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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奢寵在線閱讀 - 奢寵 第23節(jié)

奢寵 第23節(jié)

    掛了電話,靳長殊凝視著手機,半天沒有動作。

    一旁秘書看著他,忍不住想,boss不會是在發(fā)呆吧?

    他今年剛被調(diào)來靳長殊身邊,聽說前任是犯了大錯,才被發(fā)配邊疆,現(xiàn)在還在非洲對著一幫野人開拓市場,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都別想回來總部了。

    究竟這個錯有多大,才會遭此滅頂之災?。?/br>
    秘書在心里默默吐槽,卻不妨礙他在聽到靳長殊喊他時,第一時間應答:“先生?”

    “把前兩天那批珠寶清單拿來?!?/br>
    那批珠寶,是來自于阮家的家藏,阮氏發(fā)家已逾百年,藏下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shù),如今,大多卻都被阮家人雙手奉給了靳長殊。紙質(zhì)存檔早就已經(jīng)落伍,可阮家最上乘的數(shù)樣珍品,卻仍遵循舊制,以紙存冊。

    秘書連忙應是,取來單子遞給靳長殊。靳長殊翻閱之后,點了幾樣:“取出來?!?/br>
    秘書又應了一聲,請示靳長殊說:“是送回您在京中的宅邸嗎?”

    “不?!苯L殊道,“替我安排飛機,我要去英國一趟?!?/br>
    “那阮家這邊……”

    阮家的事已經(jīng)近了尾聲,阮烈再三掙扎下,到底將阮家七條航道交了出來,換取靳長殊出手,替他處理阮家內(nèi)亂。

    可一向是,越到末尾,越不能掉以輕心,哪怕有點擔心靳長殊會不悅,可為著職業(yè)cao守,秘書仍舊大膽地提醒道:“明日,您和阮少,還要見面……”

    “和他說,我有事?!苯L殊不知想到什么,輕笑一聲,斜飛入鬢的鳳眸間,閃動著愉悅的光,“有人覬覦我的寶物,我不露面,又怎么像話?”

    作者有話說:

    靳狗:老婆吃我的醋,還想讓我也吃醋,她好愛我(確信

    ? 第19章

    19

    宋荔晚并不知道, 有人千里迢迢,正要趕來私藏自己的寶物。

    昨晚, 她同楚卉安說開之后, 原本以為楚卉安會徹底疏遠她,沒想到不知道一個晚上發(fā)生了什么,楚卉安居然大徹大悟, 一臉看破紅塵的模樣,又同往昔一樣,上課前特意守在她的房間門口, 等著和她一起。

    她既然回了學校, 之前上網(wǎng)絡課程時不必參與的一些戶外課程,現(xiàn)在卻再不能例外。

    這一節(jié)是選修課, 宋荔晚選了狩獵這一門課程, 她選擇時,楚卉安簡直跌破眼鏡,就連學校教授都特意發(fā)來郵件, 詢問她是否選錯了課程, 又或者不理解, 狩獵課上會學習什么。

    按楚卉安的話來說,像她這樣仙人下凡的大美人,玉雪瑩瑩, 晶光剔透, 讓人只以為她是餐風飲露,蒔花弄草, 又怎么能相信, 她會擺弄獵丨槍這種東西?

    其實宋荔晚選這個, 只是因為之前, 她陪著靳長殊去過幾次蒲來的獵場,靳長殊還親手教她如何用槍,她練了幾次,覺得不難,拿來混學分剛剛好。

    這樣想來,靳長殊教她的東西,總是很實用,哪怕不在他身邊,也各有用處。

    宋荔晚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又在想靳長殊了,一時臉色有些不好,輕輕嘖了一聲,將衣鏈重重拉上。

    出了更衣室,兩人一道向著射擊場走去,到了場門前,卻被人攔住了:“宋荔晚?”

    宋荔晚微微抬眸,面前站著個女人,同樣是亞裔,扎著高馬尾,正瞇著眼睛上下打量她:“原來就是你啊?!?/br>
    她語氣并不友善,宋荔晚淡淡問:“我認識你嗎?”

    “你不需要認識我?!彼湫σ宦?,“但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仗著自己有點姿色,就在學校里攪風攪雨?!?/br>
    楚卉安插嘴道:“你說誰攪風攪雨了?你不說就以為我們不認識你?你不就是孫漸薇,昨天孫立恒那個傻逼是你弟弟?”

    被人一語道破身份,孫漸薇索性直說了:“是又怎么樣。我弟弟剛?cè)雽W,什么都不懂,宋荔晚就欺騙他的感情,還倒打一耙說他sao擾,你們真是丟我們?nèi)A人的臉!”

    楚卉安簡直要被氣笑了:“誰欺騙他感情了。拜托,你弟弟那么丑,有什么地方值得荔晚去欺騙???”

