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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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鼎元嗓子里突然一梗,咽唾沫都疼,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出了棚子的范圍,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這一眼能看完的頂樓,依舊沒有看到季遷的人影。 他逆著風站了一陣,發(fā)型被吹得亂七八糟的,耳邊也嗡嗡作響,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季遷人呢? 第51章 “季遷?!?/br> “季遷?” “季遷!” 周鼎元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和被套,一邊音調(diào)拐了好幾個彎地呼喊著季遷的名字。 衣服和被套被雨水浸濕,還沾染上些許泥土,周鼎元怎么拍都拍不掉,他有些煩躁地喃喃自語,“真煩,又得重新洗?!?/br> 這樣的天氣,濕潤的衣服放著不管很容易陰干發(fā)臭,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周鼎元沒心情顧及其他的,他順手將衣服和被套放在了架子上,轉頭朝樓下走。 “季遷!” 周鼎元的聲音回蕩在樓道里,他從頂樓又折回三樓,在三樓各個房間都找了一遍,確定沒有季遷的人影,他又往樓下走。 看到大開的家門,周鼎元在想季遷是不是出門了,雖然他明知道季遷在這里無親無故,明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這樣設想。 他忙拿出手機撥打季遷的電話,電話里頭冷漠的女聲告訴他暫時無法接通。 隨后他又去抽屜里翻找備用鑰匙,備用鑰匙孤零零地躺在抽屜的最里面,明顯是沒有被人動過的。 季遷既出門,又不在家里,他能去哪兒?他憑空消失了? 周鼎元覺得這樣的想法很荒謬,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憑空消失,但是……周鼎元的思緒一頓,季遷就是平白無故出現(xiàn)的。 不可能…… 周鼎元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那太扯淡了,除非他跟季遷一樣是神經(jīng)病,不然不會相信大活人能人間蒸發(fā),季遷肯定是出去了,他都是神經(jīng)病了,出門的方式肯定刁鉆,肯定不走尋常路,肯定讓自己意想不到。 年關將至,網(wǎng)上的訂單暫時沒有,但是有不少周遭的街坊來找周鼎元做衣服,幾個老人圍著周鼎元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但周鼎元明顯心不在焉。 “小周,你聽到?jīng)]有?。俊?/br> 周鼎元一直盯著門口的位置,生怕漏掉任何一個身影,他敷衍道,“聽到了聽到了,你登個記吧,回頭就弄?!?/br> 老太太不信他的鬼話,“那你說說,我是要做什么?” “啊?”周鼎元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兒沒有記在心里,他余光瞥到老太太手里的褲子,“腰改小一點嘛,聽到了,你放那兒就行了?!?/br> 老太太垮著臉,“我就知道你小子沒聽,什么腰改小一點啊,我讓你換拉鏈,你魂不守舍的,腦子里在想什么?。 ?/br> 周鼎元的心思確實沒在這兒,他拿出季遷先前用過的筆記本,讓這些老頭老太太登記,等他們登完記,很快把堆在鋪子里的人打發(fā)走。 鋪子里好不容易清靜下來,天色也灰蒙蒙的,周鼎元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 “周鼎元,如果有一天我回去了,你會怎么辦?” 周鼎元腦子里猛地閃過季遷昨晚的問題,季遷他來真的?他就算是要回去,好歹也跟自己說一聲,就因為自己沒有跟他好,他就一走了之,哪有他這樣的! 周鼎元在門口站了一陣,最終還是沒有舍得關門,他又摸出手機,繼續(xù)撥打季遷的電話,電話仍舊是打不通,他又給季遷發(fā)了微信。 “你跑哪兒去了!” “你什么意思?。客骐x家出走?。俊?/br> “你要走跟我說一聲??!” 幾條消息石沉大海,沒有得到季遷的回復,周鼎元有點急了。 “你用這種方式威脅我?”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季遷的微信一片平靜,對話框上甚至沒有出現(xiàn)過“對方正在輸入”的字眼,仿佛這個微信賬號后沒有號主,周鼎元好像在自言自語。 周鼎元有種有氣無處撒的憋屈感,他一拳砸在墻上,疾步走到門口,奮力將卷簾門拉了下來。 媽的,季遷要是半夜回來,自己鐵定不會給他開門,他這么能耐能出去,就自己想辦法進來。 既然季遷能走得這么痛快,他也不想磨磨唧唧的,顯得他有多在乎一樣,他該做什么做什么,沒季遷他還活不了了? 周鼎元怒氣沖沖地上了樓,拿上自己的衣服準備進浴室沖澡,他進浴室前打開了房間的窗戶,還特意沒有關門洗澡,冷風直往浴室鉆,這澡洗得他直哆嗦。 等他發(fā)著抖從浴室出來,又從窗戶伸出頭去張望,冷風卷著地上的落石,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季遷還是沒有回來。 風吹動著周鼎元的發(fā)梢,沾了水的頭發(fā)貼在皮膚上,經(jīng)風一吹,格外冰涼。 挺好的,不回來算了,季遷不回來,也沒人會揪著自己把頭發(fā)吹干了再睡。 周鼎元頂著一頭濡濕的頭發(fā)往床上一趟,順手拉過被子蓋住腦袋,笑話,誰離了誰還活不了了? 平時倒頭就睡的周鼎元今天醞釀了好半天睡意,意識仍舊很清醒。 黑暗中,他一把掀開被子,瞪著渾圓的眼眸,季遷真的走了? 季遷家應該很遠的,不然他早就回去了,他說過他父母都去世了,他還回去干嗎?也沒聽他提起過別的親戚啊?真有親近的親戚,季遷他出來這么久,也不見有人來找他,他明明是孤身一人的,為什么非要離開,他不是說他喜歡自己嗎?就因為自己沒跟他在一起,他就走了,有他這么喜歡人的嗎! 可是……季遷連鑰匙都沒拿,他是怎么開的門,他連身份證都沒有,又是乘得什么交通工具,他真的坐黑車嗎?他就不怕被人賣了嗎? 周鼎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季遷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他不信邪,再次撥打季遷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 現(xiàn)在網(wǎng)絡覆蓋面積那么廣,什么地方才能一直沒有信號,他不會真的被人賣到什么山溝溝里面去了,現(xiàn)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 周鼎元腦子里全是季遷被關在陰暗狹窄的小房間的畫面,他掀開被子,抄起衣服就準備下樓,不行,一個大活人不見了,自己得報警的。 走到一半,周鼎元的步子慢了下來,自己怎么跟民警說呢,除了季遷的名字以外,他其他的身份信息自己一概不知,萬一……萬一季遷沒有失蹤,萬一過兩天又回來了,自己現(xiàn)在報警,被警察知道季遷是個黑戶,季遷以后該怎么辦? 一瞬間,周鼎元沒了法子,可他不能坐以待斃,思來想去,他撥通了周稷的電話。 自從元旦那晚過后,周稷跟周鼎元一直沒有聯(lián)系,大半夜接到周鼎元的電話時,他有點意外。 “喂?” 周鼎元聽到周稷的聲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周稷,如果……如果你朋友是個沒有戶口的黑戶……然后他失蹤……也不一定是失蹤,可能過幾天會回來,但是現(xiàn)在我聯(lián)系不上他的人,我要不要報警……” 前面還是“你朋友”,后面直接變成了“我”,從周鼎元語無倫次的狀態(tài)來看,他現(xiàn)在真的很慌亂,他有幾個朋友啊,還是沒有戶口的黑戶。 “你是說季遷不見了嗎?” 周鼎元沉默不語,周稷是怎么猜到的? 周稷真沒想到周鼎元聯(lián)系他會是為了季遷,“你試著聯(lián)系一下他的家人,他的其他朋友,又或者去他的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找找他?!?/br> “他父母都去世了,好像也沒有其他的親人和朋友,我不知道他之前住哪里……” 周鼎元的聲音越來越小,估計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荒唐。 周稷有些無奈,先前知道季遷是個黑戶,他就覺得很荒唐,周鼎元都三十歲的人,怎么還跟這么不靠譜的人做朋友,原本他是不想干涉周鼎元的事情,但周鼎元既然開口向他尋求幫助,他不得不說。 “周鼎元,你就從來沒想過這個季遷是個騙子嗎?” 