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鳳歸朝在線閱讀 - 第154節(jié)

第154節(jié)

    洛陽以牡丹與芍藥聞名,牡丹如今已經過季不開,芍藥卻是正當花季。今年大旱,芍藥喜水,原本是活不成的,如此一來,芍藥價格飛漲,從洛陽運到長安與建康的芍藥,甚至有一盆千金之說。蘇覓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本地大戶為了讓珍稀的芍藥品種能存活下來,便威逼利誘,強行遷走原先住在水渠附近的民戶,又賤價強買下花戶手中的芍藥,砸爛滅種,致令他們無家可歸,淪為流民。

    另一方面,陸惟也查到,從洛陽城郊流行起來的疫病,其源頭疑似洛陽城郊的洛坪村的一口井。疫病首先從日常飲用井水的村民蔓延開來,再由村民入城,帶給城里的親戚,而那親戚,正是在刺史府灶房的廚子。也即是說,這場疫病,很有可能并非天災,而是人為。對方繞了一圈布局,正是為了劍指溫祖庭。

    蘇覓和陸惟分頭調查,最后卻都匯成一條線。

    謝維安道:“洛陽城以鄭氏為首,柳氏、趙氏次之,這里頭的趙氏,正是趙群玉族親,不過早出了五服,關系比較遠,不過趙群玉平步青云這數(shù)十年里,與洛陽趙氏往來很是密切,他對親族也多有關照。至于強迫民戶遷移,砸毀花戶芍藥的羅氏,則是柳氏姻親。而趙氏跟鄭氏結親,也有三代了?!?/br>
    章玉碗評價道:“親親相護,親親相隱?!?/br>
    謝維安頷首:“不錯,殿下所言,正是洛陽世族豪強的現(xiàn)狀。雖然趙群玉沒了,這些人勢力有所削弱,但他們在本地仍舊是地頭蛇,而且因為趙群玉的事情,加上臣大力在秦州等三地推行新舉官制,他們感覺到危機,不乏有先發(fā)制人的想法?!?/br>
    蘇覓非但不是初出茅廬一腔熱血的雛兒,而且行事很是老成。

    在查到井水問題之后,他并未貿然發(fā)難,而是以城中缺糧少藥的名義召見了柳氏,希望他們秉持大義,出手相助。畢竟如果疫病蔓延下去,肯定也會波及這些人身上,雖說他們在饑荒之后,就趕忙將部分家人遷走,可蘇覓在發(fā)現(xiàn)之后,也已及時制止,鄭、柳、趙三家大部分人,都還留在洛陽城內。

    這種情況下,出糧出藥,不僅是救染疫者和其他百姓,也是救他們自己的性命。

    柳氏自然無有不應,答應得很爽快,不僅愿意捐糧捐藥,而且對蘇覓道,愿意將名下幾間藥鋪都暫時交給蘇覓統(tǒng)轄管理,調配藥物,等疫病結束再拿回去便是。蘇覓見他們如此合作,也沒有多作為難,就讓柳氏回去準備,他又將此事信上,匯報給謝維安,這也是例行最后一封信的內容。

    但今日送達的這最新一封信,信上寥寥無幾,只有幾句話。

    蘇覓說自己頭昏腳輕,鼻塞有痰,不知是勞累過度,還是也染上疫病,隨行仆從侍衛(wèi)里,也有過半數(shù)都病倒,他唯恐有變,故臨時加函一封,以告長安。

    另外,蘇覓也提到陸惟正在調查一樁案子,與疫病有所牽連,但尚未有眉目,而陸惟目前暫時還平安,沒有染病跡象。

    謝維安道:“這封信是在八日前寄出的。按理說,蘇覓現(xiàn)在也應該開始命人清點藥鋪,若有缺醫(yī)少藥,正要匯總陳述,讓京城這邊調派馳援,但是自此之后,蘇覓再未有消息傳來,加上他最后這一封信所言身體染恙,臣有些不祥的預感?!?/br>
    章玉碗:“陸惟呢?”

    謝維安搖首:“也杳無音訊?!?/br>
    章玉碗:“你是擔心他們步了溫祖庭的后塵?”

