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fù)期
四槍下去雖說都不致命,但也足以讓人只剩一口氣了。 目前的醫(yī)療技術(shù)稱得上頂級,把她救回來倒是不在話下,至于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對競技有什么影響,都得等她醒來才能判斷。 于是克莉絲在“睡著”的這段時間里,完美避開了外界輿論的血雨腥風(fēng)。 克萊因夫人切了一小盒水果,獼猴桃、密瓜、櫻桃等好幾樣擺的整整齊齊,將長方形小盒填的滿滿當當。克莉絲打開后一陣清香撲鼻,都不知道該從哪部分吃起。 她剛吃完晚飯,桌上醫(yī)院的營養(yǎng)餐一口未動,倒是把母親帶來的雞湯面吃了個干干凈凈。吃完猶嫌不足,撒嬌說想吃mama做的炸rou排,夫人自然笑著答應(yīng)。 直到父母走后,克莉絲才收起笑臉,放任自己往枕頭上一栽,直挺挺躺著連半根手指都不想動。 說來也怪,每次受重傷身體就忍不住大睡特睡,沒個叁四天準醒不來,這次更是直接睡了一個禮拜。不過睡飽后身體便能慢慢恢復(fù),或許還是有alpha基因自愈力強的緣故。 聽父親說她昏迷的時候不少人來看她,見有長輩在也沒說幾句話,放下東西就走了??死蚪z問都有誰,得知竟然除了安德烈和希特的隊友,再沒人來過。 她頗感稀奇,自己人緣不算差,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最在意的那幾個都沒露面。拿起手機更是驚訝,那幾人竟然連問候的信息都沒有。 克莉絲聯(lián)想到自己剛醒的那天,父母在照顧她的同時總是欲言又止,在她的追問下,母親才說道:“以后不要同奧斯卡來往了。” 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反應(yīng),父親緊接著說道:“你媽說的對,就算他長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做出那種為人不齒的事情,實在算不上良人?!?/br> 克莉絲這才反應(yīng)過來父母說的是比賽那件事。 她想解釋倆人只是假情侶,轉(zhuǎn)念一想出了這種事,不正好是個分手的機會?也就沒有反駁,乖乖地點了點頭。 再一看新聞,從媒體添油加醋的描述中得知那是蒙特想出的極端戰(zhàn)術(shù),克莉絲這才恍然大悟。 看來某些人是覺得心有愧疚,才只送禮物不見人影,連話都不敢說。 這樣也好,反正她懶得開口。丹尼爾和露西倒也罷了,克莉絲甚至可以用性命擔保他們上場了也不會對她下手——可能這也是教練組不讓他們首發(fā)的原因。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買了一大堆零食托人送來。 丹尼爾這個狗東西,知道她得坐幾天輪椅還特意買了昂貴的鞋,一雙抵得上克莉絲叁個月工資又不能扔,氣得她當場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頓,叁人算是沒有嫌隙。 克莉絲獨自推著輪椅來到院子里吹風(fēng)。醫(yī)生說她的腿傷很不理想,要想在下個賽季正常比賽,這兩個月必須好好養(yǎng)著才行。 一聽他這樣講,女孩便知道學(xué)院杯的結(jié)果了。她沒什么抱怨的,蒙特學(xué)院既沒有犯規(guī)也沒有作弊,盡管手段下賤了點,也不過是各為其主。 但這并不影響她生氣。 蒙特的戰(zhàn)術(shù)并不是萊昂內(nèi)爾一個人說了算,更何況還牽扯到高層利益,雖然他是主教練,但只要高層介入,他便沒有了說話的權(quán)力,這一點克莉絲在被迫離開蒙特的時候已經(jīng)體驗過了。 可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共犯。 不管怎樣,克莉絲一一給這些“犯人”判了罪,她承認其中有遷怒的因素。畢竟這個賽季算不上失敗但也絕對不算成功,自己身體又不知道能不能恢復(fù)如初,萬一落下什么病根,以后的賽季要怎么辦?難道像萊昂內(nèi)爾那樣早早退役嗎?她根本不敢想。 住院的日子特別無聊。自打醒來之后克莉絲已經(jīng)研究出了十多種cao控輪椅的方法,從一開始的新奇到逐漸失去興趣只用了短短叁天。她沒事干就在空無一人的區(qū)域飆車,和幾個住院的小孩打鬧,假裝搖著輪椅追他們。 安德烈來到后院時正好看見克莉絲正將幾個小孩攆得哇哇亂叫,輪椅都快搖出火星子。孩子們見有陌生人來,還是個漂亮的大哥哥,都停下來看著他。 克莉絲介紹:“這是安德烈哥哥?!?/br> 安德烈本來就喜歡小孩,見他們和克莉絲玩得高興,自己也忍不住眉開眼笑,很快便和他們鬧作一團,把帶來的甜點分給他們吃。 等孩子們都走了,克莉絲很快卸下了快樂面具,彎下腰開始嚯嚯那些野花。過一會覺得累了,又指使安德烈去摘。男人樂得順從,五顏六色的花朵在腿間堆出小山。他一如既往的體貼溫柔,跟她講些最近的趣事,提議等她出院了一起去海邊待幾天。 在對方輕聲細語的講述和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視下,許是二者信息素還有殘留影響,也可能是夏夜蟬鳴,整個院子里只有他們兩人的環(huán)境讓克莉絲感到安全。總之a(chǎn)lpha沒能忍住,伏在安德烈肩頭無聲落淚,摘來的野花從腿間落下,重新回歸土地。 她的隊伍與冠軍失之交臂,更不明白奧斯卡為何性情大變,槍傷帶來的痛苦遠遠蓋過了其他傷口。她以為自己成長了,能肩負起學(xué)院的未來,成為獨當一面的主力,可遇到這樣的挫折還是讓她心灰意冷,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才恢復(fù)一點。 可見到安德烈,瀕臨崩潰的情感急需一個出口,淚水幾乎打濕了他的右肩。 “他之前做的那些都是裝出來的么?”女孩說到這自嘲一笑,“如果是那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br> 安德烈可不這么認為。他雖是Omega,卻也是個男人,那充滿愛意和眷戀注視著克莉絲的目光,處于同一空間時不由自主的跟隨,分明與自己一樣。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奧斯卡那樣做,必定有其他隱情。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沉默著摟住alpha,順毛似的一下一下理順她亂蓬蓬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