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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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看著空氣中晃晃悠悠的靈氣,忍不住想,那些消散的魂魄變成了靈氣之后,會不會有一天又重新投胎,變回了人類。那么,很多年以后,會不會又出現(xiàn)一個莫翛然、鄭佼佼、王昱等人并起的時代? 不過那時候—— 自己起碼是個渡劫老祖了吧! “師妹。” 沉思中的傅希言就聽銀菲羽一聲驚呼,回頭就見她眼睛正看著朱雀門街的方向——鄢瑎攜著那位與莫翛然纏斗數(shù)會合的美貌女子漸漸走遠。 傅希言心中一動,腳不由自主地向前,緊接著又停下了,因為鄢瑎與她并沒有停。 像他們這樣的習(xí)武之人——如今應(yīng)該算是修行之人,對聲音一向敏感,這樣的距離,沒可能沒聽到,所以他們沒有停步,或許是不想搭理吧。 不想搭理菲菲姨,又或者是避開其他有關(guān)系的人呢? 其實傅希言心中已經(jīng)有答案了,只是很茫然,不知道為什么。 像莫翛然這樣的人,他自然是一刀兩斷,大義滅親,但對金芫秀,她雖然利用了傅家,但對自己是很好的,托孤的時候方方面面都顧慮到了,自己受了恩惠,心中也一直記掛著想要報答。他想過很多種兩人見面的情形,卻從未想過,對方竟然不想見自己。 無數(shù)個問號從傅希言的腦袋里冒出來,幾乎要比他的頭發(fā)更加繁盛茂密了。掌握著答案的人就在不遠處,只要他過去,就能得到答案,可不知怎的,他始終沒有跨出這一步。 大概是他的怨念過于具體及強大,鄢瑎和金芫秀還是停住了腳步,她終究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傅希言與她對視著,并確信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的確含有溫情與愛意,但她很快又別開了眼,再扭頭的剎那,傅希言分明感覺到了那nongnong的哀傷。 為何愛,卻不敢看呢? 那是因為—— 她本身就是傀儡道弟子,對魂魄最是了解,有些事又怎么可能瞞得過去?所以,關(guān)心又遠離。傅希言猛然想到了答案,整個人猶如被一盆冰水潑下,瞬間凍僵在原地。 金芫秀似乎察覺到他的哀傷與愧疚,側(cè)頭對鄢瑎說了幾句,鄢瑎便掉頭走到傅希言面前,輕輕嘆了口氣:“你要相信,我并不是一個壞繼父,不過你娘有你娘的想法?!?/br> 看他的表情,應(yīng)該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繼續(xù)說:“她說,罪魁禍首已經(jīng)伏誅,你以后要爭氣。這樣她不管在什么地方,總能收到你的消息。” 傅希言精神一振,又看向金芫秀,金芫秀站在那里,沖著他微微一笑。 那么美,那么溫柔,又那么……令人心碎。 傅希言看著她,用口型輕輕地說了一聲:“娘?!?/br> 金芫秀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便轉(zhuǎn)過了身去。鄢瑎走到她身邊,兩人重新上路。 銀菲羽看得一臉莫名其妙,拍拍傅希言的胳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希言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問題也不?。骸胺品埔棠悴皇恰阍趺础?/br> 銀菲羽看向段謙。 段謙干笑道:“死遁嘛,自然是誰都要瞞著了?!?/br> 傅希言對他們肅然起敬:“為了對付莫翛然才重出江湖嗎?” 段謙的笑容更尷尬了:“這個嘛,不是沒瞞成功,被莫師祖發(fā)現(xiàn)了嘛。他拿義母威脅師姑,想借師姑威脅你,沒想到你們居然都不在鎬京。” 傅希言搖頭:“我也沒想到所謂的鎬京大陣竟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最叫人意外也最為唏噓的便是王昱。他印象中的建宏帝,一直是個投機分子,沒想到居然選擇舍生取義,由此可見,看人不能太膚淺……哪怕對方有張臉。 