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雖然不知面前此人是誰,但是與其在這里翻來覆去地說些無用之語浪費時光,不如去練劍。 她每日練劍的時間都不夠,哪有心思在這里廢話? 孫照林被她一噎,充滿懷疑地問道:“你以為我剛才是什么意思?” 這傻子莫不是根本沒聽懂他的諷刺? 桑寧寧…… 桑寧寧真的沒認真聽。 但她自覺反應極快,沉吟一秒后,試探道:“講述了你對那位桑小姐的求而不得?” 不怪桑寧寧如此猜,只因她這個meimei確實有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喜歡她的本事。 這猜測實在合理。 只是不知為何,孫照林聽了這話,瞧著倒像是更加氣急敗壞了。 少年像是被戳中心思的貓兒似的炸開了毛,幾乎要跳起來:“你、你別亂說!休要毀了桑小姐清譽!” 清譽? 桑寧寧愣了一下,握劍茫然四顧:“我們修仙之輩,也在乎這些口舌么?” 她以為,大家都修仙了,自當擺脫那些繁文縟節(jié)? 這本是很正常的一句話,然而由于桑寧寧天生情緒不外露,這話被她說出來,就更多了一層別的意味。 比起講理,更像嘲諷。 也不知誰先開的口,總之周邊一群看好戲的弟子俱是發(fā)出了竊笑。 “原先聽著這話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被這么一說……” “可不是么!都修行了,只當跳脫五行之外,哪兒來的那些規(guī)矩?” 話音入耳,孫照林被氣得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桑寧寧這像是石頭般又臭又硬的性格還能在外門平安地活到現(xiàn)在,靠得不就是她那天賦異稟的劍術么? 偶爾大師兄前來指點,也唯有她敢上前。 雖然通常也是一招落敗…… 但那可是大師兄?。。?! 孫照林吞了口口水,先是后退幾步,確保距離安全后,在轉身前扯起嗓子,聲音尖銳得仿佛一只被人掐住了喉嚨的母雞。 “哈,就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也比不上大師兄!” 桑寧寧猛得沉下了臉。 盡管她知道這人或許也不是真的那么崇敬容訣,只是想要以他壓人,但在這一刻,桑寧寧的心情依舊跌倒了谷底。 若是別的,她自可以一笑置之,但唯獨“劍”不行。 而路人師兄的這句話,也確確實實戳中了桑寧寧的心事。 內門與外門。 無論是資源功法,還是師長教誨,都相差甚遠。 她……莫不是要一輩子做容訣的手下敗將? 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須臾后,終于有弟子期期艾艾地上來。 “桑師妹,你別傷心?!彼溃半m然你現(xiàn)在不是內門,但是我……我們都覺得,在‘躍龍門’的比試中,你是最有可能奪得玉容花的人!” 畢竟,整個外門,除了桑寧寧外,還有誰能如此刻苦修煉劍道,近乎到了通宵達旦、廢寢忘食的地步? 不過…… “距離‘簪玉容’的比試至少還有三十多年吧?” “唔,應當是三十六年兩個月零七天?!?/br> 這也太久了。 雖說修士壽命長無盡,但這都是對高階修士而言,對于他們這些外門底下的小嘍啰來說,但凡心中有點野望,都在爭分奪秒的修煉。 而現(xiàn)在,差得可是三十六年吶! 三十六年! 這么一想,他們都有些同情桑寧寧了。 若是有個好出身,憑借桑師妹的刻苦努力,安知不能也結個金丹,做個開悟了紅塵的金丹真人呢! 倘若再運氣好些,說不準也能法相化形,從此以后多一條命啊! 比如他們的大師兄容訣,法相化形便是一只上古青鸞。 逍遙展翼,翱翔晴空。 端得是清風朗月,君子世無雙。 而且論起劍法,桑寧寧雖然在外門中一騎絕塵,但是每每遇上大師兄發(fā)善心下來指點一二時,桑寧寧可是從沒在大師兄手中過下兩招?。?/br> 想到此處,眾人看向桑寧寧的眼神不免更加憐憫感慨。 可惜,可惜??! “桑師妹別傷心……” “是啊,大師兄進門許久了,你才入門幾年吶!” “桑師妹加油!努力超——超過有點難,努力在大師兄手里過下三招吧!” 桑寧寧:“……” 又、來、了。 桑寧寧握著劍,一字一頓道:“我沒傷心?!?/br> 只是生氣。 很生氣。 你可以嘲笑她,但不能看不起她的劍! 當然,沒有人相信桑寧寧這話。 面對眾人的好心安慰,桑寧寧握著劍的手緊了緊,又倏地放松些許。 罷了。 須臾幾秒,桑寧寧的心頭再次一片平靜。 反正只要有容訣在,哪怕是不動用靈力的純劍法比試,哪怕只是在外門中,她也永遠是那個被壓制的“第二名”。 壓得很死,永遠無法翻身似的死。 桑寧寧不自覺地鼓了鼓腮幫子。 太氣了。 氣得她又想咬糖葫蘆了。 不過桑寧寧也并未多解釋什么,自顧自地走到了熟悉的練劍臺上,開始了每日的揮劍練習。 剩下的弟子們看著表面毫無波瀾的桑寧寧,有敬佩,有不屑,有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