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西部人民在吃草
最終,姬藍霖還是沒捕到一條魚,不過,她畢竟在這里生活了許多年,加之周圍物產(chǎn)還算豐富,正是植株繁茂的春夏相交之際,也并非完全無法可想。 幾番逡巡之后,她終于憑記憶找到了樹林深處的一小片漿果叢,這些漿果是令人垂涎欲滴的鮮紅色,生在灌木頂端,有些像迷你版的草莓,味道酸酸甜甜的,還算不錯。 不過一顆漿果也就小拇指大小,而且樹林里動物環(huán)飼,都惦記著這些只有春末才會長出的美味,因此一番辛勞下來,她也只采集到了一小捧,即使省著點吃,也只夠維持兩人一天的食物供應(yīng)。 那明天怎么辦呢?姬藍霖蹙眉,想了想,旋即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將一顆漿果劃開,將些許流出的粉色汁液抹到了唇角邊上。 時間過得很快,待她回到臨時營地時,已經(jīng)下午了。 出于某種心態(tài),她并未直接進入營地,而先是躲在一株大樹后,悄悄望過去。令她安心的是,那人還在那里,并未缺胳膊少腿什么的,令她意外的是,短短半天不見,這個臨時營地就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 上午離開時的那把“遮陽傘”,已經(jīng)被加寬加長,做成了一個三米見方的小布蓬,四角用于固定的樹枝也進行了加固,不僅如此,這些樹枝之間還填充了一些半人高的草垛,乍一看,已經(jīng)具備墻壁遮風擋雨的基本功能了。 在荒郊野地里,即使這樣一間簡陋得可憐的居所,也可以大大提高生存幾率,可是,姬藍霖驚訝與高興之余,心中更多的卻是愧疚和煩悶——在她看來,這樣艱苦和繁重的工作,本該是她來做的。 “瀅。” “jiejie!”少女徑自迎上前來,懷中還抱著捆半人高的草葉,瀅藍色的美眸笑吟吟的,聲音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嗯!”姬藍霖不自在地點頭,又低著頭看了下腳尖,有些局促地說:“今天找了許多地方,只有這些,也許是季節(jié)不對,要不然就是其它原因……總之,我……” “jiejie不要這樣說,在這里,能找到這些已經(jīng)很不錯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來用午餐吧?!?/br> “嗯呀?!膘话驳貙{果交給清瀅,察言觀色間,見對方面上并無半點不愉,姬藍霖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瀅,這些草垛,還有這布蓬是怎么回事啊?!?/br> “布蓬是將水手布拆解鋪展開的,草垛自然是現(xiàn)成的雜草,至于這些系固草垛用的繩索,用的則是一些林中的原生藤蔓……草垛味重,曬干,且糊混上河泥干燥后方能使用,不過瀅手藝粗拙,且思量不周,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處理,讓jiejie見笑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瀅不該一個人這樣做的,你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如此繁雜瑣碎的工作,一不小心傷到了該怎么辦……交給我吧,以后瀅有什么想法,想要做什么,也只用告訴我就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會……” “笨jiejie?!辈淮{霖說完,少女忽得明眸輕眨,低聲揶揄道。 “誒!?”驟然聽到這樣奇怪的言語,姬藍霖立即茫然了。 “不要輕易給人以承諾,jiejie總是不懂,一直一直,一直都是這樣?!?/br> …… 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不過姬藍霖一直想到晚上,都沒弄明白。 彼時已經(jīng)入夜,昏沉的黑幕籠罩大地,僅有些許月華輝耀。用木棒將營火撥旺了些,姬藍霖將視線放遠,往草原方向望去,并未有任何異常,一時間心神便松懈了些,倦意亦如波潮復(fù)涌。 不過,現(xiàn)在是萬萬不能睡的,不僅如此,值夜期間還必須保持警覺才是。揉了揉眼睛,她站起身來,伸展腰肢,意圖以此驅(qū)散睡意。 可是不合時宜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尷尬地摸了摸臉,見睡在身邊的少女并無被吵醒的跡象,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白天的時候,以唇角殘余的果汁為借口,和清瀅說自己已經(jīng)吃過了,并且還撐得不行。