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體弱多病 第119節(jié)
“兄嫂”二?字刺痛了謝懷鈺,他張了張口,心里又是一陣難過,耳邊好像傳來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 “溫久有什么好喜歡的,我才不?喜歡她!” 惡狠狠地扔下這?句話,少年負氣似的快步走開,自幼習武的人腳步竟有些跌撞。 李百薇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少年人的喜歡最純粹也最莽撞,只可惜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雖然殘酷了點,但她不?得不?再三敲打,趕在這?份感情變得棘手之前將其?扼殺在萌芽階段。 - 溫久只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堅持下地,說到底她受的皮外傷還沒嚴重到需要臥床靜養(yǎng)的地步。 她在意著?那場大?火的后續(xù),隔日?便主動提出想去青鸞殿看看,謝懷藺并未反對,只動作嫻熟地替她穿好鞋襪,又加了件披風,然后輕輕吐出兩個字:“走吧?!?/br> 一切總該有個落幕。 那晚的大?火幾?乎將整座青鸞殿摧垮,望著?眼前這?片廢墟,溫久很難將其?還原成昔日?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陛下。” 陳嵩從廢墟之中向他們走來,依然保留軍營里抱拳的行禮習慣:“娘娘?!?/br> 謝懷藺免了他的禮:“找到了嗎?” “還在找,塌得太厲害了,東西全埋底下了?!?/br> “繼續(xù)挖?!?/br> 謝懷藺皺眉看著?灰塵飄飛的現?場,轉而對溫久道?:“這?里太臟了,先回去,有結果我再告訴你……” “找到了!找到了!” 正在這?時,有人發(fā)出高呼,眾人的目光皆被吸引。 溫久抬眸望去,只見幾?名侍衛(wèi)圍在一根巨大?的柱子前,那柱子被燒得漆黑,已然分辨不?清原先的花紋,而在那之下—— 是一具同樣焦黑的尸體。 “別看?!?/br> 謝懷藺迅速捂住溫久的眼睛:“陳嵩,愣著?作甚,處理掉……” 溫久在他手腕處輕輕點了點:“沒事?!?/br> 謝懷藺依舊皺著?眉:“那玩意晦氣得很,看了夜里會做噩夢的?!?/br> “我不?怕,”溫久眨了眨眼,補了一句,“這?不?是有你在么?” 柔軟的羽睫掃在掌心,癢意一直蔓延到胸膛底下。 謝懷藺松開,改為?牽住少女的手。 “陛下,要如何?處置?”陳嵩看準氣氛,這?才小心翼翼開口。 侍衛(wèi)們正合力將焦尸從柱子底下挪出來,那尸體腰部以下被砸得變了形,已經不?是慘不?忍睹可以形容的了。 謝懷藺厭惡地說:“叫仵作來驗尸?!?/br> 宋彧狡詐多端,心思縝密,之前城樓那一躍就?是用無臉尸冒充自己,謝懷藺恐他還有后招,不?得不?防他這?次也用了同樣的伎倆。 陳嵩領命,剛要讓人傳喚仵作,卻聽見溫久小聲說:“不?必了?!?/br> “啊?” 溫久閉了閉眼,火事現?場的空氣果然嗆人。 “右腳小趾少了一個趾節(jié),”她篤定地說,“是他?!?/br> 雪天……皇宮……那個孩子…… 塵封的記憶驀然復蘇,一些模糊的片段涌進腦海。 她總問宋彧“為?什么”,現?在大?概是找到了答案。 溫久神色復雜地凝視著?扭曲的尸體。 柱子倒下來的瞬間,宋彧推開了她。 那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使追根溯源到了最初的節(jié)點,她依然無法理解宋彧的想法,更不?可能因?此饒恕他的所作所為?。 “走吧?!?/br> 她嘆了口氣,握緊謝懷藺的手。 兩人就?這?樣攜手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不?知不?覺逛到了城樓上。 天色漸沉,飛云染霞,縱對宮門的乾坤大?街筆直向前延長,晚市開始了,夏夜的京城熱鬧嘈雜,望著?眼前的萬家燈火,溫久心里也變得暖融。 京城已徹底走出舊日?的陰霾。 她想,自己也要向前看了。 思索間,手腕一緊,接著?傳來冰涼的觸感。 溫久低頭,發(fā)現?謝懷藺表情認真地給她套上一個白玉鐲。 溫久不?解:“這?是?” “用那些碎玉重新打造的?!敝x懷藺緩緩道?,人間煙火和?天上繁星齊齊墜入他眼眸,墨色雙瞳里溢滿璀璨流光。 “雖然也不?是不?可以復原,但我想與其?修補,不?如讓它回歸最初的狀態(tài)重新來過,所以拜托老師傅將碎玉熔掉,做了這?個鐲子?!?/br> 聽完他的解釋,溫久撫摸著?玉鐲,即使又經歷了一遭打磨雕琢,鐲子的質地依舊光滑細膩,難改良玉的本質—— 就?像她和?謝懷藺的感情一樣。 從來沒有什么破鏡重圓,他們只是走向兩條不?同的岔路,經歷短暫的分別后,在路的盡頭再度相擁。 “三年前你有句話說對了?!?/br> 溫久揚起臉,眼里有晶瑩閃爍。 她拐著?彎將心跡剖出:“謝懷藺,我確實?看不?上除你之外的人?!?/br> 謝懷藺輕輕笑了下,扶著?她的后腦,低頭吻住。 這?個吻既沒有少年時的青澀,也不?似后來失而復得時的狂風急驟,而是勾著?少女重重地吮,輕輕地磨,仿佛要持續(xù)纏綿到白首。 綿長的吻結束,謝懷藺抵住溫久的額頭,喘息著?說:“榮幸之至?!?/br> 此前命運跌宕起伏,所幸在洪流中他們誰都沒有真的放開過彼此的手。 往后漫漫人生,唯愿與卿攜手,共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