怎么沒想過,當初自己還報過警呢,可那也只是一開始,周鼎元替季遷解釋,“可是他沒騙過我,他還幫我掙錢呢,他就是腦子有點不好……” “一個沒有戶口精神還有問題的男人,那不是更可疑?”周稷冷靜給周鼎元分析了一波,“你現(xiàn)在應該看看家里有沒有財物丟失?!?/br> 周鼎元沒辦法解釋,周稷沒有跟季遷相處過,可能通過自己的轉述,季遷確實像是個神經(jīng)病,但是他……可能有病,但是他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他喜歡自己算傷天害理嗎?他頂多傷害了自己,把自己睡了就跑了,人渣。 “什么都沒丟,算了,我掛了。” 周鼎元掛了電話,緩緩上樓,在二樓時沒有停留,接著往三樓走。 三樓季遷的房間,床上睡過的褶皺已經(jīng)變得不怎么明顯,周鼎元打開衣柜,里面整齊地懸掛著他給季遷做的衣服,床頭還放著幾本雜志。 這個家里幾乎沒有季遷自己的東西,他留下的痕跡很淡,仿佛他沒有來過一樣。 周鼎元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倆朝夕相處這些日子,每一段回憶都那么清晰,季遷怎么可能沒來過。 周鼎元的視線停留在了床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東西,蹲下身去,卷起袖子,努力在床下摸索著,摸了好一陣,也只摸到了一手的灰,他不死心,又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貼在地上朝床下張望。 怎么會沒有呢?他明明記得季遷給他買的戒指被他扔到床下,怎么會找不到了呢? 周鼎元失魂落魄地起身到浴室洗手,一抬頭,看到了季遷放在置物架上的手表。 第52章 回來得匆忙,離開了這些日子,公司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季遷,完全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感慨太多,很快他便一頭扎進了工作里。 因為強效藥的特殊性,暫時還沒有全面上市,季遷特別關注強效藥的使用,他一邊瀏覽著網(wǎng)上的反饋,一邊詢問嚴振關于購買強效藥的人群以什么性別居多。 得到的答案是alpha,季遷一點也不意外,同時,他看到網(wǎng)上有beta留言。 “福音是全人類的,叫好的是alpha,吃藥的卻是beta,有沒有一個人征求過beta的意見?” 季遷滑動鼠標的手指停頓了下來,這藥要是全面上市,意味著會有不少不愿意生育的beta會在alpha的yin威下變得跟omega一樣。 在研究強效藥的時候,季遷從沒有考慮過beta的權益問題,如果不是那場意外,讓他去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了解到?jīng)]有信息素的世界是怎么樣的,估計他到現(xiàn)在看到這種消息都不會動容。 季遷繼續(xù)瀏覽著網(wǎng)上的輿論,在這個alpha就是權利象征的世界里,beta為爭取自身權益的聲音也是極少數(shù),也有可能很多beta都想反抗,但是他們沒有作為,甚至在都不敢在網(wǎng)上表達任何言論。 “用藥的人還不算多?!?/br> 季遷是陳述的語氣,嚴振以為季遷是嫌他們的工作效率太低,解釋道:“現(xiàn)在還是申請用藥階段,有不少人在觀望,估計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全面上市。” 季遷的反應很奇怪,明顯像是松了口氣,沒等嚴振開口說話,他搶在前面道:“暫停申請,強效藥能收回的盡量收回?!?/br> “什么?”嚴振以為自己聽錯了。 季遷側頭看了嚴振一眼,他知道嚴振聽清了自己的要求,“按照我說的做,越快越好。” 嚴振很想問為什么,但季遷的語氣不容置喙,他只能將疑惑咽回肚子里,提醒道:“是不是得提前通知董事會?” 甚至不需要嚴振安排會議,董事會的人得到消息,第一時間找上了季遷。 強效藥帶來的利潤很可觀,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季遷中途叫停,勢必引來不滿。 股東要求季遷給他們一個說法,否則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季遷一個人面對一群人,難免勢單力薄,他把最近在網(wǎng)上看到的言論整理出來給董事會這些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