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舐傷口
“在想什么呢?笑的這么開心?”男聲極近,低沉磁性又帶著股獨特的賤意,尾音漾著笑。 金希幾乎能感到他呼出的熱氣拂過她的頸部,要不是氣息熟悉她下一秒就要一拳打上去了。 金希偏頭躲過,從錢包里拿出銀行卡結(jié)賬。 店員接過卡,禮貌微笑,開始用掃碼槍掃商品價格,“這位顧客,現(xiàn)在為您結(jié)賬,請稍等。” 她并沒有隱瞞,笑著開口:“發(fā)現(xiàn)之前討厭的一個家伙很有趣啊?!?/br> 她打開一個冰杯,干脆學(xué)著任司的模樣上下晃,搖出一個冰塊飛在空中,被她用嘴精準(zhǔn)接住。 金希的眼底透露出一種掩不住的興奮,臉上露出饒有興味的表情。 熟悉金希的都知道這是對某樣?xùn)|西感興趣的征兆。 羅禹河對元藤學(xué)生并不了解,思索片刻,將他知道的一個名字翻出來詢問:“就是送你回來的那個?好像是姓孫,你剛剛不還討厭他?!?/br> 他扒拉她的腦袋,檢查她的體溫,動作看似粗魯卻帶著關(guān)心。 “是不是發(fā)燒了,怎么還開始說胡話了。” 他的手掌寬大,帶著常年鍛煉的粗糙感,厚繭劃過金希的臉頰,讓她不悅地皺起眉。 “別亂摸。” “乞丐小子,去做個手膜吧?!?/br> 體溫摸起來很正常,羅禹河用手指戳她鼓起來的腮幫子,另一只手?jǐn)傞_,試圖讓她將冰塊吐出來。 “不熱啊,難道是凍傻了?” 金希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扯到孫智旭,表情無語推開他:“不是。”將口中的冰塊咬碎,吞進肚子里。 她看他兩手空空,揚眉詢問:“你的酒呢?” “沒有我想喝的,就連袋裝雞胸rou也賣光了。”羅禹河聳肩。 作為傳統(tǒng)燒酒派,他只喝大鮮這個牌子的燒酒。 “我剛看這條街還有好幾個商超呢,陪我去買唄?!?/br> 店員已經(jīng)結(jié)算好商品裝袋,兩袋酒與銀行卡同時遞還給金希:“顧客,您的卡,歡迎下次光臨!” 金希接過銀行卡甩羅禹河懷里,“事情真多,自己去,卡就拿去隨便刷吧?!碧嶂芰洗屯庾?。 羅禹河接過卡,追在她身后,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讓她站里在商超門口。夜風(fēng)輕輕拂過,她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微微飄動。 “那你在這等我!” “又不是小孩,我到車上等你啊。”金希不知道他鬧什么,兩手提著塑料袋就要朝車上走去。 “就在這等我一下!算哥哥求你了顆顆,好老大~”羅禹河手臂箍著她臉頰蹭,語帶惡搞的意味撒嬌,黏黏糊糊的。 “這么黑我一個人怕~” 根據(jù)以往經(jīng)歷,金希加車等于危險,不能放她一個人。 金希被他箍得有些不自在,溫?zé)岬哪橆a貼著她的臉輕蹭,“啊,好惡心?!彼銎痤^努力躲他的蹭臉,最后敗下陣來。 “等你,就在這里等你還不行嗎?” 她將袋子甩在他健碩的小腿肚上,催促他快去?!斑€不快去?!?/br> 羅禹河臉上露出得逞的笑,顆顆笑兩聲,像是交代不要亂走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這等啊,我馬上就回來!” 街道上的店面大多已關(guān)門,只有幾家24小時營業(yè)的商超還亮著燈。他邁開大步,光線在他的身上打出一明一暗的效果,最終另一家置身明亮的商超。 金希半耷拉著眼皮,睨著他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 夜風(fēng)吹亂了她的頭發(fā),幾縷發(fā)絲擋住了她的眼睛。她不耐煩地抬起手,將亂發(fā)撥弄回到耳后。 塑料袋里的酒瓶隨著她的動作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碰撞聲,盡管街道不算安靜,人影攢動,也能清晰聽到。 忽地,金希聽到一聲稚嫩的貓叫,聲音就是從她身后傳來的。她扭頭看向商超與另一家甜品店中間的巷子。 漆黑巷子的墻頭站著只淺色的小貓,很小,看起來才剛斷奶,走起路來靈巧又磕巴,好似下一秒就會不小心摔下來。 它似乎也瞧見了金希,尾巴立刻高高豎起,軟軟的喵一聲。 金希沖它嘖了一聲,做了個兇狠的鬼臉?!翱词裁纯矗劬Σ灰??” 小貓咕嚕咕嚕打起呼嚕,爪子抬動,隔空踩奶。