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沒關(guān)系。 桑寧寧在心中對自己道。 就這一次。 錯就錯了,反正也沒人會知道。 反正……反正桑云惜也搶了她那么多東西,就算這次她會錯了意,也、也是有正當(dāng)理由的! 桑寧寧難得想這么多事,心緒起伏間,眼神也有片刻游移。 最后桑寧寧換了個話題:“大師兄,你知不知道,容長老叫我過去是為何事?他打算什么時候把我的劍給我?” 她其實看到了的。 明晟腰間配著的,正是那把被該給“簪玉容”魁首的玉皇劍。 容訣輕輕嘆了口氣,按住茶壺不讓她拿起:“要叫師父?!?/br> 桑寧寧:“好——”她趁容訣不注意,飛快取走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想了想,又難得“上道”地給容訣也添了一些。 “所以大師兄覺得,會是何時?” 語氣平淡,語速卻有些快。 剛說“欲速則不達”,如今又急了起來。 容訣輕笑著搖搖頭,端起茶杯,垂下眼看著那不可見底的茶水:“快了。” 他頓了一秒,迎上那雙透亮的眼眸,再度彎了彎眉眼。 “很快。” 若他沒猜錯的話,容長老應(yīng)當(dāng)想要借此,送出那把玉容劍。 劍是好劍。 只是身負(fù)詛咒,極為不詳。 ——因為這把劍中有他的一截指骨,也曾刺穿他的胸膛。 第15章 “你就為了這點事大發(fā)脾氣?” 淡灰色的香爐里云煙裊裊,向斜上方飄飄搖搖地飛去,隨著煙霧逐漸轉(zhuǎn)淡,隨著香氣漸出,白色的輕煙也轉(zhuǎn)至透明,乃至于漸漸消散。 原本心煩不已的明晟在這樣的香氣包圍下,也逐漸緩過思緒,乃至覺得心曠神怡起來。 “好特別的香氣?!泵麝珊闷娴乜粗銧t,“師父,這是什么香?” 容長老道:“這是用容家獨有的玉容花調(diào)配出來的香氣,有鎮(zhèn)魂安眠、靜心凝氣的功效,別的地方再聞不到這樣的香氣?!?/br> “竟是玉容花!”明晟不覺驚嘆。 容長老搖搖頭:“玉容又如何?尋常之物罷了?!彼环餍渑郏缌四窍銧t中裊裊升起的香,終于將眼神從手中玉簡挪開,看向了下首的明晟。 明晟被容長老一嚇,趕緊低下頭去,頗有幾分惴惴不安。 這一舉動看得容長老更為心痛。 這是他和心愛之人的骨rou啊!這是因那該死的讖言,又為了容家百年昌盛,這才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但是沒關(guān)系。 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 “你是我的弟子,無須在意這些小打小鬧?!?/br> 容長老起身走到了他身邊,頗有幾分愛憐地抬手覆上了他的頭頂,又順勢用靈力將他攙扶起身。 “晟兒,你的名字本就有光明之意,想來……想來你的父母當(dāng)年定是滿懷期待與愛意看著你出生的。你無需在意旁人的言語和看法,更無需為了那些身外之物傷神?!?/br> 說到此處,容長老頓了頓,頗為意味深長道:“你要需知,這最上等的兵器,需要最上等的主人才能駕馭它,否則,只會成為它的滋養(yǎng)品而已。” 容長老語氣很平靜,但明晟卻從中聽出了森森寒意,他甚至止不住的發(fā)起抖來。 師父、師父為什么會和他說這些? 是和……和桑寧寧即將得到的那把劍有關(guān)嗎? 明晟的后背起了一層薄汗,直到眾門人齊聚,也沒有好轉(zhuǎn)。 “咦,六師弟,你怎么了?穿太多了嗎?” 景夜揚不知又從哪里鉆了出來,對著明晟眨了眨眼。 明晟趕緊搖頭:“四師兄可出此言?” “我看你出了一身汗……呀,我知道了!”景夜揚眼睛一轉(zhuǎn),他貫來看熱鬧不嫌事大,此刻搭上了明晟的肩,湊到他耳畔小聲嚷嚷。 “你是不是羨——慕——小——師——妹——啊——!” 明晟防不及他有這一手,差點沒被喊得肝膽俱裂,感受到身后眾人若有似無的目光,他趕緊擺手,急切地否認(rèn):“景師兄何出此言!小師妹劍法卓絕,天資聰穎,我絕無此意!” 師父可是特意關(guān)照過他,此時絕不是張揚的時候! 咚——咚——咚—— 隨著三聲悠揚沉重的鐘聲,在場所有或明或暗的喧囂盡歸于寂靜。 “……雖在外門,卻勤奮刻苦,不曾懈怠,更在簪玉容一試上奪得魁首,故而本尊于此,特為她破例,舉行收徒大典,收桑寧寧為座下弟子,并賜其玉容劍,昭告天地!” 話音未落,臺下一片嘩然! “玉容劍?!我沒聽錯吧?!” “竟是玉容劍?!” “容長老把玉容劍賜給了桑寧寧?!這可是連大師兄都未曾擁有的容家寶劍!” 不止臺下,臺上的左儀水等人也十分錯愕。 比起左儀水的沉默寡言,陰之淮顯然更為氣不順。 怎么,一個容訣還不夠,又要來一個桑寧寧? 好哇!看來這師父還真是半點沒有將他們放在眼里! 陰之淮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大師兄,我可是聽到臺下弟子說了,這是連你都未曾能擁有的劍啊?!?/br> 容訣眼風(fēng)輕掃,神態(tài)無悲無喜,頭上的發(fā)帶和衣擺、腰墜向后飄揚,宛如仙人慈悲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