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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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胥珩答得理所當(dāng)然,“孤覺得,更應(yīng)該用湯婆子的人是你?!?/br> 秦舒凝的視線又落回他手上,他在車廂里等得久,而她剛從外邊進(jìn)來,男人的手確實(shí)比她暖和。 聽到他的話,秦舒凝這才抽回自己的手,順帶連湯婆子也一起收回來。 掌心落了空,周胥珩將手背至身后,指腹在不經(jīng)意間摩挲。 問道,“今日宴席上,可有發(fā)生什么不開心的事?” “嗯?” 秦舒凝詫異望向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剛才明明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 周胥珩目光落在她臉上,笑而不語。 秦舒凝嘟了嘟唇,“沒什么,就是忽然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小的時候總希望自己快些長大,長成大人了,便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如今卻發(fā)現(xiàn),長大了,束縛便多了,很多事也就身不由己了?!?/br> 就好像剛才宴席之上,她聽到不少人在嘀咕,說鐘沁以后會許給哪個小郎君。 可許給哪個小郎君,不是鐘沁說了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dāng)戶對... 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這每一個條件,都比鐘沁自己的意見更重要。 這些事,不由得讓她想起自己以后。 畢竟沒過多久,她的及笄禮也要到了。 聽到她的話,周胥珩眸中笑意微斂,溫聲道,“凝凝果然長大了,都已經(jīng)開始有煩惱了?!?/br> 不過秦舒凝卻轉(zhuǎn)了心思,問起他,“太子殿下,那你為何還未選太子妃?” 今日這宴席之上,有人談?wù)撶娗呶磥淼牧硪话耄腥擞懻撨@裕京城中的世家公子,而說到尚未婚配的郎君,那就繞不開太子殿下和承安王。 眼下話題中心之一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秦舒凝也有些好奇。 聞言,周胥珩輕咳一聲,“孤在等一個人?!?/br> “等誰?我可認(rèn)識?” 周胥珩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視線有如實(shí)質(zhì)般,像是要將她細(xì)細(xì)臨摹。 須臾,他才低聲答道,“要不了多久,你便會知道?!?/br> 他沒有正面回答,秦舒凝便越發(fā)好奇,還想繼續(xù)問,卻被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凝凝,孤有一事想問你?!?/br> “何事?” “你曾說過,要一直保護(hù)孤,可還作數(shù)?” 他沒頭沒尾提起這么一句,秦舒凝耳尖染上可疑的薄紅。 她目光有些閃躲,看看車頂,看看車窗,這才不太自在地輕咳一聲,答道,“那是自然?!?/br>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定不當(dāng)那說話不算話之輩。” 周胥珩劍眉微挑,蒼白的俊顏上浮現(xiàn)點(diǎn)點(diǎn)笑意,“好,凝凝一定說話算話?!?/br> 然而令秦舒凝沒想到的是,這一句“說話算話”之后,她等來的,居然是一道賜婚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今有秦家小女秦舒凝,及笄已過,朕欣聞其毓質(zhì)令名,品貌出眾,才學(xué)獨(dú)擅。 逢太子年二十有三,及婚娶之時,擇女以配,特將秦家小女許配太子為太子妃,擇良辰吉日成婚。 欽此?!?/br> 第229章 太子太子妃(七) 良辰吉日,綢錦漫天。 十里紅妝,綿延不絕。 皇家婚娶,聲勢浩大,裕京城中那些稍微知曉些太子秉性的世家子弟無不在感慨,太子妃人選遲遲未定,原來是在等秦家小娘子及笄。 東宮之中是前所未有的熱鬧,房檐廊角,亭臺樓閣,無一處不掛著大紅錦花與紅綢。 月光清輝灑下,織就一片紅艷艷的華麗。 夜已深,賓客散去。 東宮寢殿中,大紅色的蠟燭燃得正旺。 秦舒凝一身大紅色繁瑣喜服,蓋著紅蓋頭,端坐在喜床之上,一雙纖玉似的手在紅袖中緊緊攪在一起。 