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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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為他好......”在紅拂面前,我永遠都像個抬不起頭的孩子,說話永遠都吞吞吐吐,“只是.......只是.......” 其實我有件尚無人知的事還沒找到機會說,那就是,阿蘭在失火夜同我說的那些話,紅拂并不知曉。 “行了,別只是了!”紅拂甩開我的手,一溜煙跑到對面的草垛下,踮起腳看了眼不遠處的阿蘭。他穿著只有接待貴賓時才舍得拿出來的印第安星月紋禮服,臉上、頭發(fā)上都灑滿了粼粼閃閃的金粉。 哈吉如一只趾高氣昂的雄孔雀般,托著他的手,將他引渡到威爾遜爵士的老爺車前。 不一會兒,車上下來個跛腳的胖男人,一臉榮幸地從哈吉手上接過阿蘭的手,頗具紳士禮儀地替他打開了車門。 “我就說吧,他在騙我們!”紅拂靠回到草垛上,似抽了魂兒般,跌坐在地上,“什么送牛奶送報紙,壓根就不是!他現(xiàn)在這樣,和巴黎做暗娼有什么不同?” “紅拂.......”我想勸點什么,卻又實在不知該怎么說,只好呆呆地守在他身邊,盡量不使他被哈吉一等人發(fā)現(xiàn)。 “白費了,全都白費了,早知就不該帶他來舊金山,讓他死在巴黎算了!”紅拂越說越激動,狠狠抓著自己才長出的頭發(fā),神色猙獰。 “或許人家并不希望我們管他。”終于,我還是吐出了那句話,那句縱火當夜從阿蘭口中說出的真相,一個我和紅拂都不太愿意承認的真相。 “或許人家本就不想讓我們插手,我們在這里自作多情什么?” 安德烈斯克里斯說完便后悔了,自作多情,我的漢文進步神速,竟不知如今已經(jīng)能夠用來傷人。 紅拂一臉驚恐:“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蔽铱粗难劬ΓM管心底膽怯,但還是要說。 “你怎么可以這么認為呢?” “不是我這么認為,是阿蘭自己的態(tài)度?!蔽曳鲎∷募绨?,試圖將他從滿腦袋熱血的混沌中搖醒,“他自己告訴我,希望我們不要插手他跟山本的事,只要我們管好自己,他就會替我們拿到電箱的鑰匙,夠明白了嗎?” “他真的這么說的?”直到現(xiàn)在,紅拂仍不肯相信,“你發(fā)誓,克里斯,你發(fā)誓,你說過的,德意志的子民忌說謊言?!?/br> “我發(fā)誓?!蔽倚攀牡┑┑仄鹗?,看向不遠處的阿蘭。他如舊光鮮亮麗,美得令人心驚,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人群里最難忽視的存在。 威爾遜從后座抽出一個巨大的比肩高的禮盒,外用茉莉綠的金箔紙包裹著,還用奶白色的絲綢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顯然,那是他送給阿蘭的禮物,一份已經(jīng)記不清是第幾百份、甚至第幾千份的禮物。 殊不知,阿蘭所收到的每一分饋贈,都早已在暗中,標注了價碼。 果不其然,阿蘭露出一副十分驚喜的表情,熱情擁抱住了威爾遜爵士。他那樣入戲,仿佛對威爾遜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愛,這歸功于他本就出色的“業(yè)務能力”,他總能倚仗皮囊,掌控一切。 我偷瞄了眼身旁的紅拂,他親眼所見了這一切,自己親身體見,總好過我不計其數(shù)的苦口婆心。 “回去吧。”紅拂這樣說,臉上寫滿了心灰意落,“大抵是我沒遇到過像山本一樣的人,所以體會不到他那種感受?!?/br> 我踮起腳,又不大放心地看了阿蘭那頭一眼。眼見他抱著那巨大的豐盛禮盒,在一片贊許與肯定聲中,坐上了緩緩遠去的汽車。 天空依稀下起小雨。 我與紅拂雙雙小跑到外墻前的馬尾松旁,經(jīng)平安夜后,這棵馬尾松已成為我們彼此的秘密基地。 紅拂不顧雨絲細拂,攀上樹干。他雙手箍著實干,任身體憑空懸滯,猶如上吊的姿態(tài)。 一陣冷風吹來,他如浮萍枯葉般,隨風搖擺,那身紅裙化作搖曳焰火,憑風招搖。 我在樹下靜靜看著,不問其他,我知,這或許是他獨有的、表現(xiàn)傷心的方式。 ....... “中午好大的雨呀,我剛回來時,里頭衣服全給打透了。” 當夜入睡前,一天不見人影的大豆丁才現(xiàn)身在門外。 小豆丁被黑鬼帶著,肚子鼓得老脹,手里還拽著好幾塊啃到一半的松子糕。 “別給他喂了,他就是個無底洞,吃再多也吃不飽的?!?/br> 大豆丁換了身干燥衣裳,從黑鬼手里接過小豆丁,看了我一眼。 我與紅拂一左一右倚在窗前,大豆丁做了個張嘴的動作,像是要問什么,我飄飄然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別再多言。 阿蘭拖著一身酒氣晃進了屋子。 他沒朝任何人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到自己床前,像掙脫枷鎖一樣,一把扯開脖子上的領帶。黑鬼飛躥上前,多此一舉地嗅了嗅,捂鼻后退:“呀,好沖的酒味!” 紅拂面色一寒,走回到桌前,橫手一掃,將自己的杯杯罐罐盡數(shù)掃倒在地。 一片刺耳的“乒乒乓乓”聲里,無人膽敢吱聲,紅拂意猶不足,抬腳將一個不銹鋼杯踢到床把手上,“哐當”一聲巨響,連我都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干什么......?”阿蘭支支吾吾地兜里摸出一根煙,放在嘴邊,上下摸索著找火。 “你今天去干什么了?”紅拂皺著眉問。據(jù)我觀察,他只有在真正厭惡一個人時,才會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