    宋荔晚今日難得不穿旗袍,換了一身便于運動的獵手服,云霧般的長發(fā)攏在腦后,以一支玉釵挽起,將整張瑩光如玉的臉露了出來,微垂眉眼時,眉如遠山,眼似蝴蝶。英國多霧,她的美卻如驕陽烈日,不必言說,便也光芒萬丈,無人可以忽視。

    哪怕孫立恒是自己的弟弟,可孫漸薇也不得不承認,和她比起來,實在相差甚遠,連站在一起都不般配。以宋荔晚的長相,在學校中無論看上了哪個男人,勾一勾手指,那些男人自己就撲過來了,哪里還需要她去欺騙?

    可孫漸薇是個護短的性格,幫親不幫理,弟弟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昨天哭哭啼啼地來找她撐腰,無論誰對誰錯,她都得幫這個忙。

    否則學校華人圈子中,她們孫家,豈不是成了笑柄?

    孫漸薇撂下狠話:“得罪了我們孫家,你們等著瞧。”

    哈哈,太搞笑了吧!區(qū)區(qū)一個孫家,敢在宋荔晚面前班門弄斧?

    楚卉安剛想搬出靳長殊,可宋荔晚卻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將她要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馬上要上課了,孫小姐,請你不要在這里擋路?!?/br>
    孫漸薇原本要刁難她,可視線和宋荔晚對上,宋荔晚神情淡漠冰冷,仿佛一彎冰峰在山巔的泠泠冷月,明明清艷絕倫,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孫漸薇下意識讓開了位置,看著宋荔晚裊裊娜娜地同自己擦肩而過,心中竟不知是怒意更多,還是驚艷更勝。

    場地中,老師已經(jīng)在根據(jù)名單,分發(fā)獵丨槍,宋荔晚接了槍,同楚卉安并排站在靶前。靶子分了三種,固定靶和移動靶,還有一種發(fā)射飛盤,需要持槍人在半空中擊中,向來是只有高階玩家才會選擇的練習方式。

    宋荔晚的射擊水準,和靳長殊比起來只算掌握了皮毛,可在學校中,卻可以稱得上是一句沒有敵手。

    但她一向懶倦,不耐煩出風頭,只待在固定靶處,陪著楚卉安隨便打幾槍,混夠了課時時間就算了。

    今日她依舊如此,舉槍時,瞄也不瞄,只求不脫靶了事,旁邊楚卉安倒是興致勃勃,打出個八環(huán)的好成績,喜不自勝道:“我進步不小?!?/br>
    宋荔晚輕笑道:“是私下里偷偷練習了?”

    “是啊。假期時我在新港的靶場充了會員,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背馨灿直г拐f,“孫立恒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向她jiejie告狀。孫漸薇可是學校風云人物,都傳說她要成為下一任學生會副會長?!?/br>
    宋荔晚對學校中的這些事情不大關(guān)心,連社團都只參與了一個華人聯(lián)合會,聞言只是道:“看她氣勢洶洶,原來是位高權(quán)重。”

    楚卉安噗嗤一聲笑了:“荔晚,想不到你也這樣促狹?!?/br>
    話音未落,卻見宋荔晚臉色一變,一把將楚卉安推開:“小心!”

    打斜射來一發(fā)子彈,擦過兩人,撞在一旁的欄桿上,竟是只差一點,便要傷人。楚卉安反應過來,驚魂未定:“誰走火了?”

    宋荔晚卻說:“不是走火?!?/br>
    說著抬起眼睛,向著不遠處看去。

    那邊的飛盤場上,孫漸薇的霰丨彈丨槍丨口猶自升起裊裊青煙,見宋荔晚看來,她舉起槍來,輕輕一吹,十足挑釁。

    只是為了一句言語上的沖突,竟是要開槍傷人。

    連宋荔晚這樣內(nèi)斂隱忍的性格,都難得有些動怒,眉頭皺起,卻聽楚卉安驚叫一聲:“荔晚,你受傷了!”

    宋荔晚穿的是件長袖外套,初時還不明顯,現(xiàn)在看來,卻分明能看見袖上漸漸洇開的血色。

    宋荔晚不大在意:“大概是剛剛子彈反彈擦傷的,沒什么大礙?!?/br>
    楚卉安卻臉色差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暈倒:“快,你別亂動,我去喊校醫(yī)來!”

    可眼前掠過一道黑色的影,楚卉安只覺得一陣風自她一旁擦肩而過,下一刻,便已經(jīng)吹到了宋荔晚面前。

    男人身形高挑,腰細腿長,不過幾步,便已經(jīng)迫近了宋荔晚,削薄的唇崩成一線,握著宋荔晚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衣袖卷起。

    雪白的肌膚上,正緩緩滾落一痕赤色,血珠凝成珊瑚,血紅雪白,幾乎驚心動魄。

    男人英俊絕倫的臉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晦澀如驟雨來臨前的天幕,醞釀著一場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

    “我一眼沒看到,你就把自己弄傷了?”

