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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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睿勾唇緩緩一笑,“王妃說笑了,林某乃男子,而此香乃女香。” “那世子尋這香...” “自是為了送人。” “那世子所送之人,今在何處?” 她一句句緊逼,就是為了最后這個問題。 然而話音一落,屋里似是安靜下來。 須臾,林永睿才一字一句開口,“她今在蜀地?!?/br> 聞言,蘇珞淺眼睫微顫,“你說真的?她在蜀地?活著在蜀地?” 林永睿點頭,“是。” 兩人就站在鋪間柜臺前,冬日寒涼,雖然上街采買的貴女不那么多,但鋪子里仍是有女客在。 這一處說話終究不方便,蘇珞淺微一思忖,朝一旁的方嬤嬤低語幾句,徑直先往后邊的院子而去。 而片刻之后,林永睿在方嬤嬤的指引下,也來到后邊院子。 院里盆栽的枝丫上壓了霜雪,將枝丫壓彎,有風吹過,那霜雪搖搖晃晃,欲墜不墜。 茶座之內(nèi),陶爐燃著熱氣,有輕輕淺淺的茶香在室內(nèi)漫開。 澤蘭在一旁備茶。 蘇珞淺勉強壓了壓急速跳動的心跳,看著林永睿,問道,“林世子,阿璃jiejie...她還好嗎?” 她口中的阿璃,姓張,是她幼時的玩伴。 蘇珞淺幼時曾陪著崔安嵐在江都住過幾年。 那時,張璃是住在她隔壁的鄰居。 張家也做生意,一來二去,兩家人熟悉,兩個小姑娘便也玩在一起。 她們一起做竹蜻蜓,一起玩捉迷藏,甚至還一起因為上課吃糖被先生罰站。 后來,蘇良卓在裕京的生意穩(wěn)定下來,便將崔安嵐和她接到裕京。 臨走之前,蘇珞淺萬般不舍,但崔安嵐安慰她,若是以后想回來,可以隨時回來。 可再后來,等到她回江都時,聽到的卻是張家生意失敗,被債主追上門,張璃父母帶著她躲出門,染了時疫死在半道上的消息。 那時她還小,不太理解時疫是什么,也不太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但卻知道以后再也見不到她的阿璃了。 因為這件事,她傷心難過了很久,還生了一場病,崔安嵐擔心一直待在江都影響她的心情,就帶著她又回了裕京。 這么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張璃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卻沒想到... 居然還有聽到對方生還消息的這一天。 蘇珞淺藏在袖中的兩只手緊緊掐住,掐出指痕卻恍若未知。 心中的期待像是在無形中被一只大手高高托起。 她很怕,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卻也很期待,期待阿璃能無憂自在。 因此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永睿,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林永睿見她如此,在心底幽幽嘆了口氣,道,“王妃果然和阿璃所說的一樣?!?/br> 他似是回想起什么,眼底滿是溫柔情意。 蘇珞淺緊張問道,“阿璃jiejie她...提起過我?” 第191章 給心上人的禮物 林永睿點點頭,“提起過?!?/br> “她和我說了很多你們幼時的趣事。” “那她現(xiàn)在過得如何?” 林永睿頓了頓,終究誠實開口,“吃過很多苦,但現(xiàn)在過得還算輕松?!?/br> 他遇到張璃時,她瘦得皮包骨,弱小得幾乎看不出實際年齡,混在一堆入蜀的小乞丐當中。 明明自己已經(jīng)快要餓死了,卻仍是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窩窩頭分了一半給同行的乞丐。 然而她的善意未能得到相同的回報,眨眼間,手上剩下的那半個來不及入口的窩窩頭也被搶走。 當時林永睿出城,就坐在華蓋馬車上,偶一掀簾就看到這幅場景。 或許是因為張璃的遭遇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心愛之物被林永鴻強行搶去的畫面。 說不清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讓人將張璃帶了回來。 