如今到了晚上,終于不用辛苦地偽裝了,為睡在薄薄防水毯上的清瀅掖了掖被角,姬藍霖左右環(huán)視一周,試圖尋找能吃的東西——這般昏天黑地,想要尋到食物自然是難上加難,不過“能吃的東西”還是有的,區(qū)別于食物,“能吃的東西”是指能夠緩解饑餓,并且不至于一下子就吃死人的東西。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樹木和灌木的嫩芽——區(qū)別于樹葉,嫩芽部位含糖較多,勉強能夠食用,雖然和吃草差不多,但也聊勝于無。 不過,這樣的話,必須進入森林區(qū)域,那這邊可就無法兼顧了。 看來真的只能吃草了,姬藍霖苦笑一聲,從石臺上躍下,落入白天用于制備草垛時,收割出的一片草茬之中。說是吃草,她不是牛也不是羊,無法消化纖維素,當然不可能直接吃。繼續(xù)前進,踩過一片蓬雜的低矮野草,她進入更深處的草甸之中。 小時候,便聽母親說過,這邊的草原之中生有一種名為萱白的草,復(fù)數(shù)白色花絮,其根系分節(jié)潔白,多含果糖,春夏相交時盛,可以食用。 打開戰(zhàn)術(shù)手電,逡巡半晌,果然有所收獲——只不過相較于雜草,萱白數(shù)量稀少,大約每數(shù)十平米才有一株。 只不過有這么大一片草原,應(yīng)該也夠了,至少在夏季結(jié)束之前,自己可以靠吃這個維生——但愿沒有什么不長眼的動物同自己搶才好。 這般想著,正當她躍躍欲試,準備向視野當中一株看起來最為茁壯的萱白下手時,斜地里又不知從哪躥出一個黑影,霍地向那萱白直撲過去。 還有什么事,能比口中奪食更為惡劣?姬藍霖完全不能忍,說時遲那時快,她迅速打開龍火霰彈槍的保險,結(jié)結(jié)實實地槍托抵肩,瞄準目標正前方。 “砰!” “砰!” 連續(xù)兩聲低沉的悶響,草叢里隨即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果然得手了么?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肩窩,姬藍霖得意得不行,說不定是一只超大的附耳兔,可以用于改善伙食呢。 這般想著,她趕緊三步并做兩步,忙不迭地跑了過去,可只一眼,她便驚呆了。 倒在草里的,似乎是個小女孩,而不是期望中的阿貓阿狗附耳兔之類的小動物。 這小女孩身上披著奇怪的,好像是動物皮毛之類的東西,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身型嬌小,膚質(zhì)柔滑,瓜子臉,五官秀美而勻稱,棕褐色的長卷發(fā)如綢緞一般柔滑,除了臉色和膚色蒼白得異常外,小小年紀就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她之前似乎就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身上滿是零星的陳舊血漬,而肩部那滲著鮮血的新鮮傷口,便是姬藍霖的杰作了。 除此之外,這小女孩還有一對毛茸茸的……貓耳朵?即使是這般昏暗的環(huán)境,這棕褐色的高翹貓耳朵也足夠醒目了,姬藍霖伸出手,輕輕觸了觸,是溫熱的感覺,果然,不是什么奇怪口味的飾品啊…… 女孩身下還壓著一條棕褐色的尾巴,顯然是貓尾巴無疑了。 所以說,這其實是只……貓少女?可是在這荒蕪的星球上,又哪來的貓少女? 所謂的貓少女,當然是用來滿足有錢人需求的玩物,以前在特拉倫空港時,姬藍霖就見過一只“荊棘草聯(lián)合制藥集團”培育的貓少女,只不過比起那只,這只給人一種更自然的感覺,似乎她生來就是這樣的,并非人工改造的產(chǎn)物。 這么說,這是一只野生的貓少女嘍?聽說和貓少女做,體驗非常獨特,再說自己也的確很久沒“吃”過了,那么,是“做”呢?“做”呢?還是“做”呢? 具體而言,到底是“趁熱來一發(fā)”,還是養(yǎng)好這貓少女的傷,讓她做“田螺姑娘”,姬藍霖一時還沒打定注意,正當她想入非非之際,身后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 “jiejie?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沒事吧!剛才……”是少女的溫聲絮語,還帶著點如絲的慵懶倦意,光聽著,就教人不自覺的心生愛憐。 “沒事的,吵醒瀅了,我剛才抓到,抓到了……一只……一只野貓!好幾十斤呢,可以燉好幾次火鍋了……瀅回去睡吧,我來弄就好……” “jiejie,這可不是野貓!”清瀅裹著水手布斗篷,走到姬藍霖身邊,微微一愣,揉了揉眼睛,隨即正色道。 “誒?可是這耳朵,這尾巴,明明……” “jiejie!你還要騙自己么?。窟@么瘦小柔弱的一個女孩子,我們得趕緊幫她療傷才是!jiejie休要打其它主意!” “嗚……咕……”認真的清瀅,也好可怕,姬藍霖縮了縮,縱使萬般不愿,也只得吶吶地應(yīng)承下來。 一夜的光景,就在兩人手忙腳亂地為貓少女處理傷勢的過程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