真到了嫁人的這一日,說不緊張是假的。 剛接到圣旨時,她對于要和周胥珩成婚有種說不出的別扭,但之后又覺得,如果相伴一生的人是他,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更何況,她答應(yīng)過他,要保護(hù)他的… 圣旨下達(dá)之后,秦?zé)捲鴨为?dú)找她去書房談話。 他擔(dān)心她并非自愿,不過那時她已經(jīng)想清楚,對這樁婚事也已經(jīng)全然接受。 只是,她從未想過,男女成婚之后,竟是要這樣那樣的… 當(dāng)娘親和教習(xí)嬤嬤拿著那些小冊子教授她時,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看的那些話本,還是過于浮于表面。 可...可這事如此耗費(fèi)力氣,以太子那文弱的身體,只怕是...過于為難他了。 秦舒凝腦子里跟糊了一團(tuán)漿糊一樣,將自己困于思緒之中,滿腦子想的都是若實(shí)在不行,她也可以鼓勵鼓勵他? 只不過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便聽得寢殿外傳來動靜。 門開了。 緊接著,是她熟悉的腳步聲。 只是這腳步聲,今日好似有些不太一樣。 她下意識抬頭,隔著紅蓋頭,只能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身影,一雙鑲著金絲邊,墜著祥云暗紋的黑金鞋履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當(dāng)中。 周胥珩低沉微磁的嗓音傳來,“凝凝?!?/br> 孤終于,娶到你了。 話音一落,秦舒凝眼前驟然明亮起來。 蓋頭被他掀開。 她看著他空空如也的大手,秀眉微蹙,“你怎么沒用喜秤?” 小姑娘今日一身金絲雙層廣綾寬袖婚服,胭脂輕點(diǎn),唇瓣嫣紅,再往下,婚服將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來。 周胥珩眸色驟深,喉結(jié)輕滾,“無礙?!?/br> 他彎腰俯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啊——你做什么!” 秦舒凝下意識尖叫,隨即意識到現(xiàn)在是寢殿內(nèi),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嬌斥出聲。 “你身體不好,快放我下來?!?/br> 然而周胥珩并未將她放下,反而抱著她往圓桌邊而去,“該同飲合巹酒了?!?/br> 那雙曾經(jīng)握過她手的大掌如今格外有力,就連直墜喜袍之下的身軀,都是超乎她想像和意料的溫?zé)峤Y(jié)實(shí)。 秦舒凝還想說什么,但從床邊到桌邊的這段距離,男人已經(jīng)幾大步邁了過來,將她放到椅子上。 她抬眸,清澈的目光落在他俊顏上,總覺得今夜的太子殿下有些不同。 平日里的他對她溫潤親和,還帶著絲絲散不去的文弱,但現(xiàn)在在她面前的他,像是一只叢林中狩獵的雄獅,蓄勢待發(fā)。 秦舒凝心中頗覺奇怪,正要問出口,他已經(jīng)倒好合巹酒,舉到她面前。 她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抬手接過。 二人手臂勾纏,湊近,仰首將杯中酒飲盡。 杯盞落桌,周胥珩沒給她開口的機(jī)會,再度俯身將人抱起。 直至此時,秦舒凝終于反應(yīng)過來究竟是哪里不同。 她本能地探手在他身上摸索,“你的身體...” 他不是動不動就生病嗎?不是很文弱病氣嗎? 為何這般有力? 她掙了掙,卻半點(diǎn)也掙不開他的懷抱。 男人的手臂結(jié)實(shí),隔著喜袍能清晰感受到肌理的流暢硬實(shí),像是鑄鐵一般,絲毫捍不動。 秦舒凝被他放在床上,帶著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噴灑而來,她本能地歪頭,隨即又看向他,一字一句道, “此前那些,你騙了我,是不是?” 周胥珩垂眸,視線落在她臉上。 小姑娘心緒激動,呼吸急促,眼眶紅成一片,卻仍是倔強(qiáng)地看著他,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他心頭狠狠一跳,無法再欺瞞下去,只能點(diǎn)頭。 下一刻,秦舒凝猛地推開他。 怒喝出聲,“周胥珩!” 候在寢殿之外的東宮下人被一聲嚇得一抖,面面相覷。 里頭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怎的還帶上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