    “靳長殊……”宋荔晚看著面的人,詫異道,“你怎么來了?”

    “我若不來,還看不到這樣的一幕。”靳長殊臉色陰鷙,鳳眸之中雷云滾動,怒意一觸即發(fā),“你在學校,就是這樣被人欺負?”

    宋荔晚哭笑不得:“只有這么一次,還正好被你看到了?!?/br>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有一群人涌了進來,將場中其余人等同他們隔絕開來,靳長殊的助理一路小跑著遞上醫(yī)療箱來,靳長殊示意宋荔晚坐下,自己接過醫(yī)療箱,從中取出消毒藥水,垂眸替宋荔晚清理臂上創(chuàng)口。

    只是擦傷,并不算太嚴重,只是她的手臂纖細,如完滿無瑕的美玉,如今卻被殘忍地破壞,望上去,竟有觸目驚心之感。

    靳長殊凝視著她的傷口,低聲問她說:“疼嗎?”

    宋荔晚說:“還好?!?/br>
    卻見靳長殊的臉色更壞了。

    宋荔晚忍不住笑了:“這是怎么了?不過是一道擦傷而已。”

    靳長殊卻沒有說話,手法嫻熟地替她包扎妥帖,這才說:“你先回去休息。”

    又轉(zhuǎn)頭示意助理:“帶宋小姐回去,待會兒再請醫(yī)生替宋小姐復查一遍?!?/br>
    助理連忙應是,宋荔晚看著靳長殊站起身來,連忙一把攥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去處理點事?!彼瓜卵劬?,視線落在同她相牽的手上,唇角翹起,露出一個冰冷而溫柔的笑容,“乖乖等我回去?!?/br>
    “靳長殊!”

    宋荔晚太懂他這個表情了,過去不知道多少次,他就是這樣帶著一點笑意,運籌帷幄,談笑間,將那些商海巨鱷吞并清理,再不留一絲余地——

    這是他,對待敵手的神情。

    能做他敵人的,實在是屈指可數(shù),經(jīng)過他的清理修剪,如今敢于同他爭鋒的,更是所剩無幾。

    而在學校內(nèi),在這片靶場上,又有誰有這個榮幸,能夠被靳先生“另眼相待”?

    宋荔晚簡直啼笑皆非,攔住他說:“殺雞焉用牛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處理?!?/br>
    靳長殊卻不大贊同:“你的傷怎么辦?”

    “都說了沒有大礙?!彼卫笸磔p輕一笑,眼底波光雀躍,似是躍躍欲試,“難得有機會活動一下筋骨,二爺不如試著相信我一下?!?/br>
    很難形容看到她受傷時的心情,怒意涌動,如隕星飛墜,剎那間,引熊熊烈焰。

    他不常動怒,從小父母便教導他說,要修身養(yǎng)性、與人為善,除了那幾年,要替靳家殺出一條血路時,他手段難免酷烈了一些,可待事情一了,他便又端坐高臺,倒更似清貴驕矜的一尊神佛。

    但今日,竟然有人膽敢傷她?

    靳長殊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那人的下場,他要折了那人的羽翼、毀了她背后撐腰的家族,要她的驕傲灰飛煙滅,余生都在后悔這一日的肆意妄為……

    可宋荔晚卻攔住了他。

    她一笑,他滿腔怒火便冰消雪融,靳長殊眉眼間煞人的冷意散去,反手回握住她涼而柔軟的手,沉聲道:“不要勉強自己?!?/br>
    “沒有勉強?!彼酒鹕韥?,試著動了動手臂,見血已經(jīng)凝固,便將卷上去的袖子放了下來,“天天這么一驚一乍的,我又不是泥娃娃?!?/br>
    也只有她敢這樣和靳長殊說話,場上早已鴉雀無聲,一眾公子千金,都敏銳地察覺到,能在校園之中如此肆無忌憚的人,必定是他們無法招惹的存在。往日有多囂張,現(xiàn)在就都有乖覺,個個垂著眼睛,裝作什么都沒看到。

    往后,她在學校里,更要成了傳說了。

    宋荔晚有些無奈,她并不喜歡出風頭,頂好沒有人認識她,讓她能安安靜靜地念書就好??山L殊永遠這樣大的手筆,卻又不是故意——

    實在是他從小就鮮花著錦,習慣了別人的伺候和討好,旁人的視線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存在,對于自己的高高在上,更是沒有什么具體的理解。

    他和自己,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宋荔晚在這樣的一刻,明明應該感受到靳長殊對自己那毫無保留的寵愛,卻不合時宜地,體會到了這樣無奈而沉重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