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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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段博文收到消息匆忙進城時,坊間已經(jīng)言之鑿鑿段茂彬命根子被斷,以后不能人道。 他一進府門便聽得自己老母親在主廳里哭得昏天黑地,直呼自己連曾孫都還沒抱上呢。 緊接著又捶心肝地罵人。 段博文眉心直跳,臉色陰沉。 他雖是近來癡迷于修道煉丹之術(shù),但到底是親兒子,且還是唯一的親兒子,發(fā)生這樣的事,以后他老段家可能就要絕后了。 他連忙去了段茂彬的院子。 府醫(yī)正在房間里為段茂彬上藥,后者還昏迷著。 段博文匆匆看了幾眼,眉心擰得更緊。 這些傷,幾乎可以說是下了死手,且最重的集中在下半身,分明就是想讓段茂彬下半輩子站不起來。 一看就是尋仇來的。 段博文眼神發(fā)沉,揪住管家的衣領(lǐng),喝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今早發(fā)現(xiàn)段茂彬的過程說了一遍,又讓跟在段茂彬身旁的小廝進來。 但那小廝昨夜壓根什么都沒看到,且對方根本沒出聲,他只能判斷出對方是一群人,且還是一群魁梧大漢。 除此之外,什么線索都沒有。 段茂彬好流連于青樓妓館,以前整夜不歸的情況也有,因此昨夜他沒回來,府里的人都沒當回事。 卻沒想到,居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最終,段博文只能去京兆府報官。 京兆府尹齊子安倒是接下了這個案子。 段茂彬被打成這樣,自然是要往結(jié)仇結(jié)怨的方向調(diào)查。 但查了幾日,卻毫無進展。 不是齊子安無能,也不是京兆府不出力,而是因為—— 段茂彬以前得罪過的人,太多了。 光是在青樓妓館與其他花客發(fā)生過的大大小小沖突就數(shù)不勝數(shù),更遑論還有那種口出狂言,招惹同為世家子弟的勛貴公子的事例。 就這些人,這次段茂彬出事,他們可沒少在背地里落井下石。 現(xiàn)在酒樓茶館的話本子已經(jīng)編到段茂彬是生來無能,所以多年來只敢納妾不敢娶妻,常流連煙柳之地只是靠著藥物在支撐臉面罷了。 總而言之,齊子安帶著人勞心勞力地查了多日,卻仍舊沒有半點收獲。 —— 承安王府。 蘇珞淺坐在院中涼亭,垂眸品茗,聽著澤蘭打探來的消息。 她講得繪聲繪色,末了哼了聲,“那段茂彬真是活該,現(xiàn)在是墻倒眾人推?!?/br> 蘇珞淺杏眸微斂,心間激蕩。 她倒是沒想到,陸璟肆居然會讓人下這么重的手。 不僅毒啞,還讓他下半輩子站不起來。 各種意義上的站不起來。 第79章 一起做過壞事的關(guān)系 齊子安查了多日,案子卻始終未能有所進展。 段博文怒不可遏,但又不能明著朝京兆府發(fā)火。 于是今日,他數(shù)著時候守在宮門外,一看到陸璟肆下朝出來,便急忙迎上去。 陸璟肆一身暗紫色官袍,頭戴玉冠,肩背挺拔如松,看到段博文時,眉梢微挑,面上一派自如。 段博文上前作揖,厚著臉皮開口道,“陸大人,今日大殿上,圣上可提及吾兒被傷一案?” 陸璟肆單手背于身后,睨他一眼,這才答道,“此案由京兆府齊大人負責(zé),文昌伯找錯人了。” 段博文見他要走,連忙擺手,“沒找錯人,沒找錯人?!?/br> 他瞟了幾眼宮門處,這個時候,有不少官員陸陸續(xù)續(xù)往外走。 抬手一請,示意道,“陸大人這邊請?!?/br> 陸璟肆倒也從善如流地跟著段博文側(cè)行幾步,便聽得他說,“京兆府查了多日,卻未見半點進展...” “老夫這、這不是愛子心切么,不知此案能否交由典獄司查探?” 陸璟肆沉聲道,“文昌伯無實職,如此置喙京兆府,實在不妥?!?/br> “哎...”段博文心頭一顫,舔著老臉繼續(xù)說道,“老夫失言,還望陸大人海涵?!?/br> “但我兒遭此毒手,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如此囂張行徑,陸大人難道要任由此等宵小繼續(xù)為非作歹么?” 