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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嬌 第26節(jié)

    不是說這人腦子有問題嗎?怎么猜得這么準?

    見張?zhí)鞄煪q豫,季遷知道自己猜中了,“你收了周鼎元多少錢?”

    張?zhí)鞄煵徽Z,反正抓鬼看風水這種事情有沒人能考核他的能力,就算是收了錢,那也是花錢從他這兒買的心安理得,而且道士這個行業(yè)真不是看誰能掐會算,得看誰能說會道。

    季遷也不怕對方不說話,悠悠道:“既然這樣,我們報警,叫警察來判斷你這算不算坑蒙拐騙?!?/br>
    一聽到警察,張?zhí)鞄熆嚥蛔×?,“是周鼎元自己找上我的,我又沒求著他,哪兒有你們這樣的?”

    知道是自己那個傻beta干得好事,季遷也不想為難對方,把周鼎元打發(fā)走,就是為了單獨跟道士說兩句。

    “既然這樣,他給你的錢你就好好收著,別再亂說話嚇唬他?!奔具w好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滿意,我們還是可以報警解決?!?/br>
    道士當然不想把警察叫來,反正錢他是收了,大不了少賺一點,他上下打量著季遷,這人來勢洶洶的,不說話氣勢都壓人一頭,算是遇到了硬茬。

    “行行行,算你厲害?!?/br>
    聽到道士的回答,季遷這才讓出一條到來,道士氣勢洶洶地下了樓,正好在一樓遇上拿著銅鏡研究的周鼎元。

    周鼎元拿著銅鏡上前,“天師,怎么這么快下來了?怎么樣了?”

    張?zhí)鞄熞欢亲踊?,見周鼎元對自己深信不疑又有點同情他,畢竟周鼎元這腦子肯定是斗不過上面那位的。

    他拍了拍周鼎元的肩膀,“有什么事你順著他吧。”都斗不過了,還是聽話點比較好。

    周鼎元被天師的話弄得云里霧里的,人走遠了,他還沒緩過勁兒來,什么意思?季遷的情況這么嚴重了嗎?還得自己順著他。

    第37章

    季遷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哪兒還有張?zhí)鞄煹娜擞?,只有周鼎元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手里還拿著張?zhí)鞄熃o他的銅鏡。

    見到季遷,周鼎元也回過了神,趕忙湊到季遷跟前問道:“怎么回事?張?zhí)鞄熢趺醋吡???/br>
    季遷無辜地搖著頭,“沒怎么回事,應(yīng)該是他已經(jīng)抓完他說的不干凈的東西了吧?!?/br>
    “???怎么快???”周鼎元還想繼續(xù)追問,又怕自己說漏了嘴,畢竟自己是讓天師來看看季遷的病情的,結(jié)果自己什么都沒問到,什么都沒看到,人天師就這么匆匆離開了,他低頭看向手里的銅鏡,“那這個東西怎么辦?”

    一面批發(fā)來的銅鏡值不了幾個錢,也不指望這個東西真的有什么法力,季遷聳了聳肩,“既然都已經(jīng)抓完了,這東西應(yīng)該也沒什么用了吧,回頭給收廢品的吧?!?/br>
    周鼎元竟然挑不出毛病來,只能順手將銅鏡放到了一旁,故作自然地坐到縫紉機前給天師發(fā)消息。

    “天師,麻煩你了?!睂Ψ焦烙嫼苊?,沒有立馬回復自己的消息。

    季遷站到咖啡機旁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他不動聲色地端起杯子,抿著杯沿,目光卻始終落在周鼎元身上。

    來到這邊這些日子,經(jīng)歷了各種,知道能回去時候的欣喜,以及回不去之后的失望,各種大起大落,季遷儼然已經(jīng)消化,特別是現(xiàn)在跟周鼎元在一起,他情緒控制得也越來越到位。

    這個全是beta的世界和自己先前生活的社會有相同,也有不同,就像自己不能接受作為頂級alpha一無所有,周鼎元也同樣不會相信自己曾經(jīng)擁有過一切。

    季遷想通了,周鼎元會把他當做精神病,如果他再在其他人面前口無遮攔,那些人也會跟周鼎元有一樣的想法,不是每個人都像他的beta一樣善良,如果被有惡意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跟他們有所不同,可能真的會面臨未知的危險。

    自己暫時沒辦法讓周鼎元讓相信自己,這些話在周鼎元面前說說也就算了,面對其他的人的時候,自己還是得表現(xiàn)的跟其他人一樣普通才行,至于讓周鼎元相信,來日方長,不必急于一時。

    現(xiàn)在天冷,天色說黑就黑,六點多的樣子,外面的路燈已經(jīng)亮起,今天本就沒有工作的打算,他倆都累了,季遷說道:“今天早點關(guān)門休息吧。”

    周鼎元此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休息意味著什么,見季遷在喝咖啡,還非誠貼心地提醒了一句,“我看網(wǎng)上說,咖啡喝多了睡不著的?!?/br>
    只是關(guān)了卷簾門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樓道里,樓道的燈還沒時間修,周鼎元用手機照明走在前頭,季遷跟在他的身后,腳步聲在空洞的樓道里斷斷續(xù)續(xù),有種莫名的情愫襲上周鼎元心頭。

    季遷鬧著要回來住,不就是嫌醫(yī)院不方便,他回來肯定是要洗澡的啊,洗澡?他現(xiàn)在綁著胳膊,沒有自己幫忙肯定是沒法洗澡的,要說他倆大男人,幫季遷洗澡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季遷腦子有病呀。

    周鼎元七想八想的,連腳步都慢了不少,季遷跟在他身后也沒有催促,只是輕聲開口,“我們好幾天不在家,家里的花花草草也沒人澆水,你剛剛澆過了嗎?”

