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爸爸一聽他提起救護中心，就不意外了：“也對。你缺什么，讓小李幫你找。別盡自己往里頭貼東西。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玄門這一票子人, 在有了救護中心的成功案例之后, 進行了一番經(jīng)驗總結(jié)，這一年又陸續(xù)選了兩個地方, 建立了類似的救護中心, 只是效果沒有河州的這個那么立竿見影, 但也非常不錯。

    河州這個效果過分好，純粹是因為他們用力過猛, 還有了生大師坐鎮(zhèn)。

    別的地方可找不到第二個了生大師。

    “我知道的?！闭也牧线@方面，米正還真沒和國家爸爸客氣。

    真要什么都靠他自己，他現(xiàn)在連口結(jié)婚用的棺材板都湊不齊。

    兩人在中途換了一輛低調(diào)的豪車，也沒下車。

    米正直接坐在車里，就把大老板和南希一伙人的靈魂給標記了。

    他看了看時間：“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有點餓了。等晚上我再抓他們的靈魂?！?/br>
    張爸爸當然聽他的，就帶他直接去菜場買菜，然后回家做炸醬面吃：“我跟你說，炸醬面這種東西，肯定是自己家做的最對味。”

    米正瞧著窗外的林木蔥蘢，抿著嘴不太高興：“所以為什么是我做給你吃？”

    張爸爸理直氣壯：“這不是我不會做飯嘛。不過我會說，你照著我說的做就行?！?/br>
    米正：“……”

    米正給他表演了拉面。

    張爸爸驚呆了：“你還有這手藝？”

    “那是。我們是面食大省，拉面算什么，基cao?！泵渍嘧隽艘恍├?，用密封袋存起來，放在冰箱里，“抓緊時間吃完，別放太久?！?/br>
    那么大個領導，還住在大院里。舊舊的兩層小樓里沒保姆沒警衛(wèi)員也沒家里人還不會做飯，也不知道平時是怎么過的。

    有靈魂印記在，米正下午沒什么事情干，就又和張爸爸一起去了一次菜場，買了許多材料，包了一下午的包子和餃子，把冰箱塞滿。

    “不會煮的話，直接蒸。”包子蒸好之后再冷凍，餃子先放盤子里冷凍一段時間，再拿出來分裝進保險袋里。

    米正覺得自己又找回了在香燭鋪和大伯一起生活的時候。

    不對，他那會兒哪里需要一次包這么多東西，都是直接在老街上買現(xiàn)成的吃。

    果然外面的野爹比親爹麻煩多了。

    張爸爸心里暖暖的，嘴還很硬：“看不起誰呢？”

    等天色暗下來，兩人也不換地方。

    米正直接伸手往虛空，像是有一根線在那兒似的，做了一個拉線的動作。

    豬皮唐卡展開，原本不過a4紙大小的一塊畫布，不仔細看的話，就是一張白紙。

    現(xiàn)在這張白紙上像是有水滴落在水面一樣，輕輕泛起一圈圈漣漪。

    順著線拽過來的靈魂，在張爸爸都沒看清楚的時候，就投入了進去。

    在米正的視野中，漣漪還沒平復，從中又伸出許多絲線來。絲線的另外一頭，連接著的是米正想要知道的相關聯(lián)系人。

    他直接伸手拽住絲線，一把拽過來。

    這一次的靈魂比較多，他用了點力氣。

    在張爸爸眼中，就是兒子在跟空氣斗智斗勇。

    明明很嚴肅的事情，他看得有點想笑，趕緊喝一碗羊湯壓壓驚。

    熬煮了一下午的羊rou湯，湯底濃白，羊rou切得略有厚度，咬上去口感扎實。

    也不知道米正是怎么處理的，還是羊rou本身的品質(zhì)足夠好，明明只有簡單的調(diào)味，卻一點都沒有腥膻氣。

    一口湯，一口羊rou，一口蘿卜，再來一個芹菜牛rou餡兒的餃子，美滋滋！

    米正忙活半天，一抬頭發(fā)現(xiàn)張爸爸吃得滿嘴流油，就很生氣：“太遠的拽不到，不過我都標記好了，回頭讓人過去看看。還是我過去跑一趟？”

    小員工也不敢（？）跟領導生氣，就只能讓剛抓回來的靈魂多受點罪，俗稱遷怒。

    豬皮唐卡里的靈魂，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覺得自己在一個特別真實的噩夢里，滿眼都是可怕的事物，全身心感覺到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巨大恐怖，偏偏他們連恐怖的源頭都弄不清楚。

    無色透明的空間，一滴接著一滴的水珠低落的聲音。

    剛開始是落在硬物上的“啪”，慢慢變成落在水面上的“嗒”。

    看不見的水漫過腳踝，一點點上升，像是一雙來自地獄的手，沿著腿往上爬。

    他們想呼救，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只能任由水把自己完全浸沒。

    整個人的意識瞬間陷入混沌。

    似乎有人在腦海里說著什么，他們好像是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米正在自己手機上貼了一張畫出來的紙，讓張爸爸和豬皮唐卡內(nèi)保持通話。

    在有一方非常配合的前提下，問話無比高效，都不用任何技巧。對方的回答也都很直白，沒有任何彎彎繞繞。

    張爸爸花了三個小時，就把大老板和南希，還有幾個小嘍啰都問了一遍。

    確認沒有疏漏后，米正就把這幾個人的靈魂放了回去。

    時間還不晚，幾個人只覺得自己這一天特別困，微微睜了睜眼，還是馬上就睡了過去。

    當初米正做這個豬皮唐卡的時候，純粹是作為練習用，本身沒有考慮太多的作用，而且他的心性也不可能奔著十八層地獄去。這個空間的審訊功能還是這次他臨時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