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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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趕到時,剛好接到跌落的劍柄。 “嚶嚶嚶……” 腦海中傳來奇怪的哭聲。 裴元瑾沒有多想,直接將劍柄往袖中一塞,手掌翻轉(zhuǎn),以真氣為劍,憑空凝出一把酷似赤龍王的靈劍,再度朝莫翛然刺去。 此時,雷劫再度落下,裴元瑾隨時一揮,便將那雷劫打散了! 莫翛然此時才真正變了臉色。 他這一生,不管別人眼中如何汲汲營營,不擇手段,所爭所求都是為了脫胎換骨,羽化登仙。如今萬事俱備,最后這一股東風豈容阻擋! 莫翛然修為究竟到什么程度,似乎沒人真正知道。在鄭佼佼眼里,兩人應該不相上下,莫翛然殺他用的是陷阱,并未展現(xiàn)真正力量;在白虎王眼里,莫翛然自然是高于自己的,但他本身擅長的并非武道,境界雖高,殺傷力并不強,莫翛然殺他,未用全力;莫翛然所有對手中,真正展露身手的兩戰(zhàn)應當是昔日羅市與師一鳴、景羅、裴元瑾的那一戰(zhàn),以及與王昱的那一戰(zhàn)。 前一戰(zhàn)他雖輸了,用的卻非本尊身體,最后還金蟬脫殼逃了,反使師一鳴力戰(zhàn)而亡;而后面一戰(zhàn),王昱打的辛苦,莫翛然贏得卻有些輕松。 所以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等程度,嚴格說來,依舊是個謎。因為,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xiàn)一個能逼得他全力以赴的人。 然而此時的裴元瑾,別的暫且不說,從境界上,已經(jīng)碾壓眼前所有人。 境界壓制。 莫翛然生平第一次在別人身上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怖!即便是程鶴成的全盛時期,也從未給他帶來如此壓力。 這就是金丹期修為么? 莫翛然神色依舊冷靜,但內(nèi)心眼睛燃起一團熊熊烈火。多年追求近在眼前,只要挪開眼前這個絆腳石,還有是能阻他! 莫翛然雖然只被壓制了眨眼的工夫,但裴元瑾的劍已經(jīng)趁機刺了過來。 揮舞的靈劍還在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rou眼可見地茁壯成長,到莫翛然面門前時,已經(jīng)是原來的兩倍大小。 莫翛然終于不再留手,兩只手覆蓋上了一層淡金色,悍然抓向劍身。隨著他手掌的靠近,劍身靈氣便迅速外溢,隨即,連真氣也開始消散,劍越來越小,幾乎變成了一根細長的枝條。 用窺靈術看他的手,就能看到手四周的靈氣正避之唯恐不及的逃逸著,好似遇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世人的武功都是吸收靈氣為己用,轉(zhuǎn)化成真氣,提升真元。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借傀儡術對靈氣cao控,將靈氣反推出去。 已知真氣、靈氣以及人的魂力是可以互相轉(zhuǎn)換的,所以莫翛然的這一手對天下武者、器道家,甚至陣師而言,都是致命打擊。 但遭遇打擊不退反進才是裴元瑾的道! 他面色不變,手中的靈劍突然以極快的速度重新聚攏,便擦過莫翛然的手掌,一路向前! 靈氣不夠,便用真氣!莫翛然將真氣靈氣推開,他就用自己的真氣彌補??醋詈缶烤故撬频目欤€是自己聚攏得更快。 在劍尖觸碰到咽喉的剎那,莫翛然還是退了。 自認為是武學奇才的莫翛然一向目下無塵。即便是裴雄極,憑借人格魅力聚集了一幫忠心耿耿的下屬,建立起天下最龐大的武林組織,他也從未真正放在心里,此時對裴元瑾的武道,卻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一絲敬意。 但試問天下,誰能真正無所畏懼。 他自認做不到,所以,他不信真的有人能做到。 