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容清珩!” 那時(shí)的流光仙長為這溫柔話語中nongnong的獨(dú)占欲而心驚膽戰(zhàn),幾乎是口不擇言地叫破了真相。 “她現(xiàn)在依賴你、信任你,只是以為你是她的師兄——那個溫潤清雅的‘大師兄容訣’!你……你既然自知自己是怨魂,就該離她更遠(yuǎn)些?!?/br> 流光仙長自以為說出了這些話后,容訣應(yīng)當(dāng)會十分生氣,甚至是直接與他大打出手——畢竟怨魂大都如此,偏執(zhí)的獨(dú)占欲充斥著它們的身體,近乎毫無理智可言。 可容訣沒有。 在對上青年側(cè)首后笑意盈盈的眼眸時(shí),有那么一瞬,流光仙長甚至懷疑,容訣是故意逼得自己說出這些話的。 因?yàn)樗麤]有心,卻又動了心。 所以只能想方設(shè)法的,讓局外之人責(zé)罵他,好讓他自己更清醒的作出決定。 這么一想,流光仙長又止不住地有些為自己的舊友難過起來。 “你……”流光仙長閉了閉眼睛,終是艱難地吐出了最后的話,“既然明白,就不要總是妄動因果,再涉紅塵?!?/br> …… 簡直冤孽。 望著眼前眼神灼灼的少女,流光仙長幾乎要扶額了。 怎么一個不夠,還來第二個? “我的小徒兒啊,我先前聽那衡元宗奚小友說,你要修無情道。既如此,又為何非要問清這些事呢?” …… 為何呢? 直到到了沈家后,桑寧寧也沒想出答案。 這幾日,她一直避免和容訣見面。 一來,她也需要時(shí)間想出問題的答案,二來…… 那日是桑寧寧第一次遷怒他人,在事后回想起,她心頭也有幾分思緒在輾轉(zhuǎn)徘徊。 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一會兒又覺得大師兄也有錯處,一會兒又開始思考起了容訣身上為何會有這些奇異之處。 或許是容家設(shè)計(jì)?或許是容長老陷害? 又或許,正如她從來情緒淡漠一樣,只是一種生來就有的東西? 直到第七日,桑寧寧依舊沒能想出答案。 她如往日那樣練了許久的劍,還不得歸劍入鞘,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陣掌聲。 “嘿嘿,母親我就說了!我認(rèn)得這個jiejie特別厲害!” 桑寧寧驀然回過頭,就見景夜揚(yáng)與一個女子并肩而立,正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笑。 這女子一身紫衣勁裝,眉目之間與沈素心有五分相似,五官線條卻更加利落,少了幾分柔美,多了幾分英姿颯爽的味道。 桑寧寧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她的身份,很認(rèn)真地行了一禮:“見過景前輩?!?/br> 怪不得兒子女兒喜歡,這樣會說話的孩子,她也喜歡。 景夫人展眉一笑:“先前山下有事,我耽誤了些時(shí)候,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小友見諒?!?/br> 桑寧寧搖搖頭:“是我們勞煩前輩了?!?/br> “不說那些客氣話了,來,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么來?” 隨著話語出口,景夫人抬手一轉(zhuǎn),頃刻間掌中出現(xiàn)了一物。 此物大約小手臂長,散發(fā)著暖黃色的光亮,其上還用小篆刻著“桑寧寧”三個字。 這是—— “溯魂燈!” 景夜揚(yáng)從景夫人手上拿過就塞入了桑寧寧的掌中,興高采烈地開口:“有寧寧姐當(dāng)日那番作為,我也跟著沾了光!因著救了他女兒,剛才那衡元宗宗主都對我好一番感謝……” 見景夜揚(yáng)越說越偏,景夫人直接橫了他一眼,打斷道:“總之,這溯魂燈是要回來了,借花獻(xiàn)佛,也當(dāng)是這個不成器的補(bǔ)給小友的一份生辰賀禮?!?/br> 桑寧寧握著溯魂燈的手一頓。 她的生辰,其實(shí)早在鬼哭林中就過了。 沒想到還有這么多人記得。 桑寧寧嘴角抿出了一個笑,總是清冷的神情似被暖陽融化,散出了些許春風(fēng)和似的柔和。 “謝謝前輩,也謝謝景師弟?!?/br> 桑寧寧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 誰知在聽說她堅(jiān)決不辦生辰宴后,生辰賀禮竟是從四面八方寄了來,就連趙翩躚聽說原先送她的那條劍穗在鬼哭林中被揮去后,都特意遣人來送了一條新的。 小姑娘還特意托人帶話:“我爹是我爹的,我是我的,桑師姐不可以只給我爹面子,不給我面子!” 而她寄來的那條“劍穗”上墜了滿滿的丹藥珍寶,疊了不知多少層的陣法,圓滾滾胖嘟嘟的,比起劍穗,甚至更像一個香囊。 桑寧寧緩慢地眨了下眼,在沈素心難得促狹的神情中,鎮(zhèn)定自若地將“劍穗”配在了自己的劍上。 這下輪到沈素心震撼地睜大眼:“你就打算這樣去練劍?” 桑寧寧一本正經(jīng)地拍了拍自己的劍柄:“正合適。” 沈素心看了她幾眼,忽然笑了起來。 “居然也會開玩笑了”她挽住了桑寧寧的胳膊,“你來司命洲真是個正確的決定?!?/br> 其實(shí)不止是玩笑。 桑寧寧心中清楚,自從來到司命洲后,她的情緒波動似乎也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