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晏昀:“……” 他倆到底誰更冷血??? 眼鏡蛇在林清鈺面前都得甘拜下風。 晏昀是真的好奇了,“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得癌癥了,要提前解脫了?還是賺大錢了,以后不用再去公司了?” 林清鈺淡淡笑著,“剛剛瑄禾管我叫哥?!?/br> 晏昀:“……” 真他媽可憐。 晏昀將林清鈺踹走。 他又叮囑了嚴姿幾句,讓她注意不要泄密,又告訴她現在的情況暫時沒法將案子的事告訴她。 嚴姿乖巧地應著,她覺得自己已經敢于面對尸體,就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路得一步一步走才行,不能為難晏昀和瑄禾。 晏昀叮囑完,便回了辦公室。 大家伙紛紛搬著板凳坐到小黑板前,最前面站著的是郭局。 晏昀鎖起眉,也不知為何,下意識就向林瑄禾看去。 林瑄禾能管林清鈺叫哥,其實是件好事。 不僅是林清鈺高興,也能看出林瑄禾也釋懷了。 有一個哥哥照顧,總比孤身一人好。 不過…… 他和林清鈺一樣大,林景一都要管他叫聲哥,林瑄禾見了他,怎么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的? 林家人就是雙標! 晏昀覺得自己再努努力,能把所有貶義詞都貼到林家人身上。 晏昀大步走到郭局旁邊,拍了拍手,“靜一靜,靜一靜,郭局同意并案了,三起案子一塊查,在這方面咱們的經驗可能比較少,都是摸著石頭過河,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來?!?/br> 郭局慈祥地笑著,“對,我同意了,自發(fā)自愿的,絕對不是被逼迫的。” 他卷起袖子,露出紅通通的燙傷痕跡,“絕對不是被逼的啊?!?/br> 晏昀翻了個白眼,“這是你自己把茶水打翻的,你少賴我?!?/br> 郭局笑瞇瞇道:“對嘛,我可不就是說我是自愿的么,你們以后啊,都得跟晏隊長好好學習學習,到時候咱們局就能發(fā)揚光大,走向全世界了!” 無辜的警員們:“……” 局長和隊長吵架應該幫誰,好難。 郭局其實不是不想并案,只不過從其他角度來想,時機不太對,而且大眾對這類事情完全是陌生的,恐怕很難接受。 當然,如果晏昀能找到證據,順利破案,這些問題就不成問題了。 問題是,得有證據。 郭局笑呵呵地看向林瑄禾,“瑄禾啊,聽說這事是你最先提出來的?” “喂,”晏昀擰眉看過去,“你是跑過來算賬的?” 郭局送給他一個大白眼,“我就問幾句,你害怕什么?再說了,我又沒問你,我是問人家瑄禾……” 郭局話說到一半,沉默了。 晏昀平時最不喜歡去局長辦公室,最近去的次數卻格外頻繁。 十次里,有九次都和林瑄禾有關。 郭局看看晏昀,又看看林瑄禾,嘖了一聲。 老牛還想吃人家小嫩草,真不要臉。 郭局說:“我的意思是,既然是瑄禾最先提出來的,就讓瑄禾來說說自己的想法。” 裴遠帶頭鼓起掌來。 對,現在表示附和林瑄禾,一會兒就親上周被打臉得太厲害,他可真是聰明絕頂。 林瑄禾站起來,把板凳往后推了推,“如果郭局覺得可以并案的話,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尋找三個被害人之間的共同特征,這類兇手大多數是按照一定條件來篩選受害人的。三個受害人的交點,就是能找到兇手的線索?!?/br> 裴遠咬著筆桿問道:“可這三人之間,有交點嗎?葛月牙?劉希成?王平?他們三個人互相不認識吧?!?/br> 他們豈止是不認識,他們根本就是毫不搭邊的陌生人。 “工作、學校、住址……”裴遠看著手里頭的檔案苦惱道,“根本就是毫無關聯,總不能是他們一起去過哪家公測,或者是都去過哪個商店吧?” 林瑄禾說:“都有可能?!?/br> 裴遠:“……” 滿大街都是商店,這上哪找人去?林瑄禾是故意耍他們玩兒吧? 林瑄禾解釋道:“這一點和兇手的成長經歷有關,譬如國外的一個連環(huán)殺人犯,憎惡做邊緣工作的母親,他的目標就都是這類人。我們現在無法從兇手的行動中推測出什么,只能試著尋找三人之間的聯系。兇手選中他們,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東西好玄啊,”裴遠的臉扭成了小苦瓜,“就因為憎恨母親,就殺了好幾個人?真是瘋了?!?/br> 林瑄禾說:“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確是瘋了。事實上,根據國外的研究,連環(huán)殺人犯是有一些共同的特征的?!?/br> “譬如,他們的童年通常情況下都是不美滿的,心里有缺憾?!?/br> “他們可能遺傳了不太好的基因,會有暴力傾向,行為不受控制?!?