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容明晟的話戛然而止。 只聽“嘭”的一聲,容明晟的視線被一片猩紅色覆蓋。 這、這是—— “師父!” “父親!” 只見床上的身軀已經(jīng)碎裂成一塊一塊的,血rou都噴灑在地上發(fā)出“滋滋”的焦聲,幾秒后就開始發(fā)黑,乃至于隔著幾米遠(yuǎn)遠(yuǎn)看著,鼻尖都會涌入一陣惡臭。 容長老竟是爆體而亡! 這樣的死法,無疑令人膽寒不已,心驚rou跳! 恰逢此時,更有弟子來報:“稟告諸位仙長,明堂州的弟子并沈家醫(yī)者都說、說……” 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惹得本就心神不定的陰之淮更加暴躁。 “說什么了!” 小弟子心一橫,大聲道:“說桑仙長的手臂斷裂處也有怨氣阻隔,怕是再也接不回去了!” 驟然被兩個消息暴擊,容明晟心神巨震。 怎么會、怎么會……! 景夜揚(yáng)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沈家的長老和立在一旁的沈素心。 果不其然,沈素心沒有按捺住脾氣,竟是直接開口。 “怨氣?”她稀奇道,“不知何方神圣,竟然在自己的本命劍中藏了怨氣?為了傷人,竟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么?” 容明晟幾乎是立刻想起了當(dāng)日容長老意味不明的話,頓時汗毛直立。 倘若這一切是真的,那父親他豈不是從最開始,就在算計桑寧寧?! “夠了!” 陰之淮低吼一聲,桑云惜的左臂救不回來,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要沖出門去,卻又被景夜揚(yáng)一把拽住了胳膊。 “陰師兄,不要沖動!”景夜揚(yáng)低聲開口,語速飛快,“你根本不確定那日是誰!” 心事被驀然叫破,陰之淮心頭如被烈火炙烤,烈蟻啃噬,一片茫然的疼痛,卻并不能確定源頭。 陰之淮維持著被景夜揚(yáng)拉住的姿勢,半晌都沒有動作。 “……是啊。” 他仰起頭望向天空,語氣不再如往常那樣清晰可見的陰陽怪氣,但更帶上了一股陰森。 “我總要問上一問的。” 見他如此,景夜揚(yáng)也暗自下了決心。 他定然要在陰之淮之前找到寧寧姐和容師兄,將他們帶去安全的地方! …… 另一邊,鴉羽鎮(zhèn)上。 客棧外是行人熙熙攘攘 ,客棧里客來客往,均是無比熱鬧。 容訣推開了一扇窗戶,漫不經(jīng)心地眺望著緋紅色的云彩。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本不該這么輕易地放過容守天。 但沒辦法。 容訣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臂,無奈地?fù)u了搖頭。 他需要這一小塊地方,來記一些事情。 答應(yīng)別人的事情,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忘卻。 隨著左手指骨微動,原本占據(jù)了右手手臂的“容守天”三個字被抹去。隨著指骨輕輕劃動,片刻后,又出現(xiàn)了三個新的字符—— 【糖葫蘆】 但總覺得還是不夠。 容訣微微蹙起眉頭,歪著頭,任由長長的黑發(fā)從肩頭滑落身前,最后落在了白骨之上。 公子淺笑晏晏,容色無雙。 只是烏發(fā)白骨,人影映壁,隨著燈火搖曳,人影不斷的拉長扭曲,具有一種極其怪異的美感。 倘若此刻有人抬頭看向這間客棧,目光掃到這間客房時,定要被嚇出半條命去。 白骨人形,不人不鬼。 然而容訣卻半點(diǎn)不在意。 他一手撐著頭,望向自己骨頭上的新字思考了一會兒,終于恍然大悟。 他如今記性不好,倘若只有孤零零的“糖葫蘆”三個字,若是有朝一日當(dāng)真忘記,只怕會生出些誤會。 生怕未來的自己忘了這是什么,于是容訣又把原先刻在“容守天”之前的“青龍洲”三個字也給抹去,指尖停在了上面,最后輕輕劃動,發(fā)出了了令人牙酸的細(xì)微聲響。 他又刻下了三個新的字。 ——【最喜歡】 雖然并不清楚什么是“喜歡”,也根本嘗不出這世間珍饈的任何滋味。 容訣想了想,決定用青鳥來類比。 他習(xí)慣將怨氣化作青鳥來為他探聽消息,許是曾經(jīng)法相的原因,他也看這類生物格外順眼些。 而他看如今的桑寧寧,似乎又比那些青鳥更順眼些。 容訣垂著眼,揚(yáng)起了唇角,眼瞳霧蒙蒙的,似乎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春風(fēng)。 他想,等最后身份暴露,桑寧寧來殺他時,他就要告訴桑寧寧。 “糖葫蘆”也是他最喜歡的食物。 第47章 桑寧寧沒想到, 這么快就可以再次見到故人。 她與容訣本打算今日離開鴉羽鎮(zhèn),誰知卻在臨行前遇上了流云青龍一脈的弟子。 一行人穿著青龍峰外門弟子服,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 “來來來!都來看一看, 這個人可見過?” “沒見過?那你再仔細(xì)想想, 最近可有什么年輕男女經(jīng)過?” 桑寧寧心中一緊,扯了下容訣的衣袖。 倒不是她畏戰(zhàn), 只是對方人數(shù)眾多,若鬧起來, 她怕自己護(hù)不好容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