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突
禮司睿哼著歌走在校園里,他的心情此刻無比舒爽。 “我喜歡她…我喜歡沉茗…” 禮司??谥休p輕念叨著這幾個字,不論是“喜歡”還是“沉茗”,對于他來說都是十分陌生的概念。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禮司睿已經(jīng)習慣了了對別人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他努力不在意別人的討厭已經(jīng)費了很大精力,實在沒有興趣再去喜歡誰。 可沉茗是個例外。 他回想起沉茗轉(zhuǎn)來的那天,她穿著鵝黃色的羽絨服,戴著亮綠色的圍巾,臉上雖然始終微笑著,但她的眼神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當他和她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她也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毫無波瀾,像平靜的湖水。 而他遠沒有沉茗那么淡定,只是遠遠的目光接觸就讓他心跳加速,立即把頭扭開看向別處。 他假裝不在意,但全身上下的每個器官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感受著她像一團云朵一樣在自己身邊坐下,她說話的聲音、她敷衍的笑容,都讓他感覺如此新奇。 但他不敢抬頭看她,他用胳膊撐著腦袋,隔絕兩人的目光。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擋住的是自己通紅的臉。 即便是現(xiàn)在,禮司睿回想起來還會微微臉紅。 他頭一次覺得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原來如此奇妙,他既覺得自己像只氣球一樣要飛起來,又覺得自己身體里好像藏了塊沉甸甸的大石頭。 雖然他現(xiàn)在恨不得馬上回到教室,跟沉茗把現(xiàn)在他心里想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訴她,但他還是冷靜下來,打算先好好計劃一番——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跟人表白,他希望沉茗也能喜歡他。 想到這里,禮司睿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在這樣的深冬、這樣的陽光下,他覺得自像是被柔軟的棉花塞滿一樣,既充實又安心。 禮司睿就這么像一尊雕塑一樣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終于邁開步子,走向后cao場,從柵欄缺口處鉆了過去,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 當十點的晚自習下課鈴響起時,沉茗從桌上堆滿的卷子和練習冊中抬起頭,疲憊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脖子后面的皮膚,全是凹凸不平的血痂,她嘆了口氣。 旁邊禮司睿的座位一整天都空著,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自己——如此不堪的自己。 一種莫名的無力感瞬間侵襲著沉茗的全身,她覺得自己像被關在狹小的籠子里,此時正在深海中不斷下墜,她看不到盡頭。 “沉茗,我先走啦!拜拜!”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沉茗的思緒,是楚希予背著書包跟她說再見。 “拜拜?!?/br> 沉茗朝她笑了笑,自從父母去世后,楚希予是第一個不帶任何目的愿意親近她的人,這也是她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發(fā)自真心地感到開心。 看著楚希予走出教室,沉茗這也趕快收拾起書包,她可受不了賀瑾再隨便找個什么理由來折騰她。 似乎是怕什么來什么,她剛拉好書包的拉鏈,抬頭就看見眼前站著一天沒見的禮司睿。他的鼻子和眼角凍得通紅,微微喘著氣,似乎是跑著趕回來的。 沉茗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說不定他此時已經(jīng)對那些傷口的原因猜了個大概了,她低著頭打算默默從他身邊走過去。 “沉茗,” 禮司睿的目光從剛進教室就一直粘在沉茗身上,眼看著她就要當沒看見自己,他趕忙叫住了她 “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br> 沉茗被禮司睿擋在面前,他身上裹挾著從外面帶回來的冷氣,讓沉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急著回家?!?/br> 沉茗很平靜地說著,接著從禮司睿旁邊繞了過去。 禮司睿見沉茗要走立馬跟上去,他有些心急,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讓她停下了聽自己說話。 “沉茗你等一下,就兩句…哎,等等!” 沉茗聽見禮司睿在后面喊自己,立馬加快了腳步,逃命一樣往樓梯處趕去。 但禮司睿畢竟人高腿長,很快就趕上沉茗,在二樓拐角處把她堵在角落里。 “我說我要回家!” 沉茗開始有些心慌,但不是因為怕他,她只想逃離他、遠離他,她想回到賀瑾身邊,回到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 “你等一下,我就說兩句!”禮司睿也來了脾氣,他不明白沉茗為什么如此抗拒自己。 “我不想聽!” 沉茗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再跟他墨跡下去說不準賀瑾又要生氣,她推開禮司睿就要下樓去,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