/br> “他們頭腦很聰明,從外表看,又只是個普通人,看起來平平無奇?!?/br> “他們沒有同理心,無法體會到受害人的痛苦,所以加害起來毫無心理負擔,他們是極度冷漠的人?!?/br> “還有最有名的三條標準,童年是否有放火、虐待動物、尿床等行為?!?/br> 裴遠默默的在心里比對起這三條來。 放火是不可能的,他第一次用火柴的時候手都發(fā)顫。 虐待動物也不行,他雖然不怕貓,但對狗兄是很敬重的,每次看到大兄弟,都恨不得跪下求它別叫喚。 至于尿床…… …… 完了,上小學的時候還尿過床。 他可能有做連環(huán)殺手的潛質! 林瑄禾等他們消化了一些,才繼續(xù)說道:“國外其實還在流行給兇手畫心理畫像。這種事需要專家來做,我們可能不太行。我可以舉個例子,比如,我們現在面對的兇手,是一個可以輕易制服王平、劉希成的人?!?/br> “他甚至不在意家里是否還有其他人,他對自己的力量有莫大的自信。我們可以推斷,此人大概率是男性,青壯年,最近他剛剛經歷了刺激他的事情,所以開始第一次殺人?!?/br> “但他的殺人手法嫻熟,或許,在此之前他還有過其他殺人經歷?!?/br> “等等,我聽不懂了,”郭局說,“你剛剛不是說,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林瑄禾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是他第一次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殺人,當然,不能排除他天賦異稟,天生就有優(yōu)秀的反偵察能力的可能。” 郭局很費勁地消化著林瑄禾的話。 又是第一次,又不是第一次? 殺個人還真是復雜啊。 就沖殺人的復雜勁兒,郭局都寧愿當一輩子好人。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不斷地交換兇器,我只能說,他對自己非常有自信,他應該是個比較成功的人。他看不起我們這些人,根本不介意我們是如何處理案子。他把田琳姐幾人推出來,就是要嘲諷我們?!?/br> 林瑄禾不是專業(yè)攻讀心理畫像的,她能說的不算多。 但就是這些話,已經足夠裴遠等人震驚一整年了。 連環(huán)殺手?心理畫像?聞所未聞。 他們瑄禾簡直就是寶藏,什么都知道,什么書都看過。 除了林瑄禾,誰還能做到這一點呦?晏昀對這類案子都不熟悉。 就連裴遠都佩服地看著林瑄禾,同時又很羨慕。 他怎么就不如林瑄禾見多識廣呢?他一直都以為,女孩子只喜歡胭脂水粉,對于新聞時事、學術論文一點兒都不關心。 結果,啪啪打臉。 郭局是最后一個消化完林瑄禾的話的。 他皺著蹙眉思考了好半晌,才打斷激烈討論的幾人,“不過瑄禾啊,真照著這個方向查下去,能找到證據嗎?沒有證據,說什么都白費力氣?!?/br> 郭局是為數不多沒被林瑄禾的話直接洗腦的,他冷靜地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裴遠一聽,覺得很有道理,“瑄禾,有證據嗎?” “只要找到和兇手有關的線索,就會有證據了,”林瑄禾說,“兇手在不斷地交換兇器,如果我們能在他下一次行兇之前抓到他,就可以在他家里找到殺害王平的兇器?!?/br> 裴遠質疑道:“可我們還不知道兇器是什么,說不定就算見到了,也沒放在心上,就像果籃一樣?!?/br> 林瑄禾笑了起來,“可以知道?!?/br> “啥?”裴遠說,“創(chuàng)口被破壞得很嚴重了,怎么才能知道兇器是什么?” 林瑄禾緩緩點頭,“我今天去見范雨欣,發(fā)現了件有趣的事情?!?/br> 不知為何,在林瑄禾講述時,其余人下意識屏息凝神,一齊等著她的下文。 林瑄禾笑道:“范雨欣說,在葛月牙家里,一個用來綁藥盒的麻繩不見了。她到時,一摞藥盒散落在地上,沒人管。” 林瑄禾的語速太快,裴遠一時沒反應過來。 “麻繩和藥盒怎么了,麻繩……”裴遠的瞳孔瞬間地震,“難不成是殺死劉希成的麻繩?!” 林瑄禾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兇手來到葛月牙的出租屋,用菜刀做兇器,殺了葛月牙。接著,他在葛月牙家挑選好新的兇器,去殺劉希成,再把殺害葛月牙的兇器放到劉希成家里,以此類推。” “所以,只要我們有兇手的線索,就可以直接去搜,一定會將殺害王平的兇器搜出來。至于兇器究竟是什么,就只能靠田琳姐了,我想,殺害王平的兇器,恐怕是從田琳姐家中帶過去的?!?/br> 林瑄禾的話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他們哪里能想到,平日里看著和和氣氣的人,可能就是潛在的陰冷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