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什么牢房,這是市局,”晏昀不客氣道,“你對這邊應(yīng)該熟悉得很,別裝了。” 曾澤冷著臉道:“我是問你,為什么不把林茵抓起來?!?/br> 晏昀剛想張嘴問,又想到林瑄禾就在他身邊。 林瑄禾的性子……算了,還是交給她來問好了。 晏昀輕咳一聲,看向林瑄禾。 林瑄禾便自覺地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林茵是兇手?” “能不是她嗎?不是她還能是我?我才不會做殺人的事情?!?/br> 林瑄禾問:“她為什么要?dú)⑻仗??她們二人并沒有交集?!?/br> 曾澤遲疑了一秒,接著氣定神閑道:“可能是我和陶桃的事情被她發(fā)現(xiàn)了吧。” “你和陶桃?” “對,”曾澤滿不在乎,“陶桃有錢,我缺錢,就一起做了幾次,這有什么的,不就是為了拿點(diǎn)錢好娶她嗎?這應(yīng)該不犯法吧?” 林瑄禾沒有理會曾澤的話,她如實(shí)在本子上記錄下來,“承認(rèn)和陶桃的關(guān)系就好?!?/br> 曾澤聽出一絲不對勁來,“什么一絲?我承認(rèn)什么了?我和陶桃就睡過幾次而已,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br> “都睡過了,還說沒關(guān)系?”林瑄禾問,“按照你的意思,你和林茵也沒什么關(guān)系唄?” 曾澤不說話了。 林瑄禾道:“你最好老老實(shí)實(shí)交代清楚,不要再給我鬼扯蛋,說,是不是你把尸體放在林茵旁邊的。” 曾澤一聽就急了,“不是,你和林茵不是關(guān)系不好嗎?你怎么還幫她?她是兇手,是兇手!” 林瑄禾的白眼都快翻沒了。 這曾澤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還想把命案推給林茵。 林茵為曾澤付出了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真就好意思? 沒骨氣沒擔(dān)當(dāng),這種男人踩死都嫌腳臟。 林瑄禾冷笑道:“我和你關(guān)系也不好,我能給你開膛破肚宰了你嗎?不能。曾澤,你現(xiàn)在是重大嫌疑人,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就是殺害陶桃的兇手,你再不配合,后果自負(fù)?!?/br> 曾澤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fā),嘴里罵了一句。 他就想不通了,這林茵在家里天天說林瑄禾的不好,兩人看起來水火不容,林瑄禾就趁機(jī)把林茵搞死得了唄,怎么還沖著他來了? 曾澤緩了一秒,不耐煩地扯了個笑,“這位姓林的警官,你是在包庇自家親戚吧?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處了?你和林茵是姐妹,大家都知道,你就別在這裝好人了,行嗎?” 晏昀挑了挑眉,起身想走過去,被林瑄禾拉了回去,“算了算了,先問清楚再說。” 有些事只能夜黑風(fēng)高的時候做。 林瑄禾道:“你想嫁禍給林茵,自己脫責(zé),但你有沒有考慮過,陶桃是什么時候死的,林茵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很可惜,陶桃遇害時,林茵和朋友在一起,他們一家人都可以作證。哦對了,還是你去她朋友家把她接過來的,你忘了?” 曾澤怔了一瞬,“……所以就不懷疑她了?” “腦子不好建議回爐重造一下,她沒有作案時間,明白了嗎?”林瑄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所以你現(xiàn)在是配合還是不配合,考慮清楚。” 曾澤一時沒有開口。 林瑄禾站起來,“晏隊,走吧,他不愿意說?!?/br> 林瑄禾這么一刺激,曾澤立刻著急了,“別,別,我說,我都說,殺人的真不是我!” 曾澤滿臉都是委屈。 “我這不就是和林茵鬧了一點(diǎn)兒別扭嗎?她走了,不在。我就和陶桃約了幾次,前天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去和朋友吃了頓火鍋,回去就看見陶桃躺在我家床上,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她是又寂寞了,就想過去和她談?wù)勫X的問題,結(jié)果她……他媽的,她一動不動的,她是死了啊!” 林瑄禾有些驚訝,但又好像早就想到這一點(diǎn)了。 她不動聲色道:“你的意思是,尸體是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你家的?” “是啊,”曾澤說,“就我和陶桃的關(guān)系,我哪里說的清楚?所以我只能把林茵叫回來,想讓她替我認(rèn)罪。沒想到你們還能整出一個什么不在場證明……” 曾澤一邊說一邊小聲罵林瑄禾。 林瑄禾思索了幾秒鐘,道:“你回家的時候,門是開著的嗎?” “是開的,”曾澤說,“陶桃有我家鑰匙,我沒多想?!?/br> 林瑄禾問:“你們的關(guān)系都有誰知道?” “這種事我怎么可能亂說,”曾澤欲哭無淚,“她也不能亂說啊,她有老公,倆人關(guān)系可差勁了,她老公要是知道,非得把她打死不可。我更不可能告訴林茵了,我又不是傻子。” 林瑄禾道:“這就不太對勁了吧,按照你的說法,如果不是知道你們二人的關(guān)系,兇手怎么會知道陶桃有你家的鑰匙,還特意把尸體搬過去?” “這……”曾澤被難住了,“我也不知道?。课疫€想罵人呢,好端端的,干嘛要把尸體扔到我家里?隨便扔哪不行?!” 審過曾澤,還得再開一個小會。 曾澤的證詞引來隊里其他人一致的謾罵。 裴遠(yuǎn)看著林瑄禾的筆錄,氣不打一處來,“這鬼話能信嗎?家里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具尸體?他和陶桃見不得人的關(guān)系,能被誰知道?” 林瑄禾提醒道:“林茵最開始的證詞不也是如此嗎?在家里睡覺,醒來發(fā)現(xiàn)一具陌生人的尸體,不是同樣匪夷所思嗎?” “但林茵又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裴遠(yuǎn)辯解道,“曾澤可是個小混混,平時就不干好事?!?/br> 林瑄禾說:“也不能這么說,他的意思是,在陶桃出現(xiàn)在他家之前,他正在和朋友一起吃火鍋。只要去和他的朋友確認(rèn)一下時間就可以了,而且曾澤家里看起來確實(shí)不是案發(fā)現(xiàn)場?!?/br> 嚴(yán)姿問:“瑄禾,你相信曾澤的話?” “沒什么相不相信的,這起案子,的確有很多疑點(diǎn),如果兇手是曾澤,他把尸體搬回到家里做什么?從結(jié)果來看,他似乎是為了嫁禍給林茵,但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事實(shí)上,他是擔(dān)心自己被牽連,才想把鍋甩給林茵。” 嚴(yán)姿眨眨眼,“有什么區(qū)別嗎?” “有啊,”林瑄禾解釋道,“如果他是為了嫁禍給林茵,首先,他就要有嫁禍林茵的動機(jī)。他們的關(guān)系是否惡化了,或者林茵被捕后,他能得到什么好處?什么都沒有?!?/br> “他和林茵結(jié)婚,對他來說才是更有利的。如果是想擺脫林茵,就憑他對林茵的控制程度,分手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嚴(yán)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嫁禍給林茵,純粹就是他腦子不好使,人品也不怎么樣,把林茵推出來背鍋?” 林瑄禾點(diǎn)點(diǎn)頭,“總之,只要找到曾澤的朋友,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而且我在意的是……陶桃的男人,趙有才?!?/br> 晏昀接過話來,“目前我們還沒找到趙有才。