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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避嫌才對,可也不知道是酒勁上頭讓她不由自主的行事不如平時謹慎,亦或是實在擔心孩子,想讓他待在自己身邊,總之容辭猶豫了多久就心軟了。 圓圓本沒指望她能答應,見她居然點頭便知是意外之喜,忙不迭的讓內(nèi)監(jiān)加了個座位在容辭身邊。 陸知遠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太子身邊,他倒是挺贊同小主子和許夫人坐在一起的,畢竟其他的侍衛(wèi)不如他離得近,但他只有一個人,要顧忌臺上臺下兩個人的安全難免分身乏術,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他保護起來也更方便些。 容辭沒想到自己這么不善飲,僅僅喝了一杯酒就覺得有些頭暈,腦子里只有對圓圓的擔憂,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想不起來,竟意外的比平時更加敏銳和專注。 她也顧不得避什么嫌了,眼睛一刻都不放松的盯著兒子,周遭其他人的談話聲嬉笑聲都漸漸模糊了起來。 圓圓如愿以償?shù)淖谀赣H身邊,登時心滿意足,終于有了閑心睜著烏黑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對面的靺狄人,小手在桌案的遮掩下伸進了容辭的袖子里,緊緊的牽著她的手指,容辭感受到了,她頓了頓,反將他的拳頭悄悄包進了手中。 圓圓忍不住樂呵呵的笑了起來,惹得其他人側(cè)目。 對面的靺狄貴族有人低聲問:“那個在大梁太子身邊的女人是誰?他的阿娘嗎?” “皇帝的妃子都坐在上頭呢,再說了,不是說他親娘早就死了嗎……” “他們怎么這么亂啊,上面那么多女人,沒一個是皇后殿下,可好像哪個都能算是那小太子的阿娘,好像是叫什么……庶母是吧,底下那個可能也是這么回事吧,誰知道他們是什么規(guī)矩,不像咱們簡單,除了親娘,只有王妃才算是母親?!?/br> 臺上的德妃也罕見的微微皺起了眉——她知道太子親近恭毅侯夫人,但本來并沒當回事,因為小孩子的眼緣本就很難捉摸,他們這些人費盡心思也不能討好,可人家就是一見面就能讓太子覺得投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現(xiàn)在一看,這未免也太親近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母子呢,陛下那樣寵愛太子,太子喜歡的人他會不會愛屋及烏…… 德妃一愣,隨即覺得自己昏了頭,龔毅侯夫人因為實在年輕,所以德妃一見之下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妙齡女郎,從而忽略了她已經(jīng)成親多年,并且還是二品的侯夫人。陛下最重規(guī)矩又不喜美色,就連馮氏那樣的女人見了都記不住模樣,就算因為太子對許氏另眼相看,也不可能對臣婦產(chǎn)生什么心思的。 德妃想,自己這幾天莫不是太累了,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上頭去呢,這未免也太荒謬了…… 呂昭儀看著底下滿臉不悅,從上一次她被下了面子就看容辭十分不順眼,現(xiàn)在更加覺得氣憤難當,她冷哼道:“太子也太不講究了,底下那么多德才兼還道高望重的命婦,他不去親近,偏要往一個和離之婦面前湊,莫不是小時候在民間呆久了,這才喜歡這種身份低賤之人……” 韋修儀沒她那么小心眼,對容辭的印象也還可以,聞言反駁道:“那許夫人出身伯府,也是名門之女,就算和離了也不是因為人品有礙,這伯府小姐也算出身低賤,那你我算什么?” 當年昌平帝選的太子妃郭氏都只是禮部侍郎之女,她主動給謝懷章納的側(cè)室自然也不是什么金貴人,現(xiàn)在后宮妃子的家里要是有個四品官就算是好的了。除了德妃之外,一個世家大族出身的都沒有,而德妃家里也已經(jīng)沒落好些年了,除了一個世家的美名什么都沒有,在她未封妃時家里險些窮的連祖宅都給賣了,現(xiàn)在靠著女兒掌管后宮才勉強重新立起來。 而呂昭儀之父只是工部的一個員外郎,要不是當年謝懷章情況特殊,她這身份連一個東宮側(cè)妃的邊兒都夠不著,所以這一句真是戳到了她的肺管子,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 這時眼光一掃正掃到了德妃難看的臉色,呂昭儀與德妃相識已久,知道她性子十分穩(wěn)重——穩(wěn)得十分無趣,輕易不變臉,除了當時謝懷章被廢時,鮮少能見到她這般表情,呂昭儀嚇了一跳,連怒火都消了大半:“這可是韋修儀先說的,怨不得我啊。” 德妃沉著臉看著她:“你們剛才說誰和離了?” 呂昭儀和韋修儀面面相覷,不知她是何意,只得道:“說的是許氏,你還不知道么?” 德妃這幾天忙得很,本來有另兩人幫她一起掌管事務,可她本來就不得寵愛,現(xiàn)在好不容易憑著資歷成了宮中唯一的妃位,在后宮大權獨攬,怎么肯輕易分薄權利,便想盡各種辦法架空了那兩人,呂氏蠢笨,韋修儀又巴不得清閑不管這些瑣碎事,倒正和了德妃的意,這樣一來,底下什么和離不和離的傳言自然沒人得閑在她跟前說,以至于她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的知道。 德妃目光凝重,她細細的打量著在和太子說話的容辭,從她標致的長相到高挑纖細的身材,再到她注視著太子時那柔和的神情…… 等等!德妃的目光一下子停在了容辭的發(fā)髻上,變得更加仔細起來。 容辭今天梳的是常見的墮馬髻,她的頭發(fā)烏黑濃密,保養(yǎng)的又長又亮,這樣的發(fā)髻都不需要假發(fā),都是用自己的真發(fā)挽成的,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地用上了不少釵環(huán),其他都不算稀奇,只有在最下方的一個簪子引起了德妃的注意。 那支金簪插得比較深,簪尾都幾乎要沒入發(fā)髻中,但成色極好,就露出了那么一點點就金燦燦的襯托著一顆碩大的明珠在烏黑的發(fā)絲中熠熠生輝,那形狀先圓后尖,像是……鳳凰尾羽的模樣…… 這個樣式有些獨特,德妃確信自己肯定見過,但她心思慌亂,一時竟也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的…… * 時間一點點過去,即使被招待的很好,靺狄那邊也因為蒼科的缺席顯得有些嘈雜,他們漸漸開始坐不住了,禮部的官員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可能要出亂子,干脆和幾個老臣商量了一番,過來對太子說:“殿下,也差不多了,請您去宣布宴會結束吧?!?/br> 圓圓點點頭,隨即松開了容辭的手。 容辭有些模糊的思維一下子警覺,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住了圓圓的胳膊不讓他離開。 那官員一愣:“這位夫人,殿下要回去了,請您放手吧” 陸知遠見狀也勸道:“夫人,殿下必須回去說幾句話,之后我會親自送他回去的,您別擔心?!?/br> 容辭的眼皮跳的更厲害了,她手掌出了汗,心跳的也像是在打鼓似的,一聲聲的震著她的耳膜,這種類似于直覺和預感的狀態(tài)讓她本能的不想孩子離開身邊,可現(xiàn)在眾目睽睽,圓圓不僅是她的兒子,更是大梁的儲君,她沒有理由不讓他履行自己應盡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