莫翛然那張絕世容顏此時隨著斷掉的頭顱埋在地上,再也不見昔日光華。 第232章 北周有新君(上) 戰(zhàn)斗雖然結(jié)束了, 但后勤工作才剛剛開始。 景羅調(diào)集了儲仙宮、秦嶺派、金吾衛(wèi)、羽林衛(wèi)等剩余人手收拾遺體,打掃戰(zhàn)場。裴雄極等人則跟著傅希言回了永豐伯府。 銀菲羽沒有跟著去。她畢竟出身傀儡道,當(dāng)年又被儲仙宮追殺了很久, 盡管知道有了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又有傅希言在,儲仙宮不會對自己下手,卻還是不自在。正好何悠悠要送何思羽回南虞落地歸根,便與段謙一道送她。 裴雄極等人剛剛晉升金丹,正是新奇的時候, 見裴元瑾不會飛劍,都爭著要教,這才知道赤龍王碎了。 一說到這,嚶嚶嚶的哭聲便又出現(xiàn)了。 裴元瑾將劍柄取出來,裴雄極看了看說:“哦, 大概是產(chǎn)生劍靈了。希言給我的資料里有提及, 靈器經(jīng)過雷劫淬煉,有可能會產(chǎn)生器靈,你這是因禍得福了?!?/br> 裴元瑾舉起沒有劍身的劍柄:“有什么用?” 傅希言真誠地提議:“可以給你每一次的出場配樂啊。”人家出場都是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裴元瑾是嚶嚶嚶,多特別。 裴元瑾:“……” 裴雄極說:“嗯,劍身不是收回來了嗎?我再找那個鑄劍師幫你回爐打造一下, 就是收集材料要費點功夫。不過沒關(guān)系, 反正你已經(jīng)大了,可以自己找了。不費我的事?!?/br> 裴元瑾:“……” 如何維護家庭和諧,真是永恒難題。 * 夜半時分, 永豐伯府迎來一撥不速之客。 蒲久霖遇到傅希言和裴元瑾之后, 就帶著人悄然折返, 總算在天明前趕了回來。此時的鎬京城一片蕭條,連城門守衛(wèi)也是金吾衛(wèi)暫時客串,原來也早已被打發(fā)走了。 他問明情況后,便急急忙忙地找上門。 “懇請傅公子準老夫迎回陛下龍軀?!?/br> 這便是他一刻也無法等待的原因。 傅希言理解他的心情,縱然身心俱疲,卻還是耐心地接待了:“景總管已經(jīng)叫羽林衛(wèi)……請回去了?!?/br> 收殮王昱遺體時,他們都在,親眼見證了王昱的滿身傷痕,其狀況之慘烈,連裴雄極等人都忍不住動容。 那金吾衛(wèi)大概一直守著城門,才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 蒲久霖聞言,心中便是一點僥幸也沒有了。他呆坐了會兒,聽到門外有動靜,原來是裴元瑾一個人在房里等不住,過來看看情況。 蒲久霖猛然回神道:“老夫失禮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詢問二位的意見?!彼D了頓道,“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在老夫離京前,陛下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二位也是北周人士,老夫想問問,你們對新君有何看法?” 傅希言一怔:“問我們?” 蒲久霖苦笑道:“如今的北周實在是經(jīng)不起一點折騰了。實不相瞞,老夫這一問,也是替北周百姓問。陛下走得突然,又值邊境戰(zhàn)亂頻起,社稷與百姓都需要一位能穩(wěn)定朝綱的新君啊?!?/br> 傅希言困意頓消。 蒲久霖會這么問,自然是因為王昱留下的孩子里并沒有一個能力出眾、威望素著的人選。所以,他言下之意,其實是在尋求幫助。萬一發(fā)生兵變或內(nèi)亂,希望能借由儲仙宮或天地鑒之手平定。如此一來,他們心中屬意的人選便至關(guān)緊要了。 傅希言說:“此事何不問裘老祖?” 秦嶺派與北周朝廷的關(guān)系不言而喻,裘西虹都可以說是半個官員。 蒲久霖嘆氣:“裘老神仙私心甚重,只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边@話也有委婉討好傅希言的意思。 傅希言躊躇。 王昱為百姓死戰(zhàn)這件事的確令他欽佩不已,乃至于此時竟也不想推拒這份責(zé)任,只是儲仙宮一向不介入朝廷事務(wù)……他忍不住看了靠在門邊的裴元瑾一眼,見對方一臉的“隨你,只要快點睡覺”,只好將目光收回來:“若我選隴南王呢?” 