傅希言與景羅便是這時候趕到的,看著地上碎得更車裂了似的赤龍王,還來不及心疼,就見裴元瑾手中的靈劍散了,忙把煙花剎那丟過去。 “接著!” 裴元瑾順手接下,然后反手又打散了一道從天而降的福劫。福劫對劍殺傷力不大,煙花剎那依舊完整地握在他手里。 看到來人,莫翛然眸光一沉。 傅希言和景羅。一個繼承了天地鑒這樣的逆天靈器,一個是器道僅次于師一鳴的超卓高手,他們兩人任何一個威脅都更勝于白虎王。 這一刻,他終于萌生退意。 景羅用不高不低的聲音道:“小心他故技重施?!?/br> 傅希言想起羅市一戰(zhàn),莫翛然魂魄逃逸,當即會意,用“碎星留影”閃到莫翛然的身后不遠處,與景羅、鄢瑎形成一個穩(wěn)定的三角關系,將他和裴元瑾囊括其中。 莫翛然知道今日不能善了,這可能是他生平最兇險的一關,進則開辟嶄新天地,退則死無葬身之地。 他定了定神,反身朝裴元瑾迎了上去。 裴元瑾握著煙花剎那微微一轉(zhuǎn),舉劍向前刺。他的武道本就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招式,只需要簡單、直接、干脆。 莫翛然這次竟然沒有抬手去抓劍,而是微微側(cè)了側(cè)身,放任煙花剎那擦著自己的脖子劃了過去。 這是極冒險的——裴元瑾手中拿的,畢竟是劍。而劍,不僅能夠刺,還能割! 以裴元瑾的武功,不可能割不斷一個脖子。 但是裴元瑾手中的劍架到他肩膀上的同時,他的手也已經(jīng)貼近了金丹的位置。 真元,金丹,再往上的元嬰……都是修士最緊要的部位,手斷了腳瘸了或許會造成不便,卻還能成為高手,唯有真元金丹破碎,那才是真正絕了一個修士的路。 尤其是,裴元瑾并非走魂修一道。 在這樣的時候,莫翛然居然還有空閑抬眸看他,似乎想知道這位“一往無前”的儲仙宮少主是否能夠維持住自己的人設。 而裴元瑾……從不讓敵人失望。 他神情依舊清冷,好似沖到面前的不過是一只煩人的蒼蠅,一只吸不了多少血的蚊子,手極為流暢地、毫不遲疑地朝著莫翛然的脖子劃了下去。 劍刃割破喉嚨,血如紅花綻放。 莫翛然瞳孔微縮,偏偏臉上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隨著血花的綻放,顯得格外詭異。但他的手也絲毫沒有遲疑,調(diào)動渾身魂力,全都借著手掌,拍向裴元瑾的腹部。 這是準金丹期的殊死一搏。 用的又是莫翛然最擅長的魂力,幾乎可以說是凝聚了莫翛然一生的心血與努力。他掌心產(chǎn)生的巨大斥力讓裴元瑾體內(nèi)金丹瞬間經(jīng)脈逆轉(zhuǎn),真氣逆流。 縱然裴元瑾已臻金丹,這一刻也如走火入魔的普通武者一般,先是渾身僵硬,隨即麻木,虛弱,劍柄幾乎要從手里脫落。 可他的心神依舊堅定,那劍仿佛就死死地卡在他的掌中,然后調(diào)動渾身的力量,壓迫著劍一點點地往左推。 在旁人看來,他的動作緩慢而遲鈍,甚至笨拙,卻不知這一劍的后半程靠的不是武力,體力,而是他的意志力。 傅希言率先看出不對。這時候他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用驅(qū)物術將煙花剎那狠狠地割下去。 身為天下三大不祥劍之一,煙花剎那除了身上這樣那樣的血腥傳奇之外,它還擁有名劍最基礎的特色——鋒利。 莫翛然那張俊美到無法形容的臉就這樣定格在那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中,然后掉了下來。 他體內(nèi)的魂魄突然從體內(nèi)溢散開來,卻不是一般人死時的魂飛魄散,而是有組織有紀律地化作千片萬片,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煙花,來得那樣迅疾,開得那樣燦爛。 裴元瑾終于扛不住金丹受損,單膝跪地,拄著劍吐出一口血來。 傅希言看著心疼,卻更怕裴元瑾拼死得來的戰(zhàn)果再度功虧一簣,只能先顧戰(zhàn)局。 面對如蒲公英一般得吹向四方的莫翛然靈魂,傅希言、景羅、金芫秀、銀菲羽、段謙等人不待商量就齊齊出手,各顯神通。 第230章 后路有點多(中) 莫翛然的魂魄被打散了一部分, 更多的聚集到了鐵塔附近,然后凝成一團,進入何思羽的身體。