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容訣眉梢一動:“洛姨也在?” 流光仙長罵罵咧咧的聲音倏地停下,安靜幾秒后才再次響起。 “是啊?!绷鞴庀砷L再次開口,卻是換了一種調(diào)子。 懶洋洋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 “怎么?就許你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起初還來找找我,過了七百年,卻連名字都不認了,人更也不來,不許我——” “我會來。” 容訣聲線平穩(wěn),輕描淡寫地打斷了流光仙長的話:“我此世的名字是容訣,現(xiàn)在在青龍峰腳下西南處的小鎮(zhèn)上,我們會往鴉羽陣的方向走?!?/br> 頓了頓,不等流光長老反應(yīng)過來,容訣又道:“有人與我一起,她不知道我的身份。你……勿要暴露?!?/br> 說完這話,容訣直接揮散水霧。 徒留在司命洲的流光仙長滿臉古怪。 洛秋水安靜地聽這個老頭子罵了許久,才笑道:“可這不是很好么?你本來也想叫他來司命洲的。” 洛秋水知道,對于當(dāng)年沒有出手護住容清珩一事,流光壓抑多年,一直心懷愧疚。 他本以為,容家不會如此絕情。 “不是‘容清珩’了,他現(xiàn)在叫容訣,特意告訴我們,讓我們可別記錯了?!?/br> 洛秋水抿唇一笑:“這是好事?!?/br> 能放下過往,擁有新的名字,自然是極好的事情。 流光仙長也如此想。 他對著面前大約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碎碎念道,“阿蘿,我聽他說還會有人一起來,估計是還沒和對方說過自己的情況,怕我們暴露?!?/br> 想起這個小輩,洛秋水也覺得心酸:“容仙君的經(jīng)歷過于特殊,這八百年來,只有第一個百年聯(lián)系過你一次,可惜那時候我還未能回來。本以為之后還有機會……” 洛秋水驟然止住口。 她倏地轉(zhuǎn)過頭,和老頭子流光面面相覷。 洛秋水遲疑道:“容仙君的經(jīng)歷,應(yīng)當(dāng)輕易不會告訴旁人?” 不止不告訴旁人,容仙君更不會輕易將旁人帶來。 流光仙長抽了下臉,似有些牙疼:“他凡是做下的決定,從來沒有反悔的。即便最后那次被他親生父母一同背叛,他都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玉容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從沒有聯(lián)系過我這個朋友?!?/br> 甚至這些畫面,都是他強行從溯洄鏡上所得。 由此可得—— “這個友人,身份不一般啊?!眱扇藥缀跏钱惪谕?。 只不過一個是感嘆,一個是若有所思。 后者正是流光仙長。 他摸著下巴,眼神越來越亮。 那就更好了! 既然如此,倘若到時候他看那小友有眼緣,不如就順勢收為徒弟? 嘿嘿,流光美滋滋地笑了起來。 若是這樣,他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壓容清珩——壓那容訣一頭了! 只是—— 流光仙長眉頭一皺:“阿蘿,我怎么總覺得‘容訣’這個名字有幾分耳熟?” 洛秋水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并排坐著,雙手撐著頭,一起苦思冥想了許久,而后靈光乍現(xiàn),互相對視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這不是先前那個沸沸揚揚的‘真假公子’案里,‘假公子’的名諱么?!” 容清珩——容訣他在搞什么! 第43章 青龍峰上, 風(fēng)霜雪雨。 “我?guī)煾脯F(xiàn)在如何?!” 陰之淮一把揪住了一個明堂洲弟子的衣領(lǐng),高聲質(zhì)問。 那弟子顯然被他雙目赤紅的模樣嚇得不輕,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端著藥湯的手都抖了起來:“我、我不知……” “好了, 左師兄,你就別為難一個小弟子了?!?/br> 景夜揚上前揮開了陰之淮的手, 示意那明堂洲的小弟子趕緊離開,隨后故弄玄虛地長嘆一聲:“容長老此番倒得突然, 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應(yīng)聲而倒,根本來不及遮掩??雌饋聿幌裆。接悬c像是走火入魔、邪祟入體……” 左儀水倏地扭過頭看向他,“錚”的一聲,劍已出鞘。 “好了好了!左師兄你別生氣。”景夜揚慌亂地擺了擺手, “我也是擔(dān)心容長老、我是說,我也是在擔(dān)心師父嘛!一會兒我家那兒就會派人過來查看了!” 當(dāng)然, 景夜揚也就是嘴上說說。 他對容長老壓根兒沒什么感情。 不過顯然, 陰之淮也沒有空計較這些了。 “不好!這是、這是怨氣入體!” 不知是誰高聲尖叫起來, 室內(nèi)頓時一陣兵荒馬亂! 陰之淮心頭一緊, 下意識要沖進去,卻被懲戒堂的長老阻攔。 “陰師侄?!睉徒涮玫拈L老搖了搖頭,“你且留下。” 陰之淮雙手緊握:“敢問我?guī)煾脯F(xiàn)在如何?” 懲戒堂長老皺了下眉, 顯然是不想回答, 但是看著陰之淮堅決的神情, 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抬手向周圍布下了一道隔音咒,嘆息一聲:“容長老此刻情形不容樂觀, 有沈家少家主和組內(nèi)長老在,只愿容長老吉人自有天相吧?!?/br> 原本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景夜揚霎時縮起了脖子。 沈家少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