陸璟肆眸色驟厲,“典獄司非命案不管,非圣上親授不接?!?/br> 他冷嗤了聲,“不知文昌伯所求之事,屬于哪一種?” 典獄司直屬于天子管轄,斷的是大案要案,查的是滿朝文武。 言下之意便是,除非段茂彬死了,不然這事他不可能管。 段博文被他這么一噎,實在找不出別的話,只能愣愣地看著陸璟肆離去的背影。 可他心有不甘,轉(zhuǎn)而又進宮,一路到了崇德宮。 但他連皇帝的面都沒見著。 管事大太監(jiān)從乾正殿出來,低聲道,“文昌伯還是請回吧,陛下正忙著呢?!?/br> 段博文面露難色,“公公,勞煩您代為通傳一聲,我就在這兒等著,多久我都等得?!?/br> 管事太監(jiān)輕嘆一聲,“陛下說了,此事既已交由京兆府調(diào)查,那文昌伯還是安心等待調(diào)查結(jié)果便可?!?/br> 這話已是說得十分明白了。 皇帝知道他來這兒所為何事,也擺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段博文喉間一哽,但到底不敢繼續(xù)在此胡鬧下去,只能灰溜溜地擺袖離去。 ** 入夜。 月色清冷,涼風(fēng)微拂。 承安王府書房內(nèi), 承影立于桌案前,低聲說道,“王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jīng)排查了西市多家金玉首飾商鋪,據(jù)那些掌柜的交代,裕京城中幾乎大部分商鋪都有江南的供貨渠道,因此江南的金玉首飾出現(xiàn)在裕京,不足為奇?!?/br> 青陽驛那些由南往北的箱子里,裝了不少很難直接花出去的珠寶首飾,想要變現(xiàn)的話,幕后之人必然需要找商鋪合作。 但江南首飾在京城并不少見,現(xiàn)下根本無法分辨哪些是贓物,哪些是從正常渠道進貨的商品。 陸璟肆思忖片刻,沉聲道,“多找?guī)讉€畫師,按照青陽驛驛長的口述,將那些運送箱子的官差長相一一畫下來?!?/br> “是?!?/br> 承影躬身作揖,復(fù)又開口,“赤霄傳回來的消息,他已經(jīng)到達揚州?!?/br> “讓他小心行事。” “是。” 承影應(yīng)下,這才退出書房。 房門一開一合,他微一轉(zhuǎn)身,便瞧見不遠處的月門旁,蘇珞淺正端著漆盤,款步而來,而一旁的澤蘭手里提著燈。 他眼眸微垂,行禮道,“卑職見過王妃?!?/br> 蘇珞淺瞥了眼承影身后那亮堂堂的書房,“王爺還在忙嗎?” “王...”承影話頭一頓,拐了個彎,答道,“王爺應(yīng)是已經(jīng)忙完了?!?/br> “好?!?/br> 蘇珞淺得了他的話,往書房而去。 她將漆盤交給澤蘭,纖指輕輕扣響房門,里頭應(yīng)了聲,蘇珞淺推門而入。 陸璟肆停下筆,抬眸看過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胭脂色的襦裙,裙擺藏繡了銀絲,走動間蕩出陣陣花紋。 蘇珞淺來到桌案前,想到今日聽到的消息,她唇邊揚起抹笑,規(guī)規(guī)矩矩地福身行禮,“這是用前些日子王爺送的桂花制成的桂花天香湯,秋日飲最合適。” “王爺試試?” 話落,她眼皮微撩,朝他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她眼底的笑意明顯,朝他眨了眨眼。 那意思很明顯,他教訓(xùn)了段茂彬,所以她也來向他示好。 陸璟肆并未立即應(yīng)話,只眸色淡淡地掃了澤蘭一眼。 澤蘭從頭到尾一直低著腦袋,但承安王那漫不經(jīng)心卻異常冷峭的視線讓她瞬間如芒刺在背一般,立即將漆盤放上桌案,行禮道,“奴婢告退?!?/br> 言罷,連忙退出書房。 順帶還將門給闔上。 陸璟肆這才起身,來到蘇珞淺身旁。 許是因為剛才她親手給他沖泡這天香湯的原因,此時身上繞著股若有似無的桂花清香。 蘇珞淺將蓋碗遞過去,仰首看他,杏眸清澈明亮,映襯著燭火,越發(fā)瀲滟。 “你試試,我已經(jīng)蓋住半刻鐘了,現(xiàn)在喝剛剛好?!?/br> 天香湯沖泡之后,須蓋住,讓桂花和炙粉草的香氣在蓋碗內(nèi)回旋一會兒再飲用,味道和功效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