沖到半路的傅希言看著何思羽重新從里面出來, 眼睛瞪得滾圓,差點剎不住腳。 “這是誰……莫翛然?”若是何思羽,不可能剛剛一直不出現(xiàn)。 “鐵耳?” 耳邊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傅希言霍然回頭。 銀菲羽正神色詫異地看著“何思羽”的方向, 之前距離遠,莫翛然用何思羽身體殺梅下影時又背對著她們的方向,她并未看清楚臉,此時才大吃一驚。 同樣大吃一驚的還有回頭看清她臉的傅希言:“菲菲……菲菲……” “姨?!闭驹谂赃叺亩沃t好心幫他接完最后一個字,然后又在他提出疑問之前, 補充了一句,“說來話長,一會再說。” 傅希言:“……” 而此時的莫翛然眼中只有登天路。 他一躍而起, 凌空踏向雷云, 竟是要主動去迎那欲落不落的福劫。雷云本就不高, 從地面看去,并非遙不可及。 景羅、鄢瑎、金芫秀同時飛身阻攔。 但金芫秀和鄢瑎到底修為不夠, 半路就落了下來,景羅追得最近, 祭出萬佛印, 可惜萬佛印之前幫裴元瑾扛雷劫, 此時還未還原, 亮了幾個字便暗淡了。 反倒是莫翛然, 借著萬佛印, 向上一蹬數(shù)百尺, 離雷劫越來越近。 傅希言這時候已經(jīng)確定,這么想要挨雷劈的,絕對是莫翛然無疑。 只是他想追也追不上了,而裴元瑾正在雷云正下方盤膝運氣,位置險惡——要是莫翛然被雷劈死了,緊接著就會高空墜尸。 他朝銀菲羽點點頭,意思是一會兒再敘舊,急忙跑到裴元瑾身邊,想將人扶起來。但裴元瑾金丹錯位,真氣逆流,現(xiàn)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他也不敢妄動,想了想,干脆用驅(qū)物術,將裴元瑾屁股底下的那塊地往旁邊挪,一路挪到銀菲羽旁邊。 而此時的莫翛然,已經(jīng)到了伸手可摘云的高度。 傅希言、銀菲羽、金芫秀、景羅等人都仰頭等待結(jié)果。 傅希言還在嘴邊里念叨:“云里沒把手,我不信他能吊在上面一輩子?!钡匦囊刹皇羌俚模退隳浫荒芘鲆幌?,那也只有一下。他總要回到地面上來的。 正當莫翛然陷入云層中,傅希言身后猛然響起一聲尖銳的互換:“爹!” 之前已經(jīng)摸到了附近,卻因為雷云不敢靠近的何悠悠見到空中的“何思羽”,終于忍不住沖了出來。 傅希言嚇得渾身一抖,連忙攔住她:“這可能不是你爹了,他已經(jīng)被莫翛然控制了?!彪m然知道何思羽兇多吉少,他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但何悠悠是何思羽最親近的人,她很清楚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在“何思羽”身上的種種違和,只是之前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而已。 她面色慘白地看著天空中的雷云,突然打開自己的隨身包袱,露出里面的月魂槍。槍桿與槍頭已經(jīng)斷成三截,還有許多細小的碎片。 “他回來的時候沒有帶槍,這些是我后來找回來的。我早該想到,若是我爹,他怎么可能將族中圣物隨意拋棄!” 傅希言對月魂槍記憶猶新,見它成了如今的模樣,也十分惋惜。但看赤龍王、煙花剎那……都是傷痕累累。 這場戰(zhàn)斗,人與靈器都付出太多了。 何悠悠的眼淚落在月魂槍槍頭上,槍竟慢慢地散發(fā)出溫柔的光芒,雖然在白天不太明顯,但傅希言一直盯著槍看,立即就發(fā)現(xiàn)了。 “這是……” “小心戒備!”銀菲羽見傅希言這時候還分心,忙拍了他一下。 傅希言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了精彩片段,莫翛然已經(jīng)從天上落下來了:“怎么樣,雷劈了嗎?” 段謙遲疑著說:“好像沒有?我沒聽到雷聲,也沒有看到閃電?!?/br> 銀菲羽斬釘截鐵地說:“沒有?!?/br> 看來雷劫配備了刷臉裝置,哪怕莫翛然魂魄尚在,但臉不匹配,也刷不開門禁。傅希言精神一振,戰(zhàn)意盎然地想要沖上去:“別讓他跑了!”