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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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暢甚至沒有想要將自己懷孕這件事告訴余老師。 她常常覺得活著是需要很用力的事情,用力學(xué)習(xí)、用力去做mama心里期望的好女兒模樣、用力去思念并追求一個叁人落座的圓滿晚餐。 她偶爾會覺得憤恨,那些東西明明是許多人天生便有的,為什么她用盡全力卻還是得不到? 這個世界真的是無聊極了。 以她對余老師的了解,他也一定會勸自己打掉,只要他開口勸,對孟亦暢來說就是一種拋棄,所以她寧可先自己拋棄自己——因為她也并不想要這個孩子,但這話若是從他嘴里說出,意義又是不同了。 孟亦暢挑了一天mama加班的周末,拿著自己的壓歲錢去了一個小診所,那邊不看身份證,只要給錢,外加謊報年齡就能開人流的藥。 藥片需要連續(xù)吃叁天,她當(dāng)天在醫(yī)院吃完就回家了,前兩天除了像來月經(jīng)一樣流了些血,沒有太大感覺,到第叁天,她再次來到小診所,吃下第叁片藥。 這次痛感來的很快,她撐著墻進了廁所的小隔間,她本來每次月經(jīng)就會有很嚴(yán)重的痛經(jīng),這次比痛經(jīng)要再嚴(yán)重一些,她蹲到頭昏眼花,只覺得自己腹部連帶著整個生殖器都在被什么東西勾著往外扯,最后眼前一花,不知什么時候就暈了過去。 待再次恢復(fù)意識,那個東西已經(jīng)被排出來了,孟亦暢低頭看了一眼,血呼啦的也看不出人形,她按沖水鍵,看著血色漸漸消失,忽然有種救人一命的感覺。 她清理干凈,換上來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干凈衣褲,又扶著墻出來,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眩暈感仍然在,或許是疼的、也或許是低血糖。 孟亦暢就這么又坐著半暈半醒了幾個小時,直到診所醫(yī)生準(zhǔn)備下班,叫醒了她,見她小臉煞白,免費給她推了點葡萄糖。 在出診所后,她接到了余老師的電話。 這幾天余老師該是陪愛人一起去兒子大學(xué)參加畢業(yè)典禮的,但沒想到余老師提前回來了。 他問孟亦暢在哪里,又叫她過去。 孟亦暢頓了頓,說今天不方便。 余老師不喜歡自己的忤逆,在上次擅闖余老師家時,她就知道了。 果然,余老師聲音微沉,說還沒到她生理期的日子,有什么不方便? 孟亦暢無聲地苦笑著,若說他不關(guān)心自己,但他卻準(zhǔn)確記得自己的生理周期,如果只是為了性交,是沒必要記這么清楚的,因為他只要直接問,她就不會瞞著他。 聽孟亦暢不回話,電話那邊傳來一聲輕嘆,像是迷路的鯨魚撞進孟亦暢的心里,她忽然又心軟了下來。 原本約好的日程,突然提前返回,或許余老師那邊是出了什么差錯?孟亦暢在心里想著,已經(jīng)快入夜,這時突然打電話喚她,是很少見的情況。 她最后還是決定去了。 屋里沒開燈,孟亦暢剛進去,就被余老師拉住手臂,抵在了墻上。 她所有的推脫和解釋都被對方的唇齒堵了回去,直到余老師伸進內(nèi)褲的手摸到黏膩,他才后退了半步。 “你提前來了?” 孟亦暢“嗯”了一聲,余老師松開了她,但或許是剛才余老師的動作太劇烈,他剛撤開力氣,孟亦暢忽然就眼前一黑,腿也站不住,直直往地上倒去。 余老師將她扶到沙發(fā)上,給她沖了紅糖水,孟亦暢慢慢換過來些,她捧著紅糖水,像是盯著什么復(fù)雜的東西般,很認(rèn)真。 “怎么不喝?”余老師問。 孟亦暢抬起眼,沒由來的道:“保溫杯,我還沒還給你。” 她說的是那次突然來月經(jīng),余老師給她的那個裝著紅糖水的杯子。 “你拿著用吧?!庇嗬蠋煵灰詾橐猓瑤兔弦鄷忱砣箶[,想給她蓋上毯子,卻忽然感覺裙子有些濕漉漉的,再一看手,滿手的血。 孟亦暢這才感覺到,腹部順著一股暖流往外涌,像是尿失禁一般,她突然心慌,急著要找個理由掩飾,可是就在要開口的瞬間,小腹猛地抽痛,她連杯子都拿不穩(wěn)了。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瞞著我?”余老師蹙眉,見孟亦暢已經(jīng)沒有開口的力氣,血順著白皙的小腿往下滴,他彎腰橫抱起她就往外面走。 “別……”孟亦暢想叫他別帶自己去醫(yī)院,這樣別人就都知道了。 知道她懷孕又打胎了、知道她和余老師之間的關(guān)系了。 但孟亦暢還沒說完,又一陣絞痛涌來,隨之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