    “沒有?!泵α艘幌挛?,哪有時間關(guān)心花草,別的植物周鼎元不擔心,他就是有點擔心他房間的那株蘭花。

    季遷還是了解他的,開口安慰道:“現(xiàn)在天氣涼,那株蘭花本來就不應(yīng)該勤澆水,你別太擔心,前幾天還下過小雨,頂樓的花草也不至于太缺水。”

    不知道為什么,跟季遷閑聊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就算有什么狀況,季遷總能有效地安慰到自己,哪怕只是一件小事。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進了二樓的房間,季遷主動道:“我想洗澡,你得幫幫我?!?/br>
    季遷態(tài)度誠懇,還帶著點兒難以察覺的央求,周鼎元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而且人天師都說了要順著季遷,洗就洗吧。

    他看了一眼季遷的肩膀,那地方打著石膏的,石膏那玩意兒沾了水肯定變形,他抓著后腦勺有些苦惱,像是想到了什么,從外面拖進來一個挺大的塑膠桶。

    季遷原本還有些不解,眼看著周鼎元將桶清洗了幾遍,然后在往桶里裝熱水,“你讓我用這個桶洗?”

    “這桶就裝過水,又沒干過別的?!辈挥猛跋?,還能用什么洗,家里又沒有浴缸。

    季遷明白非常時間,非常手段的道理,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因為現(xiàn)實放下身段,但是周鼎元的總能刷新他對生活品質(zhì)要求的下限。

    大概是打從心里接受不了自己堂堂alpha坐在塑料桶里洗澡,季遷抿著嘴唇,繃著臉,一言不發(fā)。

    “你能不能別這么矯情?”周鼎元握了一下季遷吊著的手,因為打著石膏,季遷的外套是披在身上的,右手一直裸露在外面,他指尖冰涼,也不知道凍壞了沒有,他居然都沒喊過冷。

    周鼎元原本還想擠兌季遷兩句的,見他又隱忍又可憐,有點于心不忍,更何況人家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的,他耐著性子道:“家里就這條件,又沒浴缸給你用,不洗你又不行?!?/br>
    季遷沒說話,但是抿緊的嘴唇微微蠕動,眼神有些猶豫。

    周鼎元趁熱打鐵,“這不實在沒有辦法嘛,你不說,我不說,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坐桶里洗澡的?!?/br>
    就算是最逞強的alpha,被自己伴侶哄兩句,也是能放下身段的,周鼎元說的沒錯,只是他看到了而已,連自己的beta都不介意,自己也不必太介懷,季遷慢慢說服自己。

    “就這個了?!币具w主動要求用桶洗澡可能有點強人所難,所以周鼎元刻意引導他。

    季遷緩緩吁出一口氣,有點別扭地點了點頭。

    真矯情,周鼎元頭一回遇上季遷這樣的,一個大男人打屁股針,坐桶里洗澡都得人哄著。

    給季遷脫衣服的時候,周鼎元眼觀鼻鼻觀心,在心里默念著季遷有的他也有,他不用跟季遷一樣矯情。

    等真把季遷扒光后,周鼎元又忍不住在心里吼叫,季遷這小子真的太異于常人了,他哪兒哪兒都這么大的嗎?

    季遷是個有教養(yǎng)的人,就算認定了周鼎元是他的beta,赤身裸體地面對周鼎元時,他多少還是會覺得羞恥。

    他一直覺得他季遷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現(xiàn)在看來之前的自己,還是接觸的omega和beta太少,誰都沒辦法克制住人的天性,就算是alpha都不行。

    即便是沒有到易感期,這種情形下,自己也會像求偶的孔雀一樣,本能地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不管信息素對周鼎元有沒有影響,自己都會用最原始最粗暴的求愛方式。

    塑料桶稍微有點高,季遷缺胳膊少腿的不方便,周鼎元扶住他的左臂,支撐著他跨進桶里。

    在水蒸氣的作用下,中藥的氣息愈發(fā)濃烈,周鼎元眼睛不好亂瞟,只能嗅著味道分分心,季遷果然古怪得很,又是這味兒。

    周鼎元的呼吸掃過季遷的肩膀,季遷見周鼎元越來越近,以為他想要吻自己,季遷站在水里沒有坐下,頷首想要湊上前去。

    “干嘛?”意識到季遷靠近,周鼎元的脫口而出,嗓音比平時還要粗糲還要雄厚。

    季遷一頓,臉上一熱,自己的beta不夠溫柔也就算了,也絲毫不懂得情趣。

    周鼎元給人安置到桶里,叮囑道:“你小心點啊,我怕你沾到水,還是下樓拿保鮮膜給你纏上?!?/br>
    “嗯。”

    周鼎元將水擦到身上,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后,繃著臉上才浮現(xiàn)出古怪的表情,他是個沒談過對象的大齡處男,平時也就看看片兒自娛自樂一下,完全沒有實踐經(jīng)驗,剛剛季遷湊那么近,不會是想親他吧?