蒲久霖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好幾道密旨,挑挑揀揀,挑出了其中一道:“兄終弟及,并非沒有先例。還請傅公子帶著這份密旨前往延州迎回新君。” 這下傅希言是真的吃驚了:“你知道隴南王在延州?這密旨真是建宏帝……陛下親筆寫的?” 蒲久霖點頭道:“陛下說,隴南王名望素高又戰(zhàn)功赫赫,承襲帝位,無可非議。” 傅希言沉默了會兒問:“那余下的密旨是?” 蒲久霖開誠布公地說:“分別為三皇子、十皇子以及劉煥?!?/br> 傅希言沒想到竟然連劉煥都有。 蒲久霖解釋道:“不過劉煥與劉坦渡終有父子名分,貿(mào)然傳位,怕引得天下猜忌,不利于社稷安定,故而陛下寫的是先由隴南王即位,再將劉煥過繼于他。如此一來,隴南王與劉煥有了父子名分,繼承皇位順理成章,而劉坦渡也不能以父之名脅迫新皇?!?/br> 王昱想得如此周到,顯然是真心安排的后事,希望在皇位傳承時盡量減少江山動蕩。 傅希言看著桌上的密旨,心情無比沉重。 明知此戰(zhàn)有去無回,王昱依舊慨然而行,甚至在臨走那一刻,心里裝的不是血脈傳承的私利,而是家國天下的大愛。這是何等的英雄氣概,明君氣度!自己若借此支持隴南王,豈非趁人之危,虧待英烈之后?哪怕他對隴南王有好感,又有虞素環(huán)這層關(guān)系,也知道隴南王當(dāng)皇帝,大概率不會差,卻也下不了這個決定。 他搖搖頭:“此事我做不得主。” 蒲久霖一愣,看向裴元瑾,裴元瑾一臉與我無關(guān)的別開了目光。他沉吟道:“傅公子何不問問隴南王自己的意見呢?” 他這般無私坦蕩,反倒叫傅希言不太好意思了:“你認真的?” “陛下信任老夫,才托付重任,陛下一世英名,老夫不能使之蒙羞。即便隴南王不在人選之列,他亦是先帝之子,太祖之后,王氏江山何去何從,他亦有舉薦之責(zé)。其實,”蒲久霖微微一頓,才說下去,“陛下還給隴南王留下了一封信?!?/br> 北周遭逢大劫,正值百廢待興,濟世匡時,人人有責(zé),王昱連皇位都拿出來了,自己還在這里瞻前顧后,推三阻四,反倒落了下乘。傅希言當(dāng)下做出決斷,一口應(yīng)承道:“好?!?/br> 這一聲答應(yīng),不僅是答應(yīng)去問隴南王,更是承擔(dān)起北周國祚的順利傳承。 應(yīng)允后,傅希言也沒有拖拉,待天色一亮,就啟程前往戰(zhàn)亂未平的延州。 不過這次他們的交通工具有點特別——裴雄極帶著幾個長老對著一臉不耐煩的裴元瑾指點。 “你可要記好了,練熟了。不然自己摔了不要緊,要是把媳婦兒摔壞了,上哪再去找一個這么聰明漂亮還愛笑的。” 裴雄極看裴元瑾拿出飛劍,不放心地一再叮囑。 裴元瑾斜眼瞪他:“我媳婦兒你cao什么心?自己沒有嗎?哦,你沒有?!?/br> 裴雄極:“……”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孩子這么糟心呢。 裴雄極冷笑道:“來之前你秦姨還叫我有空去坐坐呢?!?/br> 裴元瑾道:“叫你你才能去坐坐。我家不一樣,我每天都能睡睡。” 裴雄極:“……” 發(fā)現(xiàn)來早了,聽到不該聽的傅希言:“……” 在旁邊看好戲的譚長恭發(fā)現(xiàn)好戲看不下去了,只好干咳一聲道:“天色不早了,早點出發(fā)吧。過會兒,我們陪你爹去城里買把劍,也該回去了。” 傅希言沒想到他們這就要走,下意識地問道:“那景總管呢?” 裴雄極說:“嗯?任飛鷹和韋立命都要養(yǎng)傷,他暫且留下來主持大局。說實話,這些年他cao心的也夠多了。等他忙完這段,也該回去閉關(guān)沖擊金丹了。聽說姜藥師練出了金元丹,效果不錯?到時候讓他多煉些給老景備著。少什么藥材,讓元瑾去找?!?/br> 裴元瑾臉色不大好看,在旁邊悶悶地問:“你們沖擊金丹的時候真氣都夠用?” 裴雄極等人互相看了眼,哈哈大笑起來。 裴元瑾臉色更黑了。 好在百里神有分寸,在裴元瑾翻臉之前道:“我們并非同時沖擊,而且,之前為了保住真元,一直在互相灌輸真氣。沖擊金丹時,若真氣枯竭,我們也依照此法。好在僥幸闖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