它身上的毛被風(fēng)吹動,瘦小的身軀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風(fēng)刮跑。 “喵?!彼鹕碜?,躍躍欲試,一副要往下跳的趨勢。 這墻近兩米,雖說不高,但這么小的貓摔下來肯定會出問題。 “白癡。別亂跳,我可不會接你的耶。” 小貓仿佛理解錯了她的意思,更加歡快的喵一聲,雙腿用力,沖著金希的方向就撲了過去。 “喵?!?/br> 金希嘲一聲,“哈…我讓你別跳,故意裝聽不懂我的話?”隨這樣說著,還是本能快步上前,眼疾手快接住跳下來的小貓。 小貓輕巧地落在金希的手腕上,四爪穩(wěn)穩(wěn)地抓住她的衣袖。然而,它的爪子因為太過用力,鋒利的爪尖劃破了她的皮膚,留下幾道細(xì)細(xì)的血痕。 金希嘶一聲,這么多天沒受過傷,現(xiàn)在倒是因為一只任性的貓受傷了。 索性她幾個月前才打過狂犬育苗,免疫圣體期。 她將小貓放在地上,用鞋尖將它往巷子里趕,“看你的樣子也沒錢賠,快滾吧?!?/br> 小貓可不懂金希是在趕它走,只覺得兩腳獸身上有股吸引貓的氣息,讓它忍不住靠近。 “喵喵喵~” 小貓仰著腦袋看金希,眼神清澈無辜。尾巴高高豎起,圍著她的小腿來回蹭。 細(xì)軟的貓毛掃過腿腕,癢癢的,小小溫?zé)岬纳眢w傳遞著熱意,盡力表達著它對兩腳獸的喜歡。 接觸過太多貓,她一看就是餓了在乞食。 金希毫不客氣抽回腿后退幾步,“我才不會喂你,難道你要喝酒?。俊毙∝堃槐囊惶分牟椒?,努力貼上來表達喜歡。 “煩死了,我叫你滾開?!?/br> “我都沒讓你賠錢你怎么好意思問我要吃的?!?/br> 小貓咕嚕聲不斷,歪頭不解看向她。 “喵。” 看著懵懂依偎在她腳邊的小貓,金希閉上眼,像是敗下陣來。 “就一次?!?/br> 她一手撈起小貓扁扁的肚子,走出漆黑的小巷去剛剛的商超買了一根貓條。買好后,她重新走出去將貓放在地上,撕開包裝遞到它嘴邊。 “喵?!毙〖一锍粤艘豢冢袷菑臎]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竟然喵喵喵地嚎了起來,邊吃邊叫。 金希沒好氣擠出更多,催促道:“快點,我哪有時間陪你耗?!?/br> 貓條吃完,小貓就不愿意走了,賴在她腳邊縮起身體,打算互相取暖。 金希幌動手中的塑料袋,酒瓶碰撞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響聲,試圖用聲音趕走這只白嫖的貓。 “如果是想讓我養(yǎng)你,你的算盤可就打空了?!?/br> “喵?”小貓歪頭,不解地看她。 ………… 不久后,羅禹河提著袋燒酒回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懷里的橘色小貓,眉頭一挑,笑著拿過她手中的塑料袋。所有重量就都在沒受傷的那只手里。 “老大,又撿貓了?” 遠(yuǎn)在釜山剛深夜鏟完三個貓砂盆的徐爭玉莫名打了個噴嚏…… 金希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它欠我錢,要打工還上才能走?!?/br> 她說著,食指碰了下小貓的鼻子,觸感柔軟濕潤。是健康的。 羅禹河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當(dāng)然知道她因為那只貓對貓這種生物有別樣的感情。說起來小時候看她對空氣說話,他還誤以為她是小瘋子過。 “是是是顆顆,它欠你錢——”他低頭調(diào)笑著,發(fā)現(xiàn)了她手腕處若隱若現(xiàn)的血痕,話語一頓。 用繃帶包著的手毫不客氣掐住小貓的后脖頸從金希懷里抓出來。 “它抓你了?” “所以說它完了,它要給我打一輩子工了?!苯鹣4騻€哈欠,并沒有阻攔,抬步朝著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羅禹河走在她身后,掃向懷里的貓時眼神冰冷。小貓似察覺出他的不友好,縮在他懷里不敢動彈。 他掏出車鑰匙按下開鎖,車燈一亮,金希打開車門坐進后座。他伸手拉住即將要關(guān)上的門。 小貓被他扔到了副駕駛,他自己擠進后座。 金希歪頭揚眉看他,不知道他又跟進來干嘛。 羅禹河沒有說話,一條腿半跪在座椅上,高大的身軀向她壓去。彎下腰,難得強硬拉起她受傷的手,眉眼低垂,伸出緋紅的舌頭輕輕舔舐她的傷口,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