他平時有打牌的習(xí)慣,我們基本上把市里的棋牌室都跑了一遍,沒看到他的人影。他常去的棋牌室的老板說,他已經(jīng)有一個星期沒露過面了?!?/br> 林瑄禾一怔,詫異道:“一個星期?比陶桃還早?” 晏昀神色凝重,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能確認(rèn)曾澤的不在場證明,趙有才就是最有嫌疑的人?!?/br> 裴遠(yuǎn)立刻說道:“晏隊,讓我去吧,我去把兇手抓回來!” 晏昀卻搖了搖頭,“但是,一個兇手,就算要做不在場證明,他失蹤的時間,怎么會比受害人更早?” 第127章 趙有才, 男,四十五歲,與陶桃長期保持親密關(guān)系,但二人沒有辦理結(jié)婚證。 他沒有正經(jīng)工作, 早些年在老家種地, 政策放開后來到新市謀生, 做過許多雜工,從四十歲開始,就沒再工作。 趙有才是派出所的常客, 曾五次因為偷盜被捕,是個慣偷。 他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基本都是小偷小摸做慣了的。 趙有才仿佛人間蒸發(fā), 毫無蹤跡。 晏昀帶隊, 一連在外找了兩天,都沒能找到趙有才。 火車站、汽車站、包括普通老百姓坐不起的飛機(jī),都有警員蹲守,卻一無所獲。 林瑄禾也跟著晏昀在外蹲了兩天, 基本上都沒怎么睡覺。 早上和其他人換過班后,林瑄禾才回到局里, 打算休息休息再出去找人。 嚴(yán)姿把報紙交給林瑄禾,“瑄禾, 這是你要的報紙,省里的?!?/br> 晏昀抱著搪瓷杯喝了好幾口熱水,“要省里的報紙干什么?” “看看有沒有新案子,”林瑄禾往嘴里放了一塊泡泡糖, “你有聽說最近有什么案子嗎?報失蹤的也行,或者是人不見了, 也沒人報失蹤的。” 嚴(yán)姿光是聽林瑄禾的話,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 晏昀習(xí)以為常,甚至還愜意地又喝了一口水,才說:“又找上尸體了?一會兒我把各個分局的電話給你,你慢慢找。” 嚴(yán)姿:“……” 林瑄禾瞪了他一眼,“總不能讓案子卡在這里,難不成找不到趙有才,我們就不辦案了?” “趙有才會不會是……殺人后跑了?”嚴(yán)姿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見,“應(yīng)該沒有其他受害人了吧?我昨天見了趙有才在牌桌上的朋友,趙有才和他說過,陶桃最近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背著他見了什么人。男人應(yīng)該都沒法接受另一半出軌吧?” 林瑄禾說:“不排除這個可能,但究竟是不是他,也只能先找到人再說。而且……” 林瑄禾突然閉了嘴。 晏昀好奇地看過來,“有找新尸體的方法了?” “才不是,”林瑄禾放下報紙,走到晏昀面前,搶走他剛拿出來的用紙包著的煮毛豆,“嚴(yán)姿,你剛剛說的趙有才的朋友,我記得他從前的朋友都不來往了?” 嚴(yán)姿問:“你是說和他一起偷東西的那些?是不聯(lián)系了,我們查到的,都是他的牌友。” “他的牌友犯過事嗎?” “我查了,沒有,”嚴(yán)姿說,“雖然會玩些錢,但是沒有其他犯罪記錄?!?/br> 林瑄禾擰擰眉。 嚴(yán)姿問:“這有什么問題嗎?” “有啊,”晏昀說,“你看陶桃的首飾,是趙有才偷來的,說明他并沒有改邪歸正,他為什么和從前的朋友斷了聯(lián)系?” 嚴(yán)姿被問得一怔,“這……趙有才沒和他們聯(lián)系過,我就沒多問?!?/br> 林瑄禾隱隱有些心神不寧,“不行,我得找個人問問,我覺得不太對勁?!?/br> 晏昀放下杯子,“我和你一起去?!?/br> 趙有才從前的朋友不算很多,已經(jīng)進(jìn)去了一大半。 晏昀從手里頭的名單里翻出個人來。 趙吉利,和趙有才同歲,與他是一個村里出來的,倆人還帶點(diǎn)兒親戚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