    “是,陛下與臣,都有此猜測?!敝x維安嘆道,“先時因聽說洛陽染疫,一切往來信件,臣皆再三小心,并未直接接觸,之前的信件也是閱后即焚,但蘇覓他們身在洛陽,即便再小心謹慎,本身也很難保證絕對安全無虞?!?/br>
    章玉碗蹙眉:“我記得他們出發(fā)前,是帶了一百護衛(wèi)的。”

    但對方真要發(fā)難的話,這點人想對付也很容易。

    只是陸惟一直沒有消息傳過來,此事未免更為蹊蹺。

    難道他與蘇覓不和,又或者不贊同他寫信給謝維安?

    可真要那樣,他自己也能上疏急報,直接傳遞給皇帝。

    此時此刻,章玉碗忽然能理解皇帝和謝維安為何急匆匆將她喊過來的原因:想要查清洛陽的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可能比她之前秦州或梁州遇到的局面,都要更為艱難。

    那些人固然不會明目張膽造反,像方良何忡那樣直接打出旗號,可也不妨礙他們利用災民或疫病去達成目的,他們在洛州本地經營數(shù)代,自然不是蘇覓他們這樣去幾天隨便查一下就能輕易連根挖出來的,如今的皇帝與他們不同心,甚至還想壓制他們,那他們會不會反過來,也想拖皇帝的后腿?

    南朝那邊的世家門戶之見,比北朝更為根深蒂固,而兩邊世家也多同出一源。比如南崔和北崔,究其根源,把族譜拿出來一對,肯定是同一個祖宗。

    如此一來,南朝來使會否也成為他們心思浮動的一個契機?

    她想到的這一層,皇帝和謝維安自然也想到了。

    皇帝冷冷道:“他們必是記恨趙群玉一事,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趙群玉,這是要合起伙來,跟天子與朝廷作對呢!”

    真要說起來,世家還真不必怵皇權,相反天子往往要做出一定的妥協(xié),因為皇帝只有一個,如今甚至還不是大一統(tǒng)的皇權,而世家往往人多勢眾,世代相替,每一家存在的時間,比立國還要久得多,很多還能追溯到前代,甚至前兩代的王朝去。

    章玉碗沉聲道:“若果如此,他們這次在洛陽之行,必已到了極為兇險的境地,他們與當?shù)睾缽娭疇?,勢必也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否則不會死了一個溫祖庭,對方還要對蘇覓他們下手,這已經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朝廷了!”

    以往都是皇權向世家退讓,但是章騁處置趙群玉也好,同意三州推行新舉官法也好,都讓世家門閥看見了威脅,他們這是想以洛陽為契機,與天子叫板。

    若章騁最后退了一步,不再調查洛陽的事情,壓下溫祖庭的死,召回陸惟蘇覓,不了了之,那么這不僅是洛陽豪強的勝利,以后其他地方也會有樣學樣。另一方面,皇帝還會失去對洛陽的掌控,以后的每一任刺史,都將碌碌無為,淪為世家的傀儡,這也是一貫的局面。

    “眼下,陸惟他們是否平安,都還未知,但朕不能不讓阿姊知曉此事,朕怕你路過洛陽時想順道去看陸惟,結果不明就里,遭遇危險,朕希望你們此行能繞開洛陽?!被实垲D了頓,嘆一口氣,“朕也知道,阿姊素來巾幗不讓須眉,可能還是會以身犯險,朕不想以天子的身份對你下令,一切取決于阿姊自己。”

    章玉碗沉默片刻:“就算我不去,陛下也要另外派人過去的吧?”

    謝維安道:“在殿下來之前,臣已經向陛下請命,前往查清此事。如果連陸惟都陷在里面,恐怕再派更多人也無濟于事,不如臣親自去一趟?!?/br>
    章玉碗想了想,搖搖頭:“謝相國之砥柱,陛下身邊不能少了你,還是我去吧,到時候我會讓上官葵他們先行一步,繞開洛陽,而我自己再私下過去。”

    謝維安:“殿下是想隱藏身份?”

