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適時門外響起侍從的聲音,季一粟讓人進(jìn)來,門開口,幾十位貌美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捧著檀木托盤,托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光華流轉(zhuǎn)的酒壺,每一個酒壺的樣式都有差異,依次擺放在桌子上,那張看起來并不大的檀木圓桌,很快擺滿了七百多個酒壺,整整齊齊,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亂,不難發(fā)現(xiàn),這桌子暗藏空間法術(shù)。 侍女們行完禮后,又依次退了下去,只剩下迎他們進(jìn)來的那名侍從,侍從關(guān)上門,帶著歉意道: “客人見諒,這里一共只有七百二十二種酒,少了一樣‘觀云鶴’,為了表示歉意,掌柜的說這次的酒水錢減半,還望不會掃了幾位客人的雅興。” “怎么只有‘觀云鶴’少了?”寄余生不滿道, “這不是你們的鎮(zhèn)店之寶么?來到‘云間逢’,不喝‘觀云鶴’,等于白來。你們怎么會連鎮(zhèn)店之寶都不準(zhǔn)備周全?” 侍從的姿態(tài)放得更低微了: “實在是意外,只因昨晚來了位客人,要了小店所有的‘觀云鶴’,新的酒尚未釀出來,客人若是不滿意,方便的話,還望留下住所,等新的‘觀云鶴’釀好之后,為客人免費送上一壇?!?/br> “沒事不用了?!蹦昝爝B忙笑道, “看來是我們運(yùn)氣不好,等以后有了再試試也是一樣的,辛苦你了。” “多謝客人諒解。”侍從道謝, “小的將為客人介紹這七百二十二種酒……” 季一粟卻忽然打斷他,問: “誰買去的?人還在么?” “那位客人仍在?!笔虖你读艘幌?。 季一粟道: “那我們找他買一壺,任憑他出價。” 寄余生: “?” 侍從有些為難: “小的可以幫忙傳遞一聲,但能不能行,小的不能保證?!?/br> “沒事,你盡管去。”寄余生豪情萬丈, “管他要什么,阿渺今天必須要喝到酒!” 年渺: “……沒必要沒必要?!?/br> 他試圖阻止,但是侍從已經(jīng)出去了,只好頗為無奈道: “真的不需要?!?/br> “沒事?!奔挠嗌参克?nbsp;“這個是額外的,你師兄付錢?!?/br> 季一粟竟然沒有反駁。 年渺沒好氣望向他: “人家獅子大開口怎么辦?” 季一粟道: “那就算了。” 年渺: “………………” 他無語得要死,還以為能有多大陣仗。 連寄余生都瞠目結(jié)舌: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br> 侍從很快回來了,猶猶豫豫道: “那位客人回了,他說,他不要錢財,也不要寶物,他只要……” 他停了下來,眼神轉(zhuǎn)向年渺。 “要什么呀?”年渺好奇地問,不過能買下所有鎮(zhèn)店之寶的人,想必不是凡人,也不會要俗物。 侍從道: “小的只是轉(zhuǎn)述,還望幾位客人不要怪罪?!?/br> 年渺更好奇了: “你說呀,沒事的,與你無關(guān)?!?/br> 侍從望著他吞吞吐吐道: “那位客人說……只要小郎君愿意同他共飲,他愿意將所有‘觀云鶴’相贈?!?/br> 言罷,他垂首立在一旁。 年渺立刻聽明白了,對方是要他陪酒的意思,便問: “那位客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呀?” 侍從頓了頓道: “是位公子?!?/br> 同樣是陪酒,但不同的人給人的感覺,總歸是不同的,要看當(dāng)事人的語氣和態(tài)度,有的只是單純邀約,想要結(jié)識新友,有的是心生愛慕,而有的則是刁難,從侍從的態(tài)度和說的話里面,不難發(fā)現(xiàn)對方的意思多少有點輕慢和調(diào)戲的意味。 季一粟當(dāng)即面沉如水: “去告訴他,這里有三位客人,叫他收拾收拾來陪?!?/br> 侍從更加為難了,一邊的他不知道底細(xì),一邊的他不敢得罪,只好望向年渺,希望這個看起來最好說話的人能為他解圍。 “算了算了,沒事,不用去找他,就當(dāng)沒有交易過?!蹦昝爝B忙制止,并拿起一個精巧的酒壺, “這是什么酒?” 侍從找到了臺階,上前笑道: “此酒名為‘聲聲慢’,清爽味甘,是用夏果釀造的,最適合初次飲酒的客人?!?/br> 他接過酒壺,要給年渺斟酒,年渺見季一粟身形挺直不動,便知曉他要元神出竅找人麻煩,忙去拉他袖子: “別過去啊!” “此時因我而起?!奔疽凰谝活D,偏頭望向他, “不能讓你受這個委屈。” “我受什么委屈了,我沒受委屈啊?!蹦昝鞜o奈道, “人家就是說一說,你還要去把人家打一頓不成?” 季一粟握住他牽著自己的手: “這不一樣。” “可我不讓你去?!蹦昝靾?zhí)著道, “你剛才騙我,我還沒找你算賬,這里一共七百二十二壺酒,不能浪費,你全都給我喝了,喝不完不能走?!?/br> 他隨手拿起一個酒壺,遞到對方唇邊。 寄余生驚訝地望向他,原本以為他性情溫軟,沒想到還有強(qiáng)硬的時候,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季一粟竟然順從了,接過了那壺唇邊的酒。 侍從本欲出聲介紹,但想了想,還是躬身行禮: “小的先行退下,不打擾幾位客人的雅興。” 他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 寄余生突然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跟對方一起出門。 季一粟接過酒壺,卻并沒有立刻喝,在杯中先倒了一杯,復(fù)遞給年渺: “你先嘗嘗?!?/br> 他們?nèi)说淖槐緛硎菄鴪A桌有序排好的,彼此之間隔著一定的距離,但此時,年渺把座位挪到和季一粟挨在一起的地方,方便看著他,他接過酒杯,先低頭觀察,琥珀杯中酒色清亮,映著搖曳的燈光,看上去和水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