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非人類幼崽、沙雕漂亮O裝Beta后翻車啦、我能聽見兇器的聲音[九零]、鳳歸朝
“后來啊……” 傅回鶴瞇了瞇眼。 “后來傅氏族人凋零,我想要前往靈丘之前去見了他?!?/br> “他第一次將我阻攔在了院子外面,沒有見我?!?/br> “只不過前不久我和青野談起族地,他說……” 【“就在你離開族地之后不久,傅氏族地就被炸了。我們的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族地哪怕一片殘骸,所有的機關秘寶,典籍珍藏,盡數在接二連三的火光中被炸了個干干凈凈,一點都沒留下?!薄?/br> 傅回鶴對上花滿樓隱含心疼的眼神,抱著他深呼吸了一下,卻是笑出聲來:“沒事,人都不在了,族地留著做什么?便宜豺狼瓜分么?炸得好!” “火光沖天而起的時候,不知有多少暗處覬覦的眼睛心疼得直滴血呢?!?/br> 傅回鶴閉上眼,靜靜抱了花滿樓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至于血祭的事他知道多少又參與了多少,只能等他恢復記憶之后再問了?!?/br> “你呢?今天和盛捕頭出去,可有發(fā)生什么事?” 花滿樓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是遇見了幾個有意思的人,只不過身上的血腥味有些太刺鼻了?!?/br> “說實話,偶爾遇到一些調劑生活的小意外,我是沒什么想法的?!?/br> 花滿樓從前在臨安府小樓時的確生活得很是平靜安逸,但是因為他有陸小鳳這樣麻煩纏身的朋友,也有自家五哥這樣偶爾惹到麻煩想要從家人下手的特殊身份,所以他總是很習慣成為他人眼中可以捏一捏的軟柿子。 “但……”花滿樓嘆了口氣,“這一次的小意外,手段著實是笨拙了些?!?/br> “那,玩一玩?”傅回鶴也笑了,“這方小世界的天道是有些蠢,但是力量勉強能看。它躲在凡人凡物的軀體中不出來,我和長盛君就沒有辦法對它下手,但同樣是這個世界生靈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br> 花滿樓側目想了一陣,慢慢道:“我需要去見一見諸葛先生?!?/br> …… 當晚,再度進入夢境學習的花滿樓卻沒有急著出去院子。 而是在后院的幾處花叢里翻找著什么。 少年傅凜在院門口等了半天不見花滿樓出來,好奇走進來尋他,就見到翩翩君子的花滿樓蹲在一處墻壁旁邊,絲毫不在意錦衣鋪在地上沾染了暗色的泥土。 “在看什么?” 少年傅凜也好奇著湊上去,腦袋和花滿樓貼著往同一個方向看。 花滿樓伸手撥開最后幾株遮擋視線的月季,含笑示意少年傅凜朝那邊看。 一方大小恰好能容納身量沒長大小孩子的墻洞靜靜開著,洞口的周圍還散落著兩叢小小的仙人球。 想必是某個從隔壁院子偷溜回來的小家伙,在哼哧哼哧費勁爬進來的時候,身上無意間沾染上的種子被洞口摩擦下來,落進了泥土里,成了過往記憶的見證者。 “嗯……在看一段有趣而可愛的緣分。”花滿樓眉眼含笑。 少年傅凜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什么,脖頸臉頰頓時紅彤彤的一片,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他……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說??!” 往院門外的方向走了兩步,少年傅凜又頓住腳步,捏著耳朵小小聲問:“那個……今天還去修習術法嗎?” 別說狗洞了,求求了! 花滿樓站起身來,彎腰拍了拍衣擺上沾染的泥土,笑著朝少年走過來:“今天想去看看一種符咒,可以嗎?” “符咒?你怎么會對這個感興趣?這個并不好學的,當年有符咒天賦的族人十中無一,大家也都只會畫一些很淺顯的小符紙?!?/br> “只是學一種符咒的話,可以速成嗎?” 花滿樓和少年傅凜一起朝著院外走去,走進那如今只存在在傅氏族人記憶中的瑰麗族地。 “那要看你想學的是哪一種。如果是攻擊類的肯定很難,我都不太會,防御的對靈力要求也很高,但是一些威力不大的小符咒還是好學的?!?/br> “唔,我記得藏書樓里好像有三四個書架都是符咒類……” 第70章 發(fā)表 汴京城 死去的人張不了口, 但他們未必不會說話。 仵作傾聽他們的遭遇,捕快追查他們的冤情,而后,恩怨善惡皆有報。 花滿樓仍舊是一身錦衣, 玉冠束發(fā), 手中折扇輕打,看不出絲毫江湖人的模樣。 而與他一桌的其余三人, 卻是四大名捕之三的無情、追命和鐵手。 緊握腰間長劍的冷血走進來, 身周滿是冷意。 房間內的幾人都齊齊朝他看去。 冷血向來寡言, 只是略一點頭, 示意全部都辦妥了。 盛崖余深吸一口氣,對花滿樓作揖道:“此次有勞花公子?!?/br> 這一次在汴京城作案的妖邪非同尋常, 昨日已經有一位宮中的公主遇害,圣上更是連夜召了諸葛先生伴駕左右, 直到現在也未曾回來。 盛崖余他們知道, 當今圣上剛愎自用, 親信jian臣, 實非明君, 但身為臣子,他們的職責是護佑天下百姓,他們左右不了圣上的賢德與否,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信賴他們的無辜百姓。 