林永鴻跋扈囂張,只要是他的東西,他都想染指搶去。 柳氏看出林永睿的意圖,勸他將張璃送到城郊的莊子上。 那莊子是他母親的嫁妝,只要他們不想,便沒人發(fā)現(xiàn)得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璃才能在之后的日子里不受任何欺負地長大。 當時他明明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卻在對著張璃時,總有著莫名其妙的責任感。 讓她衣食無憂,讓她飽讀詩書。 如今,張璃已經(jīng)是蜀地私塾里的一名教書女先生。 她活得通透豁達,只是時常想念幼時的玩伴。 再后來,蘇家女嫁與承安王的消息傳至蜀地。 一開始張璃不敢相信那文書上的蘇家女便是自己幼時的玩伴,她其實很想來裕京確認,想與蘇珞淺重逢。 但她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皆是因為林永睿,因此便斷了離開蜀地的想法。 林永睿曾說過要帶她一起來裕京,也被她拒絕。 此番入京之前,他做足了兩手準備,為了防止自己有來無回,他已將自己的母親和張璃的以后安排好。 而若是他能活著回去,自是希望能從蘇珞淺這兒帶些什么信物一同回去。 他連日來鈺香閣,便是因為那女香,張璃曾同他提起過。 她說,蘇珞淺也懂這香。 這是她們作為密友的默契。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聽完林永睿說的話,蘇珞淺眼眶已經(jīng)泛紅。 曾經(jīng)以為已經(jīng)永相隔的人,如今能夠聽到她生活安好的消息,那種從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激動和慶幸,讓她半邊身子發(fā)麻。 她抬手抹了抹眼底,這才緩聲道,“那香,是幼時我與阿璃jiejie在街邊游玩時偶然聞到的?!?/br> 當時兩人在街邊買糖畫,身后跟著幾個仆人,停留之際,便感覺到于糖畫的甜香中拂來一陣清香,等到兩個小女娃反應過來轉(zhuǎn)頭看,已經(jīng)什么也看不著。 當時的蘇珞淺比起這清香,更喜歡的還是那糖畫,倒是張璃,對于這香格外念念不忘。 但她們也就只聞到這一次,之后再找不到類似的。 當時兩人回到家中與崔安嵐和張家夫人說起這事時,那張家夫人笑著問張璃,能否形容出那香氣。 兩個女娃娃晃著腦袋想了許久,勉強用所學到的詞語,最后總結(jié)出四個詞。 “含蓄,嬌柔,馥郁,持久?!?/br> 所以剛才林永睿說出這四個詞時,她面上的訝異壓都壓不住。 不過,過了這么多年,她也只能找到一款算是較為接近的香。 如今既是遇上了林永睿,那便得讓他多帶些回去給張璃。 兩人坐在茶室中,澤蘭在一旁為二人烹茶,蘇珞淺聽林永睿講了許多關于張璃這幾年的事。 待至申時過半,蘇珞淺才從茶室里出來。 外頭的鋪子里,方嬤嬤還在忙著。 蘇珞淺交代她將某款女香多預留一些,讓林永睿帶回蜀地。 話落,她復又看向林永睿,“既是要送心上人,那林世子還得在裕京城中好好挑一挑,多帶些新奇玩意兒回去?!?/br> 適才兩人的談話中,林永睿沒有透露分毫他對張璃的心思。 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子好到這個程度,說不是心儀于她,又有誰相信呢。 更何況蘇珞淺已經(jīng)成婚,有了相愛之人,作為“過來人”,當林永睿說起張璃時,那眼角眉梢的情意,是如何也壓不下去的。 她自然看得出。 林永睿聽到她這話,眸光微滯了下,隨即面上恢復自然,答得大大方方。 “這是自然?!?/br> 交代好一切,蘇珞淺便出了鈺香閣。 —— 冬季天黑得早,待回到王府,太陽已經(jīng)西斜。 只剩濃稠的橙色色調(diào)被云朵半遮半掩,隱隱綽綽。 入了夜,蘇珞淺用過晚膳,沐浴過后,坐在桌前看話本。 那話本名字為:《清冷教書女先生如何拿捏心上人》。 澤蘭在她身后幫她絞干發(fā)絲,一邊偷偷拿眼去瞧話本上的內(nèi)容。 蘇珞淺自是察覺到,將話本子合起,遞給她,“喏,給你看。” 脖子都伸得老長了。 澤蘭是蘇府的家生奴,從小在蘇府長大,自也知道張璃這個人。 今日聽到張璃還活著的消息,心中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