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其余門派的長老們也欲言又止地看向流光仙長。 說不定還不等他找到先前的那些修士,就先被鬼哭林里的怨魂給解決了。 就連同為一宗的明堂洲大誠真人神情都有幾分不定,同在上首坐著的容守言自然也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蒼老的面上不禁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得色。 曾經(jīng)的“容家子”又如何?被他那個無用的兄長看重又如何?最后,也不過是個終將被獻(xiàn)祭的贗品罷了。 本來容守天還在思考怎么將容訣抓捕歸來,畢竟司命洲的流光仙長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誰知他竟然自投羅網(wǎng)。 也好,在這鬼哭林中獻(xiàn)祭,尊上一定滿意。 容守言心中不屑,面上卻是無比沉痛:“可正如諸位所見,這鬼哭林似乎大有蹊蹺,更是連著離恨天境,若是其中怨魂魔物一旦傾瀉,毀去的不僅僅是勾陳洲,更是十二洲的安寧?!?/br> “吾等修士承運(yùn)天命修煉至今,自當(dāng)擔(dān)起責(zé)任,不令怨魂外泄。這本也是每百年各大門派選出修士進(jìn)入離恨天境的原因之一,不是么?”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 但也有修士不服:“容家主所言極是。只是我派中弟子如今正在那鬼哭林中生死不知,耐心等待幾日或還可有轉(zhuǎn)機(jī)。但我若是如容家主所言,豈不是罔顧手足之情,傳出去,倒是惹得天下人恥笑?” 這話說得譏誚,更是指桑罵槐。 容守言聽得臉色一沉。 說起來容守天——也就是青龍峰的容長老,上一任容家家主,——他死得十分蹊蹺駭人,有不少流言傳出,眾人對此雖不是完全相信,但傳得多了,心中總是有幾分疑慮。 如今有人跳出來說這些話,其中的諷刺指責(zé)之意更是再明顯不過了。 不止容守言,他身后跟著的容家人早已豎起眉毛。 “還請這位長老慎言?!?/br> 那長老出自小門小派,面色不忿,卻到底不敢再說什么。 正當(dāng)此時,大誠真人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開口,“還有容訣那小子,我聽我派下弟子提起過數(shù)次,倒也不似傳聞中那‘忘恩負(fù)義’的假公子?!?/br> 這下容守言卻再不能裝聾作啞,他抬起頭,蒼老的面容上慈悲一片:“大誠真人可曾聽過一句凡塵老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轟隆??! 巨大的響聲壓過了一切爭執(zhí),眾人猝然起身,走出臨時的浮舟。 只見鬼哭林中一片喧鬧,恍然間,好似天地崩摧,日月傾軋! 修士中傳來一陣歡喜之聲:“陣法破了!” 陣法破了,這就好辦了! 眾長老再不遲疑,紛紛奔赴其中,徒留容守言一人在原地,面容一片不加掩飾的陰冷。 身后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但還是不得不上前幾步,彎腰請示:“家主,如今我們……” 容守天雙目赤紅,須臾后,咬牙道:“走!” 他倒要看看,是誰膽敢毀掉他獻(xiàn)給尊上的祭壇! …… “我早就與你說了,容訣是一個怪物!你那時偏不信我!” 在一片泥濘之中,容明晟想要拉過桑寧寧的手卻被她躲開,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勝利似的驕傲,語氣十分不屑道:“你看吧!他一直在騙你——他才不是什么好東西……” 容明晟喋喋不休地說著話,桑寧寧抿唇不語。 在那九頭相柳短暫的出現(xiàn)后,突然一陣山河崩摧,桑寧寧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容訣一句,就跌入了裂開的地縫之中。 她倒是沒受什么傷,反倒極為順利地進(jìn)入了這原先該極為隱秘的地牢之中,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鬼哭林的深處是一個法陣。 桑寧寧于法陣一術(shù)上并不精通,只依稀辨認(rèn)出似乎是一個用來獻(xiàn)祭的陣法。 以及…… 有人在利用那些容貌姣好的女子制作駐顏丹。 桑寧寧握緊了拳頭,從來平靜黑色眼瞳中全是怒火。 “所以啊,我看你也離那個怪物遠(yuǎn)一點(diǎn)吧?!?/br> 同為劍修,容明晟與桑寧寧一起找到了好幾個牢房中的女子,將他們帶到地牢中央,交由那里的奚無水等人看管。 一邊將一些雜七雜八的怨魂悉數(shù)清除,容貌口中還不忘嘀嘀咕咕,“不是我說,容訣那法相看起來就——” 桑寧寧打斷了他的話:“小心腳下。” 容明晟悚然一驚,尚且來不及抽出腰間佩劍,眼前已有一道劍光閃過。 桑寧寧利落地解決了那毫無神智的淺黃怨魂,抬眸時目光一凝。 似乎看見了一個熟人。 “對了?!比菝麝蔂钏撇唤?jīng)意的問道,“先前好像說左師兄欠了你什么東西?這是怎么回事?” 桑寧寧不語。 在容明晟不滿的眼神中,她快步走向了角落里最后那間牢房。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濃厚的腥臭味兒襲來,容明晟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抬眼望去,只見房內(nèi)內(nèi)里一片臟亂,四處都是褐色的血跡斑斑。 容明晟抬手掩住口鼻,不滿地皺起眉,剛挪開了目光,卻又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