花滿樓搖頭道:“我不過只是提供了符咒,真正讓他們在汴京城中生出效用, 并且接下來需要出手的還是諸位捕頭, 還請各位一定要多加小心。” 鐵手是四兄弟中有名的性情溫和, 可雖性情仁慈, 出手卻是迅疾剛強, 他大笑道:“只要有了方法,我們師兄弟面對什么都是不怕的!” 追命平日嗜酒如命,但為了這次的案子,已經足足有三日滴酒未沾,此時雖看上去不修邊幅,但神色卻很是堅定認真:“城中現在所有城墻建筑之上都貼上了符咒,但內外兩城百姓眾多,那邪祟若是像之前一樣附身,又該如何是好?” “這符咒并非大兇之物,不過是最基本的囚困咒法,只是那物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可能被困在凡人的體內,故而一定會在符咒觸及的瞬間抽離凡人體內?!?/br> 花滿樓掀開旁邊的瓷蓋,露出里面殷紅色的朱砂,溫和道:“還請四位捕頭伸出雙手。” 一一用狼毫小筆在四人掌心畫上符咒,因為靈力流失,花滿樓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泛白起來。 盛崖余皺眉,擔憂道:“花公子可還好?” 花滿樓搖了搖頭,叮囑道:“朱砂不得沾水,有此符咒,四位捕頭的兵器也會對它產生效用,情急之下,也可攥住無辜百姓的身軀強行祛除?!?/br> 盛崖余想起那日的野貓,若有所思道:“脫離的一瞬間,可是如那日的野貓一樣昏迷之后再轉醒?” 見花滿樓點頭,盛崖余當機立斷對其他三人吩咐:“若有附身之人,打暈之后留人看守?!?/br> “是!”三人均是肅面應下。 盛崖余不是四人中最年長的,但他卻從來都是四人中真正的主心骨。 花滿樓環(huán)視一圈,忽然開口:“若今夜對付之物,本質并非平日所稱妖邪,而是凜然不可犯的……天道,四位捕頭可會有動搖之意?” 盛崖余笑了下,沒有回答,追命與鐵手相繼而笑。 只有年紀最小的冷血冷冷開口:“殘害百姓,是為作惡,作惡者,以殺止殺?!?/br> …… 正如花滿樓所料,天道的耐心并沒有多少。 在花滿樓與傅回鶴分開后不久,它便找上了花滿樓。 這一次來的是一名彪形大漢,雙眼渾濁,出掌之時卻迅疾惡毒。 花滿樓合扇擋住,并不對招,只一味后退,將人引到了無人的巷中。 那大漢見占了上風,猙獰一笑,第二掌緊接著劈了下來! 這一次的雙掌齊下,手心之中都含著剛勁的內家功法,十分霸道。 花滿樓腰下一轉,腳上步伐切換,折扇一打,四兩撥千斤般輕輕一帶,只聽得身旁一聲巨響,那渾厚剛烈毫不留情的掌風竟硬生生劈開了府邸旁的石獅。 花滿樓這才表情微變,卻不是為這大漢,而是為這無辜遭了殃的石頭。 也不知道主人家第二天發(fā)現門口辟邪的獅子碎了一只,該是如何的驚慌。 他想著,手中折扇一轉,直取大漢右手脈門。 那大漢手腕一轉正要再度攻擊,后頸卻被大力一拍,一陣難以忍受的炙熱疼痛頓時席卷了整個身體,在靜脈鼓張之際昏厥了過去。 出手的追命將那大漢翻過來,嘖了一聲:“喲,這不是曹家莊的三當家?之前找了那么久沒尋見,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窩著?” 屈指成爪將那大漢提起來,追命朝著花滿樓爽朗一笑:“麻煩花公子再到處轉轉,說不得還能有不少驚喜呢!” 花滿樓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 傅回鶴站在小樓的屋脊頂端,身邊放著那盆結了花苞的仙人球。 在他們的眼中,無數的黑氣、靈力、夾雜著屬于天道的金光不斷從城中各處被逼出,逐漸匯聚在半空中,盤旋著呼嘯著想要撕毀膽敢反抗的凡人。 傅回鶴的手中托著煙斗,眼眸微垂,半晌,哼笑了一聲:“真慢?!?/br> 抬手輕點虛空,原本緩緩聚集的各色靈力驟然炸裂開來,那半空中翻滾的巨獸發(fā)出憤怒的吼叫聲,稍一停頓之后,天地間的靈氣與愿力瘋狂的朝著那巨獸的方向涌去。 傅回鶴的眉眼間掠過一絲滿意,漫聲道:“這才乖?!?/br> 話語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嘲諷與蔑視。 那巨獸像是被惹怒了一般,再也不顧忌之前想要捉了那凡人折磨傅回鶴的計劃,仰天一陣長嘯,聚集起全部的靈力化出身形。 鹿角駝頭,魚鱗鷹爪,巨蛇一般的身軀寸寸顯露而出,盤踞在京城上方,金色的眼睛冷冷逼視看上去渺小如螻蟻的傅回鶴。 蛟龍張口,渾厚的聲音如同巨鐘轟鳴—— “無知螻蟻,膽敢不敬天道!” 汴京城中所有被驚醒的百姓紛紛跪倒在地,就連皇城之中的帝王后妃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下來,面如金紙滿是恐慌。 但諸葛先生沒跪。 他的四個徒弟也沒有跪。 無數身懷報國熱忱,從蛛絲馬跡中察覺到什么的有志之臣,有能之士沒有跪。 若世上真有神明真龍,為何他們的國家,他們的世界會淪為如此千瘡百孔的模樣? 緩緩走過張貼著困字咒的城墻,花滿樓駐足,抬眸看向靜立高處,于月色前衣袂翻飛的傅回鶴,輕勾了勾唇。 傅回鶴翻手壓下煙斗,一柄銀白色的長劍在他手中寸寸凝結而出。 他垂眸,在一片燈火裝點的黑暗中尋找到那個心底的身影。 傅回鶴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