    章玉碗沒有否認:“到了這等情勢,亮明身份只會更加危險,溫祖庭和蘇覓的前車之鑒都說明了這一點,我進去之后,會設法與陸惟他們聯(lián)系上,若有需要,再向長安送信?!?/br>
    皇帝皺眉,打斷他們:“謝相,你先回去歇息吧,朕與阿姊再說兩句?!?/br>
    謝維安拱手告退。

    他的確也是累了,眉間盡顯疲色。

    原本這些天為了南朝來使,和柔然人侵擾雁門的事,就忙著調度商議,中秋宴還收到這樣的信,可謂千頭萬緒,件件都需要絞盡腦汁。

    “朕還是希望阿姊三思,洛陽之行并不安全。朕寧可另外再派人過去,”皇帝嘆了口氣,索性直言不諱,“陸惟……陸惟再好,在朕看來,也是不如阿姊重要的?!?/br>
    章玉碗道:“陛下在我心中,也是至關重要的親人,但洛陽之事不解決,恐怕后患無窮。他們覺得朝廷能妥協(xié)一次,就會有兩次、三次,尾大不掉,芥蘚之疾也會變成心腹大患,尤其是眼下,南朝來使目的未明,我們更不能輕易露出軟肋,若是南朝人知道我們連區(qū)區(qū)一個洛陽都奈何不了,又如何敢跟南朝開戰(zhàn)?”

    皇帝沉默不語。

    對方說的這些,他自然也都清楚。

    “朕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不是當初對趙群玉下手太急了?這些人著急反撲,跟朝廷背道而馳,也是因為兔死狐悲吧。”

    此刻,皇帝終于流露出一些遲疑和不自信。

    這些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表露出來了,在朝臣面前,皇帝要維持權威,唯恐被人看出軟弱。

    “陛下,許多事情,回頭看并無意義,不若先將眼前事先解決好。如今柔然余孽不足為患,南朝恐怕也多有顧忌,不敢輕啟戰(zhàn)端,否則不會派越王過來試探虛實。就算將來陛下有心逐鹿,如今先把內患平定了,也是好事?!闭掠裢雱裎康?。

    “阿姊所言甚是,是朕一時著相了。”皇帝揉揉眉心,“這么說,阿姊還是堅持要去嗎?”

    章玉碗點點頭:“是,如果有連陸惟都難以推進的案子,必然不在案子本身,但是如果沒有確鑿證據(jù)與合適時機,陛下又很難調集人手直接去清剿。眼下洛陽之局,難在大旱、疫病與世家阻力并行,如果能先將疫病平息,其余也會迎刃而解,我想去試一試,當這個破局之人?!?/br>
    皇帝:“朕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章玉碗:“請陛下賜我手令,一旦事發(fā)緊急,可就近調集府兵協(xié)助,另外還請陛下從禁軍里派遣一名老將跟著我,原先那五百人跟隨上官葵他們去汝南應該足夠了,我另外還需要一人帶著五百人在洛陽附近留守待命。那些豪強都豢養(yǎng)私兵,此法可以防萬一?!?/br>
    皇帝:“這是自然的,朕讓侯公度跟你去如何?”

    章玉碗有些訝異:“侯公度走了,京城戍衛(wèi)怎么辦?”

    “還有李聞鵲和章梵呢!”皇帝道,“阿姊不必擔心,侯公度老成穩(wěn)重,有他跟著你,朕放心很多,等洛陽事了,說不定阿姊回來,還趕得上過我們姐弟一塊過冬至?!?/br>
    今日是中秋,這一去,就算洛陽的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公主還得繼續(xù)去跟上官葵等人會合,將他護送前往汝南,這一來一去,別說冬至,指不定等回來都已經是年后了。

    但對皇帝的話,章玉碗只是笑著應下。

    兩姐弟到現(xiàn)在,雖然少了一起長大養(yǎng)成的情誼,但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同舟共濟的默契。自她回長安至今,皇帝從未拆臺,非但如此,榮華富貴也沒少過,章騁也許多疑優(yōu)柔,也許遇事不決,甚至博陽公主都可以哭訴他刻薄寡恩,但他對章玉碗,卻實實在在沒有虧待過的。

    既然得到了這些,就要相應付出一些,無須皇帝開口,章玉碗也能主動承擔下來,這正是章騁對這位堂姐最滿意的地方。

    甚至這次洛陽之行,章騁的確原本沒想讓她去的,因為章玉碗本身已經有差事了,他也的確如自己所說,因為事涉陸惟,所以要提前告知她一聲,以免將來陸惟出事,影響姐弟倆的感情。

    但章玉碗堅持要去,他也不會不準,因為謝維安去的話,朝中等于少了一個牽制的力量,許多由謝維安推行的事情就會中斷,而章玉碗比起謝維安,又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她女子的身份容易被輕視,不像謝維安那樣,一到那里就馬上引起當?shù)睾缽姷木?,加上章玉碗從前也是一路從秦州那等腥風血雨之地殺出來的,皇帝還真盼著她有辦法,能跟陸惟聯(lián)手,破了洛陽的局。

