士卒無一生還,致命處都在頸部,甚至有幾具尸體已經(jīng)頭身分離,血浸滿了他能落腳的所有地方,他忍不住杵著墻面干嘔了一聲,眼角余光無論掃向哪里都能對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理智在提醒他不能久留,他捂著嘴,跨過擋在界口的一具具尸首,腳步不穩(wěn),剛好踏入了一處血洼,像是踩入了水坑中。 血還未黏稠,那就說明這些人剛死不久。紀(jì)桓驚慌失措地環(huán)顧著四周,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七少?!?/br> 紀(jì)桓猛然轉(zhuǎn)過身,看見趕來接替的魔兵,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眼下的慘狀。 “我……” 領(lǐng)頭的魔兵皺著眉頭上前道:“這里是怎么回……” 話音未落,劍光在紀(jì)桓眼前一閃,領(lǐng)頭魔兵頸部的血噴了紀(jì)桓一身,跟在其身后的小兵甚至還來不及呼救,便一個個倒地而亡。 紀(jì)桓轉(zhuǎn)身看向空無一人的身后,只感覺渾身血液都凍結(jié)住了,哪怕是在古武世家,他也從未見過這種不露面便可一招致人于死地的高手,他咽了口吐沫,將丹田之氣運于掌心,克制著內(nèi)心的恐懼向前走去。 那個人直至他隱沒在小巷之中都沒有再出手,好像根本不屑于去殺死他。 紀(jì)桓趕回府邸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后背倚靠著門扉大口喘著粗氣。如果今日在界口、、交起手來,他恐怕都使不出一招半式就會身首異處。 “主人,怎么會這樣。”登闕看著紀(jì)桓渾身是血,嚇得急忙湊上前去,“哪里受傷了,怎么會流了那么多血?!?/br> 紀(jì)桓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登闕的同時,就連嘴唇都是白的,緩了許久才開口道:“東南面界口的魔兵都死了?!?/br> “主人從那邊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你。” 紀(jì)桓點了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沒有人看見他,對方甚至連見過他的魔兵都在一瞬間誅殺了。 登闕握住紀(jì)桓的手腕道:“是有還是沒有?” “有,可還沒有說上話,就都死了?!奔o(jì)桓呼吸聲漸漸平緩,想到界口的畫面都覺得心有余悸,如果他沒能從哪里離開,對方殺死他也同樣跟碾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差別,“我去的時候,那個人還在,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殺我?!?/br> “主人先把這套衣服換下,屬下會把衣服燒了,待主人沐浴更衣后,記住你從未去過東南處界口,主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钡顷I道。 “登闕……” 登闕嚴(yán)聲打斷道:“主人您聽我說,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您去過界口,您現(xiàn)在手上握著陸仙尊這個燙手山芋,又與其他幾位少爺撕破臉面,您去過界口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到時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br> 紀(jì)桓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br> 心境到此時已經(jīng)平和了不少,紀(jì)桓也清楚如果惹火上身,不止保不住自己,更保不住陸云琛。 他回到房間沐浴,將身上的血跡認(rèn)認(rèn)真真洗了一遍。 哪怕血跡洗凈,他仍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那人出手就是一招致命,刃光又狠又快,單頭身分離的尸體都不在少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