    周鼎元腦子里一閃而過上次喝多了跟季遷在床上親嘴的畫面,他抬手撫摸著嘴唇,這些日子事情那么多,他這人忘性又大,他早就把這茬給忘了。

    張?zhí)鞄煵皇墙o季遷看過了嗎?他怎么又發(fā)病了?這他媽的到底是什么病?會讓季遷總想著跟自己這個大男人膩膩歪歪的?

    周鼎元拿了保鮮膜后,上來給季遷肩膀纏了幾圈,“你洗吧,洗完叫我?!?/br>
    浴室他也不想多待,退出來后,趕緊拿出手機,天師還是沒有回復自己,周鼎元只能主動給對方發(fā)消息。

    “天師,你怎么不回我啊?你給他看了也不說說情況,走得那么快,我怎么感覺他還是跟以前一樣?!?/br>
    季遷本來就沒病,而且人家一眼就瞧出自己是坑蒙拐騙的,張?zhí)鞄熌膬焊艺f話,他真怕季遷報警抓他,只能故作神秘道:“該做的我都做了。”

    周鼎元一頭霧水,又聽到季遷在浴室喊他,“鼎元?!?/br>
    嘶……

    周鼎元頭皮發(fā)麻,真是要命,誰教季遷改得口?

    “鼎……”

    生怕季遷叫第二遍,周鼎元連忙回應(yīng),“來了來了,別喊了?!?/br>
    第38章

    剛著急出來沒太注意,周鼎元這會兒走進浴室,這才覺得季遷坐在桶里確實有點滑稽,難怪季遷一開始不愿意用桶洗澡。

    可好笑只是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周鼎元的視線落到了季遷裸露在水面的肩膀上,順著季遷的肩膀看上去,能看到他輪廓清晰的鎖骨,幾顆晶瑩的水珠掛在其間,連喉結(jié)都顯得格外精致,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被水蒸氣蒸得濕潤,臉頰也泛著酡紅。

    周鼎元覺得,評價一個男人好看真的很古怪,可是每每看到這樣的季遷,他腦子里除了好看,就沒有別的形容詞,那種怪異,讓他無法沖著季遷生氣,只能用不耐煩來掩飾自己的異樣。

    “干嘛?”周鼎元蹙著眉頭,挪開了視線。

    季遷指著架子上的洗發(fā)水,“幫我拿一下,我要洗頭。”

    周鼎元嘖了一聲,“你洗什么頭啊?你連洗澡都這么費勁?!?/br>
    在醫(yī)院的日子,周鼎元好歹每天幫自己打水擦身子,可這頭發(fā)是一直沒洗,季遷早就接受不了了,今天說什么都要洗頭。

    “你幫我拿一下?!奔具w固執(zhí)地求周鼎元幫忙。

    周鼎元黑著臉,盯了季遷好一陣,他知道季遷是個犟種,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不然誓不罷休,他深吸了一口氣,隨之重重呼出。

    “你他媽就是來折騰我的,你是不是上輩子跟我有仇啊,這輩子找我來還債的。”

    周鼎元不可能放任季遷不管,季遷肩膀要是有個問題,遭罪的還是他自己,而且退一萬步講,季遷是因為自己受傷的。

    媽的,這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趴好!”

    周鼎元將季遷的腦袋按在塑料桶的邊緣,為了保險起見,還特意在季遷肩頭蓋了兩層毛巾。

    他舉著花灑將季遷的頭發(fā)打濕,擠了洗發(fā)水開始揉搓,他是個沒什么輕重的粗人,下手有點重,季遷被他壓得咳嗽了一聲。

    周鼎元一怔,揉搓頭發(fā)的動作滯住了,他歪著腦袋去看趴在塑料桶邊緣的季遷,那邊緣還算圓潤,但還是給季遷這細皮嫩rou的脖子壓出了紅痕,不光是脖子,洗發(fā)水順著季遷的太陽xue流到了眼睛里,眼尾都紅了一片。

    “你怎么不說?。俊敝芏υs緊又給塑料桶的邊緣墊了一條毛巾,用清水給季遷洗了眼睛。

    季遷被辣得眼眶通紅,漆黑的眸子都鍍上了水汽,他喉嚨里癢颼颼的,輕咳了兩聲才開口,“快點洗吧,我沒事?!?/br>
    他也知道他自己事多,要不是實在受不了,絕對不會在周鼎元最累的時候給他找事做,他對周鼎元的虧欠又多了幾分,哪兒好意思開口抱怨。

    周鼎元這回手輕了不少,還特別注意不讓洗發(fā)水流到季遷眼睛里,他邊揉著季遷的頭發(fā),心里邊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