    章玉碗離開時,章騁親自送她出了太極殿,又陪著她走下長長白玉階。

    “天氣轉涼,陛下保重龍體,不要再送了?!?/br>
    “還是讓我送一送吧?!辈恢醯?,這次他竟是出奇堅持,“阿姊回長安沒多久,又要出門,我心中過意不去。說來也好笑,你沒回來前,我也想過,咱們近十年未見,也不知道你會變成什么樣,我就怕你被柔然人磋磨,變得唯唯諾諾,性情隱忍,那樣我會更生愧疚,幸好沒有。”

    章玉碗遲疑片刻:“陛下,我有一言,本是不當講的,但如今將欲遠門,再三思量之下,還是冒昧進言?!?/br>
    “有什么話,阿姊但說無妨。”

    “如今南朝人心懷叵測,柔然余孽也賊心不死,還請陛下考慮早立太子,安定人心。”

    章玉碗本不想摻和此事,但是越王陳濟的出現(xiàn),讓她嗅到一絲異樣。

    風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

    南朝人斷然不會無緣無故派出使者來結親交好的,不管他們出于試探的目的也好,想要混淆視聽別有居心也好,總歸北朝內部得先安穩(wěn)下來。

    南朝太子與吳王相爭,好歹太子名分已定,一旦老皇帝駕崩,新帝是能有名分大義上的不二人選的,但北朝這邊,太子未立,章騁本身又是從旁支子弟上來的,萬一有人想效仿呢?

    別人說這話,章騁可能會懷疑他心思不正,但章玉碗從未與朝臣宗室走得過近,除了一個陸惟。

    但陸惟也不摻和立太子之事,章騁沒有理由懷疑章玉碗。

    “阿姊覺得,齊王當立嗎?”

    章騁輕輕一嘆,周圍只有他們二人,他也不忌諱吐露心聲。

    “立齊王,就要立齊王之母,嚴觀海有了倚仗,肯定能立馬拉起一撥支持他的人,跟謝維安分庭抗議,眼下還算和諧的局面肯定會被破壞。而且,阿姊應該也看出來了,嚴觀海沒有宰輔之資,是朕強行將他提拔到這個位置的,眼下他還能勉強壓制自己的野心,等到齊王當了太子,他成了正經國舅,就會想著法子大權獨攬。趙群玉不就是前車之鑒嗎?朕相信,趙群玉最初也是想過要當一個青史留名的忠臣的,可后來情勢發(fā)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他很聰明,他什么都明白,也想得太多,憂思過甚,年紀輕輕,鬢邊已經有了白絲。

    趙群玉于他而言,是無法根除的陰影,他不希望這樣的舊事,在以后的嚴觀海身上重演。

    這秋風還不算寒涼,但吹拂過來,兩人衣袍俱揚,氛圍凝滯。

    近侍遠遠看著,也不敢上前。

    章玉碗沉默良久。

    “那陛下看好楊妃的孩兒嗎?”

    “朕也不知?!彼麚u搖頭,“阿姊,容朕再想些時日吧?!?/br>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章玉碗也不好繼續(xù)催問。

    “陛下心中有數(shù)便好。還有,越王陳濟此人,外莽內秀,恐怕不簡單,陛下最好讓人多加留意,以免他在長安逗留日久,生出些事來?!?/br>
    章騁失笑:“阿姊怎么一反常態(tài),絮叨起來,這可不像平常的你?不過朕知道了,謝維安也提過,崔玉好像對義安公主有意,朕打算讓人去南邊好好調查一番,再作定論。”

    章玉碗點點頭:“陛下英明,那我就先告退了?!?/br>
    她走出很長一段路,直到快要抵達宮門,再回過頭,皇帝竟還站在原地目送,旁邊近侍提著宮燈,照亮那一隅周身。

    見她回首,皇帝也朝她招手。

    章玉碗微微頷首致意,轉身上了馬車。

    離開皇宮,她那種鎮(zhèn)定如常的表情立刻不見,取而代之是nongnong憂慮的蹙眉。

    皇帝會佇留不去,說明他心中與章玉碗一樣憂慮,一樣沒底。

    他不僅擔心洛陽,還擔心北面雁門,還擔心南朝人的意圖。

    章玉碗閉了閉眼。

    皇帝和謝維安的一席話,已經讓她充分明白陸惟等人處境的兇險。

    如今再趕過去,不知是否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