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是鐸哥的歌單,隨機放出的一首,是伍佰老師的搖滾經(jīng)典曲目《夢醒時分》。 車里總算有些鼓點動靜了,姜睿哲嘗試放松下來,享受音樂,不至于總?cè)滩蛔⊥高^后視鏡去觀察后面兩人的臉色。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舍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歌曲火了多少年了,歌詞自然句句耳熟能詳,叫人爛熟于心,姜睿哲跟著音樂節(jié)奏熟稔地輕聲跟唱,沒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可忽的,后腦勺被人猝不及防用力一拍,他頭都還沒回,就聽見背后沉沉的一道命令。 “關(guān)了,吵死了?!?/br> 姜睿哲很懵。 他眼睛眨了兩下,捋了捋自己自認帥氣的發(fā)型,到底沒敢吭聲,他忙按住音量調(diào)低鍵,聲量漸低時,音響里緩緩唱出最后悵然若失的一句歌詞: “在每一個夢想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xiàn)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封鐸臉黑得更厲害。 花月一坐車就容易犯困的毛病照常來了,剛剛坐上十五分鐘,她就開始覺得腦袋發(fā)沉,眼皮也重。 上次她在封鐸車上晃晃悠悠快睡著時,他好歹算有良心的護了護自己,但這回自己把他給惹了,怕是只能自求多福。 山路不算平坦,姜睿哲松緊油門一直開得很穩(wěn),花月虛靠著車窗,閉著眼睛很快淺寐過去,迷迷糊糊間她像是做了個夢,夢到波光粼粼的湖,片片飄落的雪。 車內(nèi)空調(diào)暖風(fēng)開得很足,她背上汗津津的有些不舒服,正打算動一動,一個過彎慣力推過來,她身子離窗陡然向另一邊失衡倒去。 感覺到后面有人支撐住她,花月腦海里的風(fēng)光景色遽然消失殆盡,唯獨剩下一張兇神惡煞又帥氣逼人的面孔,分外映現(xiàn)清晰。 她清醒了不少,也松了口氣,之后沒打算繼續(xù)得寸進尺地貼著他,他本來就不愿與自己同行,這會兒說不定是強忍著脾氣才沒把她丟開,花月不想自找沒趣,手腕作勢抬起,想尋個支撐力起身,結(jié)果不料姜睿哲拐著方向盤緊接又繞進一個彎道。 這次的彎道明顯更急。 花月手腕瞬間脫力,身子沒一點支撐,直接臉朝下?lián)涞乖诜忤I身上,她大腦宕機一瞬,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什么要命的姿勢后,臉頰唰得爆紅。 雖說在國外也見過姐妹們組局的大場面,但她一慣眼光高,只當高貴看客從不下場參與,偶爾為了面子上過得去也會口嗨兩句,但實踐經(jīng)驗到底不足,所以,此時此刻,花月罕見覺得束手應(yīng)對不來,更不知道除了裝死外,自己還能怎么鎮(zhèn)定自若地起身,迎對他的目光。 封鐸為什么也沒反應(yīng)? 雙方僵持住,時間過得簡直度秒如年。 突然間,感覺腰上好像被人摸了一把,花月敏感地吸了口氣,下一瞬,后頸被人用力掐住,封鐸咬牙切齒地把她提了起來。 花月不得不睜開眼,眼前逼近一張慍怒而薄紅的俊面。 對視間,她下意識抿住唇,弱下呼吸。 男人睨眼深晦,緊皺的眉頭透顯出滿滿的煩躁與惱怒,但除此外,復(fù)雜情緒中似乎還有些不易被察的窘迫與難堪。 花月先一步移開目光。 “醒著的?” 封鐸沉厲開口,他眼神里的輕佻意味實在過于刺目,好像不光誤會了花月是故意勾引,還自以為是地將她看作手段熟稔。 花月頓時覺得心口犯堵,非常不悅。 鈴鈴在前面睡得沉,又有安全帶護著,即便車子伏動大些她也沒被驚擾醒,而姜睿哲坐在主駕,精神不敢松懈,他沒心思去注意后排動靜,只在拐過急轉(zhuǎn)彎道后開始捉摸起車子前輪為何會突然不流暢。 正在思忖究竟是輪轂直徑偏大,輪胎寬度不合,還是動力系統(tǒng)發(fā)生故障時,姜睿哲不經(jīng)意余光瞥到后視鏡,就見后排兩人此刻正水火不容地彼此盯視著。 “鐸哥,怎么了?” “沒事?!?/br> 封鐸正過身體,伸手抓起剛上車時脫下的外套,黑著臉往腿間一蓋,嚴密遮住,花月怔茫了瞬,后知后覺反應(yīng)明白自己鼻尖為何會這么痛了。 花月因被他剛剛的語氣刺到,耿耿于懷,此刻見他有意掩飾,于是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你擋什么?” 因為憋氣的緣故,她現(xiàn)在臉色微微紅漲,瞪著人時,雙眸帶著層氤氳的濕氣,威懾力不足,卻加倍勾人。 封鐸沉默,再抬眼,視線有意無意掃過她的唇。 見姜睿哲沿路邊停車,謹慎下去蹲身檢查輪胎,封鐸猛地向旁伸手,動作絲毫不帶溫柔地箍緊花月的手腕,將她一把扯到自己眼前來。 封鐸附在她耳邊,壓低聲,故意惡劣犯渾地開口:“都快吃進嘴了,還問我?” 第1章 第十輪月 封鐸一句混賬話,花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擊,但臉燙起來是真的。 她一向被捧慣了,別人都是上趕著來給她獻殷勤,各種放低態(tài)度討好,她則高高姿態(tài)擺著,時常帶著不屑一顧的清高,哪里遇到過有人敢這樣對她粗魯……花月手腕被他攥得發(fā)痛,她蹙起眉頭,迎對男人的怒視,心